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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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喊出这个撑着完全是情急之下,却不料沈希宁听到更加生气了,目眦尽裂的恨不得直接冲上来一刀捅死老夫人似的。

    “微?你喊的还挺亲切啊,可你过我们才是一家人!”

    “可微是我的儿媳。”

    沐落微内心一震,不感动是假的。

    沈希宁暴怒,她这时候哪里还能听进去什么儿媳,握着匕首就要朝着老夫人刺去,沐落微咬破舌尖清醒一瞬提着气力撞去,虽是将匕首撞偏了方向,但却被沈希宁一下捅进了腹。

    鲜血瞬间就如同开了闸的阀门似的喷涌而出。

    数息间,就染红了沐落微朴素的长裙。

    沈希宁是娇生惯养众星捧月长这么大的,哪里见过如此多的血,虽现在将近疯魔却还有几分神智在,冷不防看到这么多血迹当即也是被吓的懵住了,看着染血的双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是好。

    车马越走越陡。

    陡然一个转弯,沐落微没了力气重重摔在了地上,匕首扎进的更深,饶是她再能强忍,也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哼。

    老夫人急忙扑过去,“微!”

    沐落微脸色煞白,呼吸已然都带了艰涩意味,而须臾间,疯狂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下了,车夫心翼翼的禀:“沈姑娘,我已经将容亲王世子派来的下人都甩掉了,现在已经停在了山头上。”

    沐落微心里一震。

    半山寺顾名思义自然是建设在半山腰上,香火寺庙都在山中,越上越是荒僻,而这车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赶上了路况陡峭少有人来的山头。

    山头可处处是悬崖峭壁。

    稍有不慎跌下山去,可必定会摔落得个粉身碎骨。

    也正因如此,半山寺才建在了半山腰。

    而沈希宁这是究竟想做什么?

    “你活该。”呼吸惊颤的沈希宁咬牙切齿的盯着沐落微痛苦神色这么,“若是你早就和表哥解除了婚约,离开了容亲王府,我也不会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治你于死地不可。”

    沐落微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倒吸一口冷气。

    “你根本就不喜欢容浮逸,你只是做惯了你的天之骄子,你习惯了所有人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虚荣,可偏偏容浮逸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你你只是挫败,你只是不甘心,所以才想法设法的想着除掉我不可。”

    何况,什么事情不分个先来后到呢?

    “我和他的婚约早就定下了,何来我早就离开容亲王府。该离开的是你吧。”

    沈希宁像是被中了死穴似的,勃然大怒,“你胡!”

    “咳咳咳”

    沐落微已经虚弱的没有任何力气可以反驳沈希宁了,闷咳了两声便头一偏陷入了昏厥,老夫人心翼翼的抱着沐落微失声痛哭,沈希宁被哭的心烦,可是唯一的匕首还扎在沐落微腹处,她也不敢去拔,像魔怔了似的自言自语道:“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姑姑,我就算想留你,也留不住了。倒不如,就当作是山匪劫持了你们,然后马车慌不择路的坠了崖吧。”

    老夫人满目不可置信,泪流满面,痛心疾首:“阿宁!我可是你的亲姑姑!”

    沈希宁微怔。

    是的。

    眼前的人的确是她的亲姑姑,曾抱过她,亲过她,也曾教她识字读书,也曾帮她裁制新衣。

    不过太久远了。

    起码有十年的时间,她都没有享受过这个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姑姑的疼宠,她几乎都要忘却自己还有个姑姑了。

    本来辞别沈家前来皇城为姑姑祝寿,她也想着做个场面功夫也就罢了,谁知却在王府惊鸿一瞥,遇见了她此生最为俊美的风景——容浮逸。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俊美到几乎光风霁月的人呢?

    她知道自己生性凉薄些,对待血缘没什么特殊感情,当年在沈家也习惯了玩弄人心,将那些世家公子们耍弄的团团转,她还饶有兴趣,可看到容浮逸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自己心口的荒芜处开出了花。

    所以她藏起自己的凉薄,对待老夫人真可谓是在尽心尽力的侍奉,甚至还添油加醋的了情敌的不少坏话,结果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老夫人还是接纳了她的情敌,甚至还要将她赶出王府。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

    沈希宁感觉好笑,于是真的大笑起来,笑得满脸泪痕,怒吼回去:“那又怎么样!这世上最靠不住都就是血缘!我爹可以宠他和妾所出的孩子而冷落我,你却也不也因这一个外人而要将我赶出王府吗?你要先逼我的,怪不得我!反正都到这一步了,今天你要是不死,那该死的就会是我了!我不想死!起码,我也不能因为沐落微而死!”

    她此生最为厌恶的就是沐落微,哪怕是死,也绝对不能是因为沐落微!

    这是她唯一坚守的底线。

    老夫人痛心疾首的流着泪,悔恨交加,沈希宁有些不敢对上她发红的眼睛,便着急忙慌的抓过幕布简单擦拭了两下上的血迹,急忙下了马车。

    车夫心翼翼的问:“沈姑娘,接下来怎么做?”

    车夫旁边还躺着个昏睡不醒的人,已经和车夫的衣服替换了。

    “立刻把马车赶下山崖。”

    今天这马车里的人,必须得死。

    车夫犹豫了一瞬,沈希宁当即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扔给他,车夫眼睛瞬间就亮了,谄媚笑着:“的明白。”

    沈希宁等着马车直勾勾的坠落山崖后才长舒了口气,开始思忖自己要用怎样完美的解释可以掩盖这些事了,毕竟她可不想死。

    与此同时,正和安慕决商量某些事宜的容浮逸突然感觉到指尖一阵刺痛,他无意识的皱起眉,抬眼看了看外面天色。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时已阴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

    容浮逸突然有些担忧。

    “夜清。”他喊道,“这天气必定是要下雨,你快回王府里煮一些姜茶,等老夫人和世子妃回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