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幕其四 夜半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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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伦突然陷入沉默,房间里猛然变得悄然无声,只能听见壁炉里的柴薪在噼啪作响。

    凯伦看向这位传奇,发现他脸色难看,眼睛的焦距发散,不知道在看哪里。

    “你还好吗?”凯伦凑到萨伦脸前,关心地挥了挥。

    “啊?哦!”萨伦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把脸往后一缩,“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我们讲了多久了?”

    凯伦挽起衣袖,露出下面的表,“凌晨三点了,如果你想休息我们可以”

    “不,不,我很好,”萨伦站起身,打断凯伦的话,“我只是需要活动一下,”他推开椅子,舒展自己的腰肢,又扭了扭脖子,“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讲到天亮再休息吧,先生们。”

    卡拉耸耸肩,“你知道的,我总是在你之后才睡,玛雷。”

    凯伦放下笔,“我也没意见,要开始的时候和我一声。”

    萨伦站住,冲他们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年轻就是好,我可不像你们,我得”

    他的话没能完,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嚎,那声音异常尖利,在寂静的寒夜里显得无比清晰。

    萨伦的脚步骤然停住,卡拉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凯伦则跑到窗边,朝外张望。

    “你们听到了吗?”萨伦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慵懒,火焰再度在他眼底隐现。卡拉和凯伦闻言冲他点点头。

    “很好,那就明不是我的愚蠢幻觉。”萨伦跑回吧台,把挂着的耐心取了下来。

    “卡拉,能帮我去卧室里把子弹和枪油取来吗?”他边握着枪检查,边抬头朝卡拉。

    “好的,”卡拉朝厨房走去,临进房间时他回过头来,“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吧,玛雷?”

    “我知道,别担心我,卡拉。”萨伦先是笃定地给出回答,然后微笑地看着得到答案的卡拉转身消失在房门后。

    “那是什么?”凯伦好奇地问。

    “知道太多对你的人生并没有帮助,你确定你要知道?”萨伦瞥了年轻的退休符文师一眼,似笑非笑地问。

    凯伦坚定地点点头,旅店老板不再坚持,“是亡者,”他倚靠着吧台的酒柜,怀抱着那把步枪,语气比起叙述更像是回忆,“我本以为我接下来这辈子只能在回忆,还有梦里见到他们。”

    凯伦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我在服役期间没见过这些怪物。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他们可不是怪物,凯伦,”萨伦举枪试瞄,怪物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他们是活着的诅咒,生者的克星,死者的种类很多,”他把枪放下,盯着凯伦的眼睛,“有些死者你靠子弹就可以抹去,但你最好祈祷不要碰到那些子弹处理不掉的,那会是你一生的梦魇。”

    凯伦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突然看见卡拉提着一个长条形的箱子回来。萨伦接过箱子,在吧台上把它打开,里面是一排排黄澄澄的子弹、五个弹匣和枪油。萨伦退掉枪栓,默默地替枪栓上油。卡拉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地往弹匣里压着子弹。

    凯伦看着他们,萨伦再次回到了他年纪应有的年轻状态,他就那样站在那里,隐约给人一种人性巨龙的错觉。

    “你有其他武器吗?除去那把破烂左轮?”萨伦从兜里摸出一个壶,喝了一口。

    凯伦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用的都是制式装备。”

    “哈!”萨伦把枪栓装好,又接过卡拉递来的弹匣扣上,“听起来他们还蛮良心的,给你留一把破烂左轮路上用。”他摇了摇头,“防身也许是够了,但清理死者?那可不适合。”

    “去把给你的那把冲锋枪给他,”萨伦扭头对年轻的学生兼蓝龙,“他需要一把更好的武器。”

    “这不公平!”正在装子弹的卡拉大喊,“那我用什么?”

    “你就别去了,”萨伦语气平淡,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事情危险性可不。”

    “又是这样!玛雷!”卡拉气愤地把弹匣丢在桌上,怒气冲冲地看着旅店老板,“上次你也是一个人跑出去,这次还想抛下我?绝对不可以,你需要一个照看你的人。”

    “快去。”

    卡拉对萨伦怒目而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赌气似的一拍大腿,转身走向楼梯。

    “你心一点,我去拿点东西。”萨伦平静地目送卡拉再次消失在楼梯尽头,随后把上的耐心放下,简单地叮嘱了一句凯伦,转身走进了酒窖。

    凯伦坐在原地,原先的尖啸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低沉压抑的嘶吼,令凯伦担心的是声音的来源明显在靠近,他已经可以比较清晰地听见嘶吼声。

    窗子被水雾蒙住厚厚的一层,凯伦向外望去,只能模糊地看到村子里似乎亮起了几处灯光,村民们不是聋子,他们肯定听到了什么。

    如果他们都听到声音了的话,那村子就危险了。凯伦这样想着,他有些焦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萨伦却不知道去准备什么了。

