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故事的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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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车熟路地来到图书馆,依旧是雪莉在值班。

    “你好,萨伦同学。”她坐在座位后冲我打了个招呼,“今天还是需要那些资料吗?”

    我点点头,“非常感谢你,雪莉女士。”

    “叫姐姐,或者直接叫雪莉,”她白了我一眼,“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老。”

    我这才发现她大概二十三四的样子,总是叫女士的确显得过于生分,于是我急忙道歉:“非常抱歉,雪莉。”

    “这还差不多,主阅览室等我。”雪莉满意地笑了起来,迈着步子远去。

    或许是没有了希克拉德的原因,这次拿来的书比上次还要多,海量的书籍堆放在我的桌子上,几乎占据了大半张的桌子。

    向雪莉道了声谢后,我立刻投身进这浩如烟海的传故事集中。

    施特拉德的秘密,很好看的,但和施特拉德有关的部分全是作者自己的意淫和胡编乱造。施特拉德到来时燃起滔天之焰?对于没见过他的人来,他们可能会信以为真,但在我这行不通。

    出于谨慎考虑,我还是把这边的第一册读完,毫不意外地发现一无所获。

    躲避施特拉德的一百种方法,名字很厉害,看上去条理清晰,可惜可信度就比光明神神话高那么一点点。

    但我还是把书里面写的“铁片能杀死恶魔”记到我自己的本子上,不定是真的呢。

    然后我摸到了一本没有标题的书,书的封面由羊皮制成,不少地方一片焦黑,像是被火焰熏过,本应写着标题的地方透出一种奇怪的不和谐感,就像是有人把这块挂去了似的。

    我翻开这本书,扉页上写着:

    叛逆的儿子施特拉德,

    乃是世间最为无情的恶魔,

    心谈论他的故事,

    否则迷雾蔓延之际,

    尔等丧命之时。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在目前翻过的所有书里,这本和我知道的最能对的上号,也许书里就有我需要的答案。我这么想着,翻到了下一页。

    这一页的大部分地方被烧的几乎难以辨认,好在还有一段文字得以留存:

    “施特拉德扬起左,那些曾经忠于他的死亡将领纷纷复活,留存在凡世的肉体像是孕育新邪恶生命的蛋壳,可怖的骷髅从中孕育而出。”

    “施特拉德满意地看着在他面前列队的骷髅将领们,这些曾经的家臣将再度为他效命,他举起双,朝他们大吼:‘吾,施特拉德,被诅咒之吸血鬼,赐予你们永恒的生命,你们需再次为我而战,替我挡下审判庭和诺门图骑士的追杀,作为回报,我会赐予你们力量,带你们回归神国。’”

    我暂时放下了书本,如果书中所言非虚,施特拉德的确有其害怕的事物,但审判庭是故事里才存在的东西,传他们直接效忠于帝皇,替帝皇斩杀一切不信者与叛徒。

    至于这个诺门图骑士,我今天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名讳,在此之前,我从未在任何一本史书或是故事里找到过他们的名字,但如果他们是施特拉德的克星,我就要去追查他们的下落。

    我把这两个名词记在本子上,也许是时候去找查维斯了,我想。

    替雪莉把书摆回推车上,我和她打了个招呼离开大图书馆,我今天似乎运气不错,查维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批阅学生的作业。

    他坐在一张红枫木桌子后面,戴着他那副眼镜。桌子上是一叠厚厚的稿,我猜是学生写的歌谣或是故事。他上也拿着一张,正在细细研读。

    我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看到他突然摇了摇头,“狗屁不通。”他恼怒地嘟囔着,“这东西还没街边卖的三流杂书迷人。”他提起一支笔,在上那份稿子上画了些什么,然后丢到了一旁。

    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我,“啊,是你,萨伦。”

    我很惊讶于他的记忆力,点点头,“是的,我是来”

    他伸打断了我,“是的,是的,施特拉德的故事,那个吸血鬼的弱点,对于你这个开学第一天就敢问出此等问题的学生,我可是印象深刻。”

    “事实上,除了听取您的故事,我还有另外的问题,审判庭真的存在吗?还有诺门图骑士是什么?”

