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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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抛媚眼”太过丢人,要不是想着要去看弟弟,姜婳真想缩在净房不出来了。

    等她磨磨蹭蹭地出来,太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抱着双臂,含笑看着她。

    姜婳有些脸热,目光躲闪着不肯看他,坐在梳妆台前,让疏桐绾了个简单的单螺髻。

    她来的时候只在身上藏了一千两银票,衣服首饰都没戴多余的。正想找头上那支步摇,萧决走到她身边,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上到下一共五层,放满了各式首饰,翡翠、玛瑙、碧玺、珍珠……应有尽有。

    “这……给我的?”姜婳抬起头,就算他喜欢她,备下这么多的首饰,也太过头了。

    “嗯。”萧决有些苦恼地皱起眉,“这妆台了些,还有好些放不下,都放在后罩房了,那是给婳婳的库房。”

    兰芽和疏桐悄悄对视一眼,暗暗咋舌,姑娘在家里很是受宠了,也从来没有这么多的首饰,听太子爷的意思,这才是一部分。

    “库房?”姜婳想起自己在姜家的库房了,别的没什么,好多字画她还真想搬过来,既然他给她准备的库房,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有自己的私财?

    萧决看了看外面,“天黑了,今天先去看姜澄,明天了我带婳婳去看库房,里面有些首饰衣裙和布匹,还有我给婳婳攒的字画。”

    字画?姜婳心动不已,可姜澄的伤势更让她挂心,她起身走到花梨木大衣柜旁,准备换掉身上睡得皱巴巴的衣裙。

    刚才萧决换衣时她看见了,这衣柜里有一半是女子的衣物,既然她都住到这了,想必这屋里的一切都是给她准备的,柜子里的衣物也是如此。

    衣物从上到下分明,衣、罗袜……

    姜婳脸一红,飞快地拿了一套蜜蜡黄绣玉兰花的襦裙。

    她看了看萧决,希望他能先出去。

    萧决眉毛一挑,抱着双臂纹丝不动。

    姜婳想了想,自己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了,疏桐兰芽两个帮忙,很快就好了。

    “走吧。”姜婳从屏风后转出来,萧决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嘉溪殿院子里灯火通明,红黄两色的灯笼一直出了殿门,沿着路蜿蜒而去,看不到尽头。

    嘉溪殿是在东宫后院,姜澄和谢珩却是在东宫前殿。东宫是太子居所,占地甚广,比起一般的王府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两人没有乘轿子或者步辇,牵着手慢慢走了过去。

    飞檐长廊都掩在黑暗中,水榭清池都看不清,路两旁的灯笼倒是亮堂,温暖的灯光映在携手而行的两人身上,男子俊美高大,女子云鬓花颜,恍若一对神仙眷侣。

    姜婳不认得脚下的路。她的手被宽厚温热的大掌包裹着,他牵着她稳稳前行,不知何时,来东宫前的仓皇无助都消失了,姜婳的心中一片安宁。

    她歪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他低下头看她,高高的鼻梁在如玉脸庞上留下阴影,有种奇异的俊美。

    姜婳微微一笑。

    萧决也笑了,大掌紧了紧,拇指在她娇嫩的手背上搓了一下,牵着她继续前行。

    ……

    姜澄还没有醒来。

    他上身光裸,的身子上插了十几根金针,深入穴道,只露着一截针尾。

    姜婳知道这是针灸,也知道以百里春的医术,这针插得正中穴道,就算弟弟醒着也不会感觉到疼痛,更何况他还在昏迷,可她就是看得心疼。

    她坐在他的床边,不敢碰他,只静静地看着姜澄。

    姜澄的眉头无意识地皱着,显然是不太舒服。

    姜婳起身,对着百里春深深褔了一礼,“多谢百里先生救我弟弟性命。”

    百里春吓了一跳,连忙错开身,这位可是太子爷的心肝宝贝,他可不敢受她的礼。百里春还了一个揖礼,“您请放心,公子无碍,约摸后天就醒来了。”幸亏东宫的药材齐全,连很是罕见的一味都有,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要不是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毒,都要怀疑太子爷是早有准备了。

    姜婳一听后天就能醒来,顿时放心了。她守着姜澄坐了一个时辰,烛火爆了一个灯花,她回过神来,这才惊觉夜色已深,而太子并未离去,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她。

    “殿下!”姜婳慌忙起身,“我以为您已经走了。”

    萧决道:“无妨,我正好没事,陪婳婳坐会儿。”

    姜婳很是歉疚,她在看着弟弟发呆,而他就耐心地等她。“殿下,夜色深了,咱们……回去吧?”

    萧决点点头,像来时那样,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走到院中,萧决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问道:“谢珩就在隔壁,婳婳不去看看?”

    姜婳一听就知道他还在醋,当初长宁侯府请了媒人上门,他可是直接就派人去杀谢珩了,哪会好意关心谢珩。

    姜婳摇摇头,“谢侯爷有百里先生照料就行,我去做什么,又不懂医术。”

    “嗯,也对。”萧决勾唇一笑,牵着她回了嘉溪殿。

    ……

    姜婳坐在靠窗的软榻上,听着净房哗啦哗啦的水声,心跳越来越快。

    太子正在沐浴,按理她应该进去服侍的,可她实在是迈不开脚步,光是听见水声就已经让她羞得想一头扎进枕头里,更别进去动手服侍他了。

    净房的门关着,萧决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他此时没法见她,他正在做的事也不能让姑娘看见。

    宽大的浴桶中,萧决背靠着桶壁,一手紧紧地握着浴桶边缘,他仰着头,俊脸上泛着红晕,眼眸微闭,眉头皱起,似是欢愉又似是痛苦。

    要不是他余毒未清,与她欢好的话会对她的身体不利,他怎么会在姑娘进东宫的第一天躲在这里自渎?

    原本他应该抱着心心念念肖想了许久的姑娘,肆意温存,被翻红浪的。

    现在这多余的精力只能自己释放,不然,他估计今晚会格外煎熬,香香软软的姑娘睡在他的怀里,又确确实实是他的女人,他却只能看不能吃,简直是酷刑折磨。

    水波一圈圈荡开,水花跃过浴桶边缘,落在了地上,萧决却始终没能解决问题。

    今晚似乎格外兴奋……

    萧决停下手,平息了一下呼吸,唤道:“婳婳!”

    姜婳浑身一个激灵,她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走三步退两步,磨蹭了许久才走到净房门口,细白的手指按在门上,却终是没有勇气推开,姜婳颤声问道:“殿下,您……您在唤我吗?”

    “嗯。”里面传来萧决低沉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婳觉得那声音无比暗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婳婳,你背过《中庸》《大学》什么的吗?”

    一听不是叫自己进去服侍,姜婳松了口气,“背过的,殿下问哪一篇?”这些在她时候住在京都时,父亲就手把手教过她的。后来去了江南,弟弟开蒙后,她生恐弟弟发问自己答不上来,特意又重新学起。

    “不拘哪篇,随便挑上几篇背给我听听,要连着背,我不喊停不许停。”

    姜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是勤勉好学沐浴时也不放松,还是想要考较自己的功课?不过背诵文章可比进去服侍他容易多了,姜婳没有犹豫,挑了一篇熟悉的开始背诵。

    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江南特有的甜,那甜顺着门缝进了净房,直钻到萧决的心尖。

    姑娘的声音包裹着他,萧决的动作渐渐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