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信
信
此话一出,莫在旁听的众人,就连白抚郓本人也是怔愣了好长时间。
如何能证明?
不能证明。
白抚郓十四岁光景就已随父出征,在外征战杀敌驻守边塞要地多年,他的传业授道解惑之人却也只有白将军一人。
原因很简单,夫子们待不了艰苦的前线。
不过好在白将军虽然看起来憨厚,可实则却文采斐然,当年科举时还曾拿了名次,所以即便他们父子久在前线之时,白将军和军中的军师却是也能教他一些知识道理。
可问题也就出自这里——
“白公子久不在皇城,这个本官知晓,皇城里也没人会知晓白公子你的字迹,又如何能将你的字迹模仿的给你的字迹一般无二?”大理寺卿重复道,“究竟是白公子知道证据确凿无法逆转就开始在狡辩,还是这世上真有如此高人,在即便不知你的字迹的情况下,却也能将你的字迹模仿的这般相似,就是用来栽赃嫁祸于你?”
白抚郓没有一味的辩解,只是倔强的抿起唇来,他倔强起来,眼神清亮又坚毅,和白将军如出一辙的不肯服输认错的模样。
“我不知。但,这虽是我的字迹,却并没为我所写。”
大理寺卿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白公子口口声声不是你所写,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人,在不知
你的字迹的情况下,就误打误撞和你的字迹一样?”
这时有人开了口:“下官倒是听过有人可以模仿他人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是就算再聪明,却也需要对着那人的字迹模仿三个月的光景。”
大理寺卿冷声道:“白公子,你和白将军何时回的皇城?”
“一个月前。”
“也对不上这三个月的时间。”大理寺卿眯着眼睛,警惕的上下打量着白抚郓,突然有了一种怀疑:“白公子难道在边塞要地时,曾往皇城里递送过书信?”
书信。
听到这个,白抚郓眼睫轻轻一颤,却很快又将这份失态掩饰下去,淡淡反驳:“没有。”
“怎么没有!”一道尖细声音传来。
一袭红衣烈火如歌的白挽歌疾步冲进来,站在了白抚郓身侧,无视了白抚郓责怪的眼神,不卑不亢的对着大理寺卿和容浮逸行了礼:“白挽歌唐突,但事关我哥的清白,所以还请诸位谅解。”
大理寺卿表情很不好看,压低声音警告道:“此处是何处,白姐你应当心中有数。”
白挽歌表情无辜又坦率:“所以我这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大理寺卿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
紧跟着白挽歌跑进来的沐落微气喘吁吁,听了这话直接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白挽歌这死丫头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但她这一笑,众人就愣了。
紧接着,门口的侍从跑进来跪地解释:“望请恕罪,沐姐带着太后亲赐的令牌,属下实在不敢
阻拦。”
大理寺卿刚想兴师问罪的话语听了这话立刻被咽回了肚子里,刚想抬眼幽幽的看向容浮逸祈求做主,却没想到容浮逸却是波澜不惊的对着沐落微招了招。
大理寺卿激动了起来。
容亲王世子是要怪罪沐姐擅闯公堂了吗?
下一秒,世子爷便淡淡的拍拍了身边的空位:“坐在这儿。”
大理寺卿:“”
真的是一口老血吐不出来。
有凳子坐沐落微当然不会傻子似的选择站着,便安安静静的挪步坐在了容浮逸身侧,刚坐下就被容浮逸不轻不重的掐了下心,威胁的低沉声音阴测测的响起:“擅闯公堂,你胆儿挺肥啊。”
沐落微也不敢躲,就只喏喏的道:“下次不敢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掺和进这件事里吗?”容浮逸有意无意的搂抱住她的腰肢,不住的摩挲着她的脊背,这让沐落微深刻怀疑她他下一秒会不会突然掐她腰间软肉一把,“你倒是胆大包天,不仅掺和进来了,还拿着太后给你的令牌玩儿起了狐假虎威?”
沐落微委屈巴巴的撇撇嘴,据理力争:“我是真的不想掺和进来,但是白伯父受到了牵连,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只是因为担心白将军,而不是因为担心你的白大哥?”容浮逸声音凉飕飕的。
“呃呃,也不是,都有都有。”
容浮逸下力气加重,威胁意味意味深长:“你确定?”
“”
沐落微都快哭了,这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回去再行不行!”
容浮逸哼了声,倒是没有继续加重下的力气,转头看向了堂下。
都到这时候了,大理寺卿心里已然和明镜似的,自然也是不敢再提擅闯公堂的事,便也顺水推舟的转移了话题:“白姐你方才所是何意?”
“字面意思,就是反驳我哥方才的话。我哥有往皇城里递送书信,且固定时间,每个月都会递送。”
白抚郓脸色变了一变,厉声呵斥:“挽歌,休要胡!”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我胡?”白挽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家里被封,咱爹被关,你还被抓来了大理寺。都到这个时候了,我难道还不能前来帮你解围吗?”
白抚郓倔强的垂了垂眼:“我不需要你来解围。”
“你不需要,白家需要。”白挽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却是也不管他,直接就又看向了大理寺卿,“大人,我方才听你们,皇城里有人是专门模仿他人字迹的人,只要有旁人所写的字,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将其模仿的一般无二?当真?”
这事在皇城里不是秘密。
虽是在黑市里,却也为官道之人知晓。
“当真。”
白挽歌淡定点头,“那就对了,我哥的确写过很多的信,且每个月都往皇城里送信,我曾经还替
他找过送信的人。”
大理寺卿跟台下坐着的诸多官员们对了对眼神,“白公子给谁送信?”
“给沐落微。”
这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的沐落微突然听到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瞬间就懵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