    这会轮到他惊讶了,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有些意外地:“看来你的确也没闲着,对吧?”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这是个更长的故事了,我们慢慢。”

    他清了清喉咙,严肃地看着我:“故事开始前,我要告诉你,施特拉德的确能感应到提及他弱点的声音,所以我会把故事写下来,你也不要出声。”

    我点点头,查维斯掏出一沓纸和一支笔,故事拉开帷幕。

    纵使施特拉德被父亲诅咒,变成了恶魔,帝皇的其他孩子仍不满足——他们曾情同足,所以每个人都想替惨死在施特拉德剑下的兄弟报仇。

    于是剩下的儿子们,在继承了帝位的新皇的倡议下,建立了两个组织,审判庭和诺门图骑士。审判庭由新皇吸引帝国里的狂热人士建立,幸存的其他儿子们则成为了最早的一批诺门图骑士,人们称他们为源初骑士。

    对于这两个组织来,杀死施特拉德是它们的最终目标,也是它们的唯一目标。诺门图在古语里意为复仇,所以人们也叫他们复仇骑士。

    在最开始的十几年里,事情就像儿子们想得那样顺利,审判庭和诺门图骑士奔波在每个大雾弥漫的夜晚,他们斩杀了无数施特拉德下的亡灵与邪物,甚至不止一次的杀到施特拉德的座前。

    可惜的是,一般的铁器并不能伤害到施特拉德,骑士们付出了五条生命,也没能在施特拉德的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一名叫坎达的骑士决定孤注一掷,他祈求力量,呼唤阳光,希望这能伤害到施特拉德。

    力量驱散了大雾,阳光洒下,令人绝望的是,施特拉德毫发无损。

    他发出狂傲的笑声:“愚蠢的骑士!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另一个故事里的普通吸血鬼吗?”他狞笑着扯下了坎达的头颅,脚边的恶魔犬把勇敢骑士的尸体啃食殆尽。

    其他骑士目眦欲裂,但留给他们的选择只剩撤退,他们的武器伤害不到施特拉德,阳光也伤害不到他,他们完全失败了。

    骑士和审判庭退回帝都,他们开始疯狂搜索施特拉德曾经的房间和住所,希望能找到扭转局势的线索,哪怕只有一条也行。

    很快谜底就被揭开:施特拉德,帝皇最邪恶的儿子,早在荷鲁斯腐化他之前,他就已经偷偷和恶魔沟通,学会了恶魔法术,甚至体质也已经恶魔化,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战场上总是勇猛无敌的原因。

    帝皇的诅咒将他变成了吸血鬼,恶魔之力却让他没有了吸血鬼应有的弱点,凡铁也伤害不了他。于是骑士们研究出一种仪式,一种祝福的仪式。

    这仪式过于残忍,但为了消灭施特拉德,所有的牺牲都是必须的,八名源初骑士给自己注入大量的水银,他们很快死去,死去后饱含水银的血液被提取而出,这种含有水银的同族之血,按帝皇的诅咒来看,是少数能伤害到施特拉德的物品之一。

    骑士们随后取来秘银和陨铁打造的长剑“复仇者”,只因凡铁不可能触碰到施特拉德,他们将水银之血浇灌在剑身和剑刃之上,形成了一层特制的镀层。

    随后的一个大雾天,骑士们继续和审判庭一起出击,大骑士长霍兰德带着这把剑,每个人的心里都心潮澎湃,杀气凛然,他们要杀死施特拉德,为所有牺牲的人复仇。

    于是这一百五十八名战士杀进了施特拉德的行军队伍中,无数的骷髅和亡灵将他们包围,数不清的恶魔向他们袭来。

    雾里传来了施特拉德的大笑:“卑微的爬虫们仍旧妄想着杀害我?你们甚至伤不到我!”这恶魔从雾里现身,依旧是生前模样,他就那样站在那,仿佛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群蚂蚁。