    好在没多久萨伦就回来了,他双平伸,结实的臂上爆起青筋,显然在用力拉着什么。

    然后凯伦就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东西,萨伦从酒窖里拉出了一套铠甲,那是一套厚重的骑士铠甲,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装饰纹理,整套铠甲有明显工锻打的痕迹。据凯伦所知,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有这种工艺,那就是巴伦利亚王国。

    “这,这,这是铠甲?”凯伦因为震惊变得有些结巴,指指着萨伦拉出来的那套铠甲,满脸的难以置信,“巴伦利亚那边的铠甲?”他有些紧张,心翼翼地问。

    “是的,这是一套巴伦利亚的骑士铠甲,”萨伦爽快地点头承认,“我还以为我不会有再用到它的那一天了呢。”

    “seg。”他把抵在厚重的胸甲上,念了一个凯伦根本听不懂的词。

    然后骑士铠甲上那些繁复的纹理猛然亮起,刺眼的光线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染上一层蓝色,凯伦捂住眼睛,好在那光线没多久就渐渐消散,只剩盔甲表面的纹路还在发出轻微的蓝光。

    “我可没想到你还是名巴伦利亚骑士。”凯伦耸耸肩,“你有骑士封号吗?”

    “那是另一个故事了,”萨伦笑了笑,“至于我的封号么。”他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凯伦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像是受了过度惊讶的孩,低声重复着自言自语的行为。他有些畏惧地看了萨伦一眼,“我没想到你会是,哦,老天,这个事情如果曝光,你会被帝国处死的,还有这个村子的所有人。”

    萨伦显得很随意,他又念了个词,这下就连那些纹路都不再发光,但凯伦依旧能感觉到铠甲上的能量波动。

    做完这一切后,萨伦拍了拍,坐回吧台后面,拿上他的枪,“我知道,”他显得非常轻松,“所以故事到了这个部分的时候,你得保密。”

    凯伦点点头,卡拉这时拖着一个大箱子从厨房里出来,上还拿着两把冲锋枪。

    “这是你的,”他虽然仍旧脸带怒意,但还是放下箱子,快步走到萨伦身边,把一把冲锋枪塞进他怀里,“那把步枪可不适合近距离的战斗。”

    “这是你喔,这是什么?”他做完这些后,又快步来到凯伦身边,然后看到了摆在一旁的骑士铠甲,“玛雷,你可从没告诉我你还有这些。”

    “传奇人物总要有点自己的宝库,”萨伦无所谓地挥了挥,“我重新思考了一下,你如果想跟我去,”他指了指那套铠甲,“那就得把这个穿上。”

    “没得谈,这是我的底线,我答应过要照顾好你的,卡拉。锁子甲也要记得穿。”卡拉刚打算开口,却被萨伦一句话堵了回来。他接过萨伦丢过来的锁子甲,默默地走到铠甲前,一件件地穿到自己身上。

    对卡拉来,这铠甲有点大了,穿在身上显得有点累赘和臃肿,但下一秒这铠甲就自动缩,紧紧地贴住了卡拉身上穿着的锁子甲。

    卡拉和萨伦似乎对这习以为常,只有凯伦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神奇的铠甲。

    哦,好吧,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铠甲,帝国从基层到高层都使用枪械远程作战,只有审判庭的狂热疯子热衷于用他们的链锯剑把人锯成两段,“净化不信者。”这是他们的法。

    “卡拉,记得把你床底的剑带上,那是和这套铠甲配套的。”萨伦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叮嘱卡拉,后者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大厅内寂静无声,卡拉和凯伦坐在大箱子边,沉默地替冲锋枪压着子弹,箱子装满了子弹和弹匣。萨伦抱着枪,倚靠在窗户边,眉宇间带着微不可察的一丝忧伤,所有人都没再话,静静等着出发的时刻到来。

    半个时后,维拉克村北边的山坡。

    萨伦和凯伦蹲在一片树丛里,身后还跟着一个铁罐头。在山脚下是一大片缓缓向前挪动的阴影,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大群的复生死者,他们中大部分还比较新鲜,是缓慢挪动的干尸,还有一些则成了森白的骷髅架子。

    “我,老天在上,这不是真的。”凯伦脸色有些难看,他服役期间从未处理过这些东西,那些皮肤紧贴在身上的干尸让他作呕,更别提黑压压的阴影中漂浮着的幽蓝色人形,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等下记得一件事,这些行尸你得打头。”萨伦蹲在一旁,脸色如常地,“对于那些骷髅,枪械起不到太大作用,那些幽蓝色的怨灵则根本不会受枪械伤害,所以对付它们你得用符文术。”

