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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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陵君对着几个人一一拱施礼,几个人也都还礼,乐乘等人是来办案的,不是来叙情的,所以没从马上下来。

    都施完礼,信陵君转身对着卫子庄,“卫君,别来无恙?”

    这叫没话找话,昨天才见过,用得上别来无恙这四个字?

    “有恙,恙得很。”卫子庄知道信陵君是干什么的,“昨天当着您的面,我教训了黄穆一顿,这货不懂事,今天竟然又带着武贤馆的人来闹事,不知君上可有良策?”

    信陵君对着卫子庄一拱,“卫君,这武贤馆之中,有几人是在下旧友,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当然,我也绝不会让卫君吃亏的,君意下如何?”

    旧友?你当着公子录的面,你和武贤馆的人勾勾搭搭,这不就明摆着告诉公子录你挖平原君的墙角嘛!卫子庄真的是被信陵君的情商打败了,这完全颠覆了信陵君在卫子庄心目中的形象啊!难道智商高的人,情商都低吗?

    不过这些都不在卫子庄操心的范围内,卫子庄现在只关心脚底下这个货造成的损失怎么办。

    看着信陵君那胜券在握的样子,卫子庄淡淡的笑着,“君上,刚刚公子录已经把武贤馆列为匪类,君上这个时候还要和武贤馆扯上关系,怕是不妥吧?”

    “哦?有这等事?”信陵君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刚刚乐乘的命令闹得沸沸扬扬,眼瞎兵丁还摁着七八个,他竟然他不知道,还转身问公子录,“录,可有此事?这武贤馆是你父君辛苦建立的,也为你父君立下过不少功劳,你今日此举岂不令人齿寒?”

    “这废除武贤馆是我平原君府的家事,我心中有数,舅父还是不要参与其中了吧!”公子录这些年又何尝不知道信陵君这些年从平原君这里挖走了多少门客,只是平时碍于情面不好穿,但是现在,必须得表明立场,他公子录,也是有脾气的。

    “好,你心中有数就好,我就不在过问了。”信陵君一愣,他没想到平时一向谦和的公子录竟然变得这么强硬,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公子录翻脸,所以不再在此事上纠缠,而是转回身来,瞟了一眼卫子庄脚下的黄穆,“这黄穆毕竟是使臣,此事若是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真要是闹到大王那里,岂不是让大王难做吗?”

    “我要教训的只是黄穆一个人,来我吹雪阁闹事的人除了黄穆,我也杀了几个,至于这武贤馆是去是留,自由少原君来定夺,我不干涉。但是这黄穆,既然惹火了我,就必须付出代价,必须得让他知道,我大赵是有王法的所在!”卫子庄冷哼一声,大王岂会难做?你们都是权臣,我就是个民,当然大王会更偏袒你们咯只要这人不傻,基本上都明白,这个时候,必须拉几个盟友,然后上纲上线,卫子庄对乐乘问道,“将军,在大赵的国土上,是否允许这些外国人胡作非为?”

    乐乘也不是个傻子,大概能猜到卫子庄的意图,反正他也早就看黄穆不顺眼了,也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这是自然,大王爱民如子,岂容他国之人对大王的子民撒野!”

    “敢问将军,我吹雪阁每年给官库上纳的税赋可有亏欠?”

    “不曾有!如有亏欠,早有王命下来!”

    卫子庄看着周为的人越聚越多,提高了嗓音,近处的每个人都能听到,“我吹雪阁的姑娘,几乎全部都是长平之战死去的将士的遗孤,这些遗孤是不是大赵的子民,那些死去的将士又是不是大赵的子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心头一凛,这罪名扣得有点大了吧?卫子庄给黄穆扣上这么个罪名,这是要把黄穆往死里办啊!都知道到长平一战,那是国仇家恨,那些死去的将士都是于国家有功之人,如果这些人的后代遗孤被人欺负了大王还不讲理偏向黄穆的话,远处不,就是这邯郸的百姓也不干啊!

    乐乘听完卫子庄的问话汗都下来了,心这卫子庄太狠了,两句话给黄穆能扣上一个杀头的罪,这要是现在黄穆是使臣,不予处罚,这不是等于让大王自毁长城嘛!想到这,乐乘赶紧道,“卫兄严重了!这些都是大赵于大赵有功之人,大王更加袒护!”

    “现在!这黄穆仗着自己使臣的身份,跑到我吹雪阁闹事,砸了我吹雪阁的东西,打伤了我吹雪阁的人,还断了我吹雪阁姑娘们的生计,敢问大家,这黄穆,该怎么办?!”

    周围的人都群情激奋,“杀了他!杀了他!”

    黄穆从刚才就被卫子庄踩着,剑就在自己脸边晃悠,早就吓尿了,现下听着这些人要杀自己,这是民意,黄穆再傻也知道民意不可违,脸都吓白了。

    “君此话严重了吧?”信陵君也没想到卫子庄竟然这么会煽动群众,就是真闹到大王面前,他们谁都讨不到好。

    “严重?我才来邯郸几天,这天天都有人来我吹雪阁闹事,你们不所谓,可我心疼那些姑娘们,天天挣这点辛苦钱,最后还得被人欺负,不能这么下去吧?”

    信陵君没想到卫子庄竟然这么油盐不进,他自从记事起,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轻视过,心下也恼怒了,“卫子庄!这黄穆是使臣,你难不成还真要置于死地吗?让一步大家都相安无事!若黄穆有个闪失,楚国的大军兵临城下,你当真就不考虑大赵的利益吗?”

    卫子庄冷哼一声,“大赵的利益?魏无忌!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你当初窃符救赵,这兵符是什么东西?兵符可以调动一国之兵,乃国之根本,岂是一个宠妃趁大王熟睡之际就能轻易盗出的?解了邯郸之围后,你谎称犯了死罪,客居我大赵,这些年你又干了些什么?这平原君的门客,倒有一大半被你招揽了去,你客居邯郸所图为何,难道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一件一件都给你挑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