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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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决舔了舔唇角,神态餍足地看着姜婳。

    姑娘腰酸腿软,双手撑在他的胳膊上借力,大口地喘着气。

    她脸颊嫣红,连耳根都红透了,耳垂粉融融的,煞是可爱。

    萧决喉结动了动,想再亲一下,想到东西刚才被自己欺负得够呛,终于还是忍住了。

    姜婳抬眸瞪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光一片,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眼睛越睁越大,里面的水雾终于凝结成一颗泪珠,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婳婳,你、你别哭啊……”萧决顿时慌了。

    拇指压在她的脸上,把那滴泪珠拭去,指腹上的薄茧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红。

    萧决这才发现,她的下巴上有两个清晰的指痕,是他刚才生气时捏着她的下巴留下的。

    姑娘嘴唇也又红又肿,唇瓣微微鼓起,泛着一层晶莹的光泽,是刚才他如痴如醉的亲吻留下的。

    萧决略略有些后悔,他还是太急躁了。

    可他觉得自己也没错,掏心掏肺当眼珠子疼爱的姑娘,竟然想要嫁给别的男人,还不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萧决的怒气又上来了,压在她脸颊上的拇指忍不住用了些力气,却惊觉手感似乎不对。

    萧决疑惑地搓了搓,姜婳脸上竟然上了一层脂粉,泪水流过,那脂粉湿了,被他用手一搓,顿时成了粉泥。

    东西颜色好,肌肤天然雪腻晶莹,从来没有用过这些东西,今天为了见谢珩,竟然连妆都上了?

    也不对啊,有什么脂粉能比得过她自己的肌肤?

    萧决细细查看,发现姜婳的眼下有些淡淡的乌青,往日神采灵动的眸子里也充着血丝。

    东西这是没有睡好。

    萧决何等聪明,只念头一转就明白了。

    她要和谢珩议亲,心里并不是欢喜雀跃的,而是痛苦煎熬。

    就算萧决不喜欢谢珩,恨不得将这个觊觎自己女人的家伙剥皮抽筋,可他也不能否认,谢珩是个很好的议亲人选,年少有为,年纪就袭爵成了侯爷,没有沾染一丝纨绔之气,家人和睦,后院干净,他要是有个女儿,也愿意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可这样出色的侯爷,姜婳要和他议亲,竟然会痛苦得睡不着觉。

    为什么?

    萧决拉起自己的袖口,将唇角蜿蜒的血线擦拭干净,愉悦地笑了起来。

    不管东西是否承认,她心里定然是喜欢自己的。正因为心里有了他,才不愿意嫁给谢珩。

    浑身的暴戾之气一扫而光,萧决只想抱着姑娘放声大笑。

    可看看姑娘愤恨羞恼的眼神,他好歹收敛了。

    算了,不能把东西给逼急了,现在她心里有他,只要没有男人觊觎她,她总会想明白的,到那天,自然会心甘情愿地来到自己身边。

    要是真把她给逼急了,东西没准又想出什么决绝的法子来弃他而去。

    拇指在那微肿的唇瓣上揉了揉,正想安慰她,姜婳却以为他又要使坏,又急又气,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虎口。

    姑娘咬得很是用力,萧决却不动不躲,伸着手任她咬。

    姜婳只咬了一下,就想起刚才把他的嘴咬破了,她不由得松了口,垂眸一看,那虎口上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巧整齐,深陷肌肤内。

    “只咬这一下如何能解气,婳婳再咬几口吧?”萧决把袖口翻了起来,露出一截结实紧致的臂,“来,咬这里。”

    姜婳瞪了他一眼,用力推开他的手臂,转身就走。

    “婳婳!”萧决一声急切的呼唤。

    姜婳脚步一顿,回身看了他一眼。

    萧决指了指角落的一枚铜镜。

    姜婳疑惑地皱起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扑到铜镜前一看。

    “萧佑安!”姜婳差点没被他气死,连他的名字都直接喊出来了。

    实在是镜中她……眼含春意,脸颊绯红,唇瓣红肿,下巴上还有两个清晰的指印。

    这样的她如何见人?要是让人看见了,她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萧决一点儿都没生气,听到她喊自己的表字,反而美滋滋的,他觉得自己品尝到了甜的味道。

    “嗯……用兜帽遮一遮也许能行。”萧决认真地帮姜婳想办法。

    姜婳拼命想要拉高领子,可最多遮到脖子,下巴根本就遮不住,别嘴巴了。她把斗篷上的兜帽扣到头上,可兜帽自上而下,风毛能遮住额头,也遮不住下巴和嘴唇。

    萧决想了想,“等着。”

    他去了卧房,不知从哪里翻出个帷帽来,回来递给姜婳。

    姜婳看这帷帽似乎有些眼熟,拿到手里翻看,才发现这就是她的帷帽,上次来善觉寺的时候戴过的,想必是走的时候遗漏在这院了。

    难道他把自己的帷帽妥善地收了起来?

    姜婳没有心思再想这些,有了帷帽,至少能遮住脸上的痕迹了。

    姜婳把帷帽戴好,看也不看太子一眼,转身就走。

    她还在生气,脚步“咚咚咚”踩得极重。

    萧决双手抱臂斜倚在门口,看着那怒气冲冲的身子消失在院门,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嘴唇,低低地笑了起来。

    姜婳回到歇脚的厢房,老太太正在门口焦急地眺望。

    谢家的事估计是不能成了,太子当着谢家人的面带走宝贝孙女,大家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事?老太太只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好在谢家门风清正,就算亲事不成,也不会女方什么闲话,就只当是大家来善觉寺上香偶然遇到罢了。

    这就是选在善觉寺见面的好处了。就算双方都有意,见面也不能安排得太隆重刻意,免得亲事不成,反倒惹人议论。

    就是不知道太子把宝贝孙女带到哪里去了?他要真是些什么,那婳婳还不会有事,就怕他被今天的事激怒,想要做些什么。

    老太太越想越不安,想要出去找找,善觉寺太大却不知从何找起,而起万一和宝贝孙女错开,反而不好。

    正当她焦灼不安,姜婳回来了。

    老太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眼睛眯起,仔细量着走过来的孙女。

    姑娘步履正常,没有凝滞,身上衣衫完好,平平整整也没有换过,只是头上多了一顶帷帽。

    “祖母!”姜婳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挽着了她的胳膊。

    “婳婳没事吧?”老太太试探着问道:“太子找你……什么了?”

    姜婳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借口,“上次来善觉寺学素斋,还是太子亲自帮我引荐的住持大师,刚才和太子去谢过大师了。”

    “这样啊。”老太太虽然不尽信,可孙女走路的样子一看就没有出事,她也放心了,“婳婳哪儿来的帷帽?”

    “上次来住的时候遗落的,正好物归原主。祖母,我想回家。”姜婳摇了摇老太太的胳膊,她不敢进屋,进屋就要把帷帽去掉,到时候祖母可就看见她的脸了。

    老太太也不想继续停留,这寺里还有太子那个煞星呢,万一再出个什么事,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祖孙两个带着仆从离开了善觉寺。

    好在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老太太和服侍的贴身丫鬟坐一辆,姜婳带着兰芽坐另外一辆,一路上帷帽都没摘。

    回了府中,姜婳只推身上疲乏倦怠动弹,连着两天都没出门,直到下巴和嘴唇都恢复正常。

    她的丫鬟就算知道了,也只是暗暗心惊,守口如瓶。

    老太太只当是与谢家的事挫折,宝贝孙女心里难受不想见人,也就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