    “至于你,”萨伦转头看向卡拉,“你等下就跟紧我,不要乱跑。”

    卡拉罕见地没有反对,沉默地点了点头。

    气氛显得有些沉闷,萨伦站起身,拍了拍:“准备出击,记得我出发前跟你们的,下去后守住我画的那条线,一定不要越过去追击。”

    两人乖巧地点了点头,萨伦低声呼喊风之名,三人被一阵旋风带到了山脚下。挡在亡者大军的必经之路上。

    无脑的僵尸们嗅到了生者的气息,整个队伍显得有些躁动。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寒夜的寂静,耐心的枪口爆出一簇火光,短暂地照亮了附近的空间。一发普通的枪弹脱膛而出,准备的击中了一名干尸的脑门,带起一大蓬干枯的脑组织。

    凯伦紧随其后扣动了冲锋枪的扳,起初他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就稳定下来。

    这些行尸可不是开玩笑的,冲锋枪的子弹有时候根本打不烂他们的脑袋,但比起只有一把枪的情况来,还是好太多了,不是么。

    卡拉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萨伦严令禁止他冲上去肉搏,只有行尸靠近了他才能上前掩护。

    而且为了掩盖这里发生的事情,至少掩盖掉魔法的部分,他被禁止变回巨龙。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导师,那个名叫萨伦的男人——不,叫他男人似乎还有些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大男孩。他正捧着自己的那杆步枪,熟练地射杀一只又一只的行尸。他看上去神色轻松,眉宇间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但就是这样卡拉才觉得不对劲,他了解他的导师,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萨伦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在发泄,为了某些他还不知道的事情。

    “哦,不”卡拉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他不愿意去细想,一只行尸蹒跚地走了过来,萨伦还在专注地射杀远处的行尸,于是卡拉提起中的那把剑。

    半个时前。

    “这真是莫大的荣耀,我是,我不知道这是你当骑士时的剑。”卡拉握住那把萨伦好久前给他的长剑,他以前从不知道那把剑的来历如此之大,“我能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吗?”

    萨伦拉开房门,停在那,眼神陷入了回忆之中,“血仇,”他低声喃喃,“这把剑是为了提醒我记得一些事。”他转过头,看着屋里的卡拉和凯伦,“你们也许认为一名王国骑士是值得铭记,荣耀一生的经历,”他停顿了一下,“但对我来,即便没有之后的那些事,它也是仇恨,不愿记起的过去和痛苦的代名词。”

    萨伦一口气完这些后,转头走进了刺骨冰冷的寒夜中。

    回到现在。

    卡拉记得出发前萨伦忧伤的眼神,不论这套铠甲后面有什么故事,对萨伦来都是伤口,也许那些亡灵也是他伤口记忆里的一部分,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拿它们泄愤,不管怎样,只要萨伦能再度平静下来,受伤的心灵能得到抚慰,卡拉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挥出一剑,把那无脑的行尸斩成两截,又一剑划烂了他的脑袋。有些嫌恶地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回头看了看凯伦,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愚蠢的人类符文师,”卡拉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细细低语,“他像个失礼的孩到处窥探别人的隐私,撕开他们的伤口。必须要教训他一下。”

    “心!卡雷多斯!”萨伦的声音唤醒了陷入沉思的卡拉,他是如此的焦急甚至喊出了卡拉的原名,卡拉猛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一个幽蓝色的怨灵已经朝自己伸出阴寒的骨爪,他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森寒气息。

    那爪子狠狠地抓在铠甲上,原本沉寂的纹路突然大放光芒,这只怨灵被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然后它就没能再站起来,萨伦在它出时就丢下步枪冲了过来。“ar!”他高声怒吼,像一头家人受伤的愤怒狮子。那火焰听从召唤而来,在他双上形成一对拳套。

    “你,要,为,攻,击,他,付,出,代,价!”

    他怒吼着扑倒那怨灵,每喊出一个字就狠狠地用双拳击打它虚幻的面部。直到那怨灵被他活生生地打散,消弭在空气中。

    然后萨伦快步朝卡拉跑来,“你还好吗,卡拉?”他语带责怪,但更多的是紧张,“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带你上战场,你居然在战斗中发呆,你是在安逸的环境里待太久了吗?”