    但这次他注定要为了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霍兰德身形敏捷,他快如闪电,像旋风一般躲过了所有的恶魔,在施特拉德反应过来前就把复仇者插进了他的胸膛。

    事实令所有骑士都为之一振,施特拉德的胸膛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和剑身接触到的肉体像是触碰到了强酸,不停地被腐蚀着,冒出一股难闻的甜香味,就像蔬菜腐烂掉的味道。

    施特拉德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声音里满是痛楚:“你成功地惹怒我了,凡人!”他的翅膀在瞬间舒展开来,但霍兰德更快,他把复仇者拔了出来,斩断了施特拉德的一只胳膊。

    “啊!!该死的凡人,掩护我,奴仆们!”施特拉德大吼着退回雾里,这是施特拉德第一次败退,骑士们还想追击,但密密麻麻的邪恶生物和将领们冲了上来,他们甚至不会攻击,只为了拖延骑士们的脚步,眼见追不上施特拉德,骑士们只能带着施特拉德的胳膊撤退。

    那是骑士们和审判庭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他们几乎就要杀死施特拉德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莫名其妙的大雾,骑士们的确重创了施特拉德,他躲在自己的位面里,像野兽那样隐藏起来,恢复伤口。

    骑士们士气大振,正做着进一步出击的计划,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却悄然而至。

    审判庭突袭了骑士的城堡,十之八九的骑士死在了城堡里,只剩下少数一些骑士得以逃出生天。

    这祸根在审判庭建立之初就已埋下,审判庭里都是对帝皇极端崇拜的狂热分子,一开始还有不少对施特拉德满怀恨意的人把持大局,但时光荏苒,这些人很快老去,极端狂热分子控制了审判庭。

    对于他们来,所有不忠诚于帝国,忠诚于帝皇的人都罪该万死,甚至还为此出台了新的格言: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不忠诚的人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罪大恶极,更不用那些把帝皇之子制作成武器的诺门图骑士了。

    对于这些被恶魔腐化了,毫无廉耻,罪大恶极,腐臭不堪的恶棍,审判庭的新任大主教宣判他们集体死刑。

    仍旧在位的第二任帝皇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怒,但已经来不及了,骑士的基地被血洗,剩下的骑士也不知所踪,愤怒的帝皇下令处死所有审判庭的罪人并解散审判庭。

    从那之后,人们就再也没听过诺门图骑士的动静,也没见过那些穿着血红色铠甲的英武战士,大雾天再次蔓延开来,这片大陆上的生灵又一次陷入了施特拉德的恐怖之中。

    “所以我该去哪儿寻找这些骑士?”我心地选择词语,确保不讲出任何和施特拉德有关的词语。

    “那我就不知道了,孩子。”查维斯擦了擦眼镜戴上,“也许联邦的符文师学院能帮到你。”

    “符文师学院?我听符文师不是故事里”

    “不必装傻了,孩子。”查维斯伸打断了我,“我上次讲到帝皇是符文师的时候你就没任何疑问,明你对此一清二楚。”

    我沉默下来,查维斯继续对我:“的确很多人认为符文术还是故事里的玩意,但你要注意,萨伦,这个世界上知道真相的人远比你想的要多的多。”他喝了口水,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调做出预言:“很快,符文术就会公之于众,很快。”

    我决定不再隐瞒,“那你知道符文师学院的具体位置吗?”我问查维斯。

    “很抱歉,孩子。”他摇了摇头,“我的确也只知道它位于联邦境内,毕竟那是大陆上自由的一片土地。”他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势,“不过,你到了联邦境内就会有答案了,我猜。”

    他站起身,把我领出他的房间,“在这之前,”他笑着对我,“你还是得先完成这的学业,毕竟你终究是吟游诗人学院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