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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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淮一路战战兢兢地到了书院,夫子正守在门口,手里拿着戒尺,看到一个学生就拦下来问两句昨日教的内容。

    李允昂头挺胸,他成绩好着呢,从来不怕检查。他瞄了眼傅淮,压低声音道:“昨天的内容你都背下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傅淮想到最近被他哥按头背下来的内容,一脸苦涩地摇摇头,“没事,我最近把我这辈子的努力劲都用完了。”

    李允了然地点头,每次傅沉哥哥回来,他都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果然,他们才走过去,夫子就上前来抽查,连问几句傅淮都对答如流。夫子满意地摸摸胡须,“你哥哥回来了?”

    傅淮沉默点头,夫子叹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若是一直像现在这样努力,来日登金殿亦非难事。”

    傅淮和李允低头听他絮絮叨叨的,好一会儿也不见停。一旁的教头有些等不及了,断他的话,“那个……刘夫子是吧,我是新来的骑射教头。”

    刘夫子眯起眼看了看他,猛地反应过来,拍拍脑门,“我这个记性,李教头对吧,快里面请。”

    “唉。”李教头跟着他进去,错过李允身边时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李允嘻嘻笑起来,“这个新来的教头好有意思啊。”

    “是有意思。”傅淮附耳过去,“这人就算跟在我哥身边的。”

    李允眼睛猛地瞪大,“不会吧,傅淮哥哥有必要在书院安插人吗?他不是最喜欢刘夫子了吗?总不会害他。”

    傅淮气鼓鼓地憋了一会儿,扔下一句“谁知道”也迈开腿跑向学堂,“快点,要迟到了。”

    ·

    书院准备的骑射课还是蛮认真的,因为这也是考校君子的一环。傅淮他们还是第一次上骑射课,被刘夫子领着对李教头行了礼,便开始给没人讲些基本常识。

    傅淮因为曾经和傅沉学过,便没抬认真听。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着各种土匪抢掠的事。

    “唉,傅淮,那个本子有没有用啊?”

    傅淮后背被搡了一下,瞟到身后的那位家里许多妾的同窗,才意识到最近都没问问沈巧。都怪他个整日压着他学习。

    他压低声音,“还没试呢,你那些法子都需要有点铺垫啊,怎么直接开始?而且也没人搭戏啊。”

    那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直接演就行了。那些大人心里都明白,就是喜欢这个。”

    “真的?”傅淮想想他哥那副样子,有些想象不到他会喜欢这种。但是大人的世界本来也不是他能懂的。

    “行,那我回去让人试试。”

    “那边两个交头接耳的,出来试试!”

    傅淮“啊”了一声,迷茫地抬起头。

    李教头握着马鞭遥遥指着他,“别‘啊’,就是你们两个。过来表演个上马,拉弓给我瞧瞧。”

    傅淮丝毫不怯场,利落地翻身上马,从箭筒里抽出支箭来在弓上,拉满。

    李教头满意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人。那人也一样顺利,都是练过了的。

    李教头见状也不为难他们,教训了两句就过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在练骑射。等到回家时,饶是傅淮也已经双腿发软了。李允就更不用,腿根处磨得生疼。

    “上来吧,我背你。”傅淮单膝跪地,后背冲着他。

    李允纠结了一下,还是屈服给了疼痛,爬上了他的后背,“我不重吧。”

    傅淮颠了颠他,“还行,再多吃点,就能上市集卖钱了。”

    “哈哈哈。”李允忍不住笑起来,揪着他的耳朵。

    笑了一阵,他趴在傅淮肩头,“我觉得那个李教头不像坏人,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

    傅淮沉吟片刻,脑子里灵光一闪,道:“那过两天休沐的时候,我们去庄子上看看。这样就知道怎么闭嘴的了。”

    “我有点怕……”

    “胆鬼,不是你他像好人吗?那怕什么?”傅淮将他往上颠颠,突然撒丫子跑起来。

    李允“唉”地抓住他的肩头,“你慢点!”

    “反正就这么决定了!”

    晚间时候,等到人都休息了。傅淮又悄悄摸到沈巧窗外,趴在窗台上叫她。

    沈巧看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那本子上做的事,那个苏姐倒是一直在做。”

    傅淮一听两眼放光,“那明这个有用,巧姐,明天你也装。我哥肯定心疼你。”

    沈巧有些不确定,“后天你哥要摆宴席,明早就要开始准备,这么忙,我哪来的空闲呢?”

    傅淮皱眉想了想,突然想起今天他和李允来,一拍手,“巧姐你就装累了,或者扭伤了,让我哥背你不久好了。”

    “这……”沈巧脸色微红,“他要是不背呢?”

    “不可能。”傅淮信誓旦旦,随即又泄气地嘟起嘴,“反正你自己选,不嫁给我哥,就等我长大娶你。反正我不会让隔壁那些邻居乱话。”

    “什么呢你。”沈巧摸摸他的脑袋瓜。那些邻居背后闲话的时候,傅淮心里肯定难过。

    “我试试哈不行吗?”

    傅淮欢呼一声,悄摸着钻进花园里,“那我走了啊,姐。”

    “早点回去睡觉。”

    “知道啦。”

    傅淮高兴地哼着曲,拉开院门,就看到他哥笑着站在外面。

    “淮,这么晚来这里作甚?”

    傅淮咽了口唾沫,他最近怎么这么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