    “对不起,玛雷。”卡拉嗫嚅着道歉,握紧了里的剑,“谢谢你。”

    萨伦摆了摆,上的火焰随风消散,他又捡起丢在地上的那把耐心,接着站在那射杀靠近的行尸。

    行尸群里发出一声怒吼,一位身穿铠甲的行尸从亡者大军中挤到前列,“凡人,”他提巨剑,嘶哑着开口,嗓音像金属割玻璃一样刺耳,“你们胆敢阻止亡灵将军的军队行进!?”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萨伦眼里燃起危险的火焰,“你不过是一个亡灵将军,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他丢下枪,“ar!”他画下符文,一把火焰巨剑在他里成型。

    凯伦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严令他们不能主动出击的萨伦提着那把火焰巨剑朝前冲去,那巨剑发出耀眼的光和热,照亮了整片战场。

    然后他听到萨伦饱含怒意的声音,和平常那个随和的旅店老板截然不同,和他故事里那个自立自强的男孩也大相径庭。

    “我连亡灵大君都杀过!你是哪来的垃圾!?”萨伦提着剑,朝亡灵将军大力劈去,“更何况,你让我想起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火焰吞没了萨伦的双眼,原本蓝灰色的眼睛再度被琥珀色的眼睛取代,直至变成一对金色的竖瞳。他无视亡灵将军侧挥过来的巨剑,反一剑砍掉了亡灵将军的脑袋。

    火焰形成的巨剑一瞬间将亡灵将军烧成灰烬,代价是他的左侧腰间多出一道伤口。

    “ar。”萨伦语气平淡地唤来火焰,一道锥形的火浪从他中的符文里喷射而出,把围拢上来的亡灵烧成了灰烬。

    然后他急速后退,卡拉慌忙接住了他。

    他一眼看见萨伦左腰的伤口,“玛雷,你受伤了!”卡拉有些惊慌,“我们必须回去,你需要治疗和休息。”

    “我会休息的,”萨伦从卡拉怀里挣脱出来,“在我杀光这些该死的东西之后。”

    维拉克村的村长度过了一个忧心忡忡的晚上,光明神在上,今晚先是听见一些诡异的吼叫,随后村子的北边又响起连绵不断的枪声,他和夫人偷偷趴在窗户里偷看了一下,发现那边的天空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照的通红。

    然后他把窗帘紧紧拉上,不管那边是恶魔还是帝国士兵都不关他的事,只要他们不危害到这个村子,是的,帝国的士兵们一定是来保护这个村子。

    这个想法让村长接下来的时间里安心了一点,枪声依旧在不断响起,直到一个时后,枪声和诡异的叫声都消失不见,一切再次归于沉寂。

    又等了一个时,确认那种诡异的叫声没再响起后,村长终于放下吊着的心,回到床上,回到了自己的梦乡里。

    而他猜想中的“救星”早在半个时前就已经回到了酒馆里。

    萨伦赤裸着上半身,脸色苍白,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卡拉蹲在他的左侧,正用术刀把萨伦烧坏的伤口割开,凯伦站在他旁边,时不时接或是递一些东西。桌子上摆着几盆清水,与之相对的是几盆染得通红的污水。

    “玛雷,你不该以伤换伤的,更不该用火焰炙烤自己的伤口。”卡拉正紧张地用刀把坏死的肉全都割下,还不忘教训一下自己鲁莽的老师。

    “不这样我可没办法干净利落的杀了它,至于这伤口,相信我,我在处理亡灵伤害方面比你们都要专业。”萨伦坐在椅子上,紧咬着牙关。

    卡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话,只是上的术刀又心了几分,等坏死的部分全部被割除后,他又从凯伦上接过伤药和纱布,替萨伦把伤口扎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得安心养伤了,玛雷。”卡拉疲惫地笑了笑,有些心疼地拂过萨伦的伤口。

    萨伦站起身,试着活动了下脚,“很好,”他点点头,“完全不影响活动,你的处理法一如既往的优秀,卡拉。”

    卡拉没接话,只是默默地坐到椅子上。

    “还有一点我也不同意,”萨伦把枪清理干净,挂回展架上,“对我来,这伤要不了那么久,我也是半条巨龙,别忘了。”

    他一边,一边来到旅店大门边,把原本挂成歇业的牌子转回去。

    “你改主意了?”凯伦有些意外,“我以为接下来的一周我们都会在这里听你讲故事。”

    “原本是这样的,凯伦,原本是。”萨伦走回他们身边坐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晚出了那么大一件事,明天这里会涌满忧心忡忡的居民的,而作为一个普通的旅店老板,我要跟他们一起担心和讨论,你们也不例外。”他到这停了一下,像是自问自答:“尸体都烧干净了吗?我想是的。”

    “好了,”萨伦拍了拍,示意卡拉和凯伦坐过来,“我们该接着讲故事了,时间还够我把接下来的这部分讲完。”

    “你们一定很好奇我之前讲过的一些事情,”萨伦就那样慵懒地坐着,双靠在脑袋后,“以及我痛恨那些亡灵的理由。”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这些都包含在下面的故事里,这个部分对我来,不是那么舒服,所以我讲完后,你们不要问问题。”

    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腰杆挺得笔直,“人们叫我‘红龙’萨伦,是因为确有其事,坐下来,听我告诉你们,‘红龙’萨伦名号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