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的抬手开枪，抬手开枪。终于等金睿喊停的时候，何大壮的手已经酸得完全抬不起来了。

    抢啪嗒一下子摔在地上，何大壮没心思去捡，走到金睿身边坐下，瘫软在椅子上。好累…

    棉球想让何大壮抱它，爬在金睿腿上，可怜兮兮的汪汪汪叫，奶声奶气的，听着让人心软极了。

    但是再心软，何大壮也没有伸手去抱它，他现在连伸手去摸一摸棉球都觉得难，更别去抱它了。

    金睿伸出手摸了摸何大壮，笑着“今天很棒。”

    何大壮勉强朝他笑了笑，算是谢谢他的夸奖。

    经过一下午的锻炼，他现在终于能够在五发之内，三发或者是四发进假人的心脏。两发或者一发进假人的脑袋。当然，这些都是分开的。也就是他十发之内，还有三分之一的机率把敌人给弄死的。

    何大壮闭上眼休息，金睿摸着他的脸问“累吗？”

    何大壮嗯了一声，真的很累。

    金睿笑着“你比我好，我练枪的时候，将近一周，才中假人的心脏。”

    何大壮睁开眼，疑惑的看着金睿。按理，金睿不可能这么笨吧。

    金睿像是看出了何大壮的疑惑，笑着“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枪法，那个时候连抢都拿不稳，要两只手抱着才能握得住。

    就算我手抬得最高，开出去的抢也都不到假人的心脏。

    可是教我枪法的人告诉我，如果今天之内，我不能够开枪中假人的心脏，那么今天就没有饭吃。

    如果是别人的话，会觉得那人肯定是吓唬我的。堂堂金家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没有饭吃。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他的是真的。

    我从三岁就开始学习很多东西，每次完不成任务，他们都会用各种办法来惩罚我。

    不给饭吃，是最常见的一种惩罚。

    我有一次没能完成任务，整整一天都没有喝过一滴水。那一天室内高温都快达到了四十度，我嘴皮都干得裂开流血，可还是没有人给我水喝。

    那个时候，我才三岁。

    我想过跑，可是我偷偷摸摸一个人才跑出金家大门口，就差点被人给掠走。

    还好有人发现了我，双方火拼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和死。我看着那些人被抢得面目全非，躺在血泊中的样子，我害怕极了。

    后来被带了回去，我父亲没我，只是挡着我的面，把平时保护我的那些人全都杀了。之后不管有多苦，多难，我都没有在跑过。因为我害怕，我不想死。

    你知道我第一次拿枪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

    何大壮完全震惊在金睿的讲述里，他从来没有想过，金睿的童年，会是这样的。

    别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在完成他的任务，被饿得没饭吃。

    同情吗？有一点。因为他现在还记得，他的时候，在父母怀里撒娇，捣蛋的样子。

    金睿摸了摸他的眼睛“那个时候，我很想拿着那把枪，把那些欺负我的人，全都杀掉。可是我最后还是乖乖的听着他们的指挥，开始练枪。因为我知道我如果不按照他们的去做，死的就是我自己。所以我把愤怒全都发泄在了假人身上，但是也没用，因为我还是不到他的心脏。

    那一天，我双手都被抢的后坐力给震得破皮了，手心里都掉了好大一块皮，但最后也还是没能吃到晚饭，饿得半夜偷偷去厨房找了两个生鸡蛋吃。之后，每一天下午，我都会去练枪，直到被饿了快五天，吃了五天的生鸡蛋，我才第一次到了假人的心脏。那天晚上，我才吃了

    一顿饱饭。”

    何大壮看着金睿，完全不知道要什么，只能傻傻的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金睿笑眯眯的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继续“之后要求又升级了，他们要我必须每一枪都中假人的心脏，做不到……就扎我十针。”

    何大壮浑身一抖，看着金睿，扎十针？

    金睿像是看懂了他的疑惑，抓着他的手玩弄着他的手指头，笑着“是啊，用针，扎我十

    针。”

    “他们还专挑神经最敏感的地方扎，你尝试过十指连心那种痛吗？都十指连心，手指有多疼，你的心就有多疼。我不知道别人和我是不是一样，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手指被扎，真的好疼。

    我还记得，我那个时候，十根手指头，没有一根是没被扎过。抖得抢都拿不住，但还是必须得完成任务。因为完不成任务，等待的就只有惩罚。”

    何大壮突然手一抖，有种被针扎过的痛。

    金睿笑着抓起他的手亲了口，继续“我在那种折磨下，练了近两个月，才做到每一枪能够准确无误的在敌人的心脏。那个时候我的双手，全是伤疤，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原本以为可以休息了，可是任务又升级了。

    他们又要我开始移动假人的心脏，不中，还是扎手。

    才脱了疤，长出来的嫩肉，扎着特别疼。但是越是疼，我就越是要忍耐，因为如果我手抖的话，出去的子弹可能会偏离心脏，最后只会受更多的惩罚。”

    何大壮其实真的没办法想象，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双手被扎得满是针眼的情景。

    他五岁的时候，有个磕磕碰碰，家里的人都会心疼好久。可是金睿，十个手指头被扎得全是针眼，他该有多疼。

    金睿把玩着他的手指头，漫不经心的继续“后来，我好不容易能够把移动假人的心脏中，然而他们的训练又升级了，呵呵……

    从最开始的慢速的，慢慢增加到快速移动。从一个人增加到两个人，从两个人一起移动增加到交叉移动。最后，我都忘记了我每天训练死的假人究竟有多少个。而这一练，就是两年

    本以外终于可以不用受罪了的时候，他们又给我增加难度了，头。因为年龄太，身高不够，不到头，所以只练习心脏。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身高也差不多够了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让我头。那一脸，我又体会到了，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手指被扎得面目全非的感觉。不过头我只用了一年就完成了心脏所有的要求。

    之后他们又要求心脏和头一起练习。一号假人头，二号假人心脏，三号假人心脏和头，四号假人胳膊和腿，这样重复不断的练习，直到我十三岁。

    而就是那一年，我杀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人。”

    何大壮浑身一抖，想把手从金睿手里抽出来，但是金睿却不让，死死的抓着他，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大壮不话，金睿倒是放开了他的手，摸着他腿上的棉球，低声道“那一天平时照顾我的保姆，突然挥刀冲向了我。我知道，不是我死，就是她亡。所以我杀了她。

    我从就练习身手，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我把她手上的刀枪了过来，然后用那把刀，—刀一刀的捅死了她。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温热的血液洒在脸上的感觉。

    她被我桶了整整十三刀才断气，我没捅她一刀我都在想，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背叛

    我。

    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果然父亲得对，这个世界上，想要我命的人太多。如果我不能够变强，只有等死。

    之后，父亲查了她为什么会背叛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竟然是为了钱。

    呵呵……她为了八百万冒着生命危险来杀我，从到大和她在一起的我，竟然比不过八百

    万。

    之后父亲把她的女儿卖到了F国，你知道，卖了多少钱吗？……一千万！

    呵呵，我想，她如果知道她女儿这么值钱，不知道还会不会想要杀了我。”

    金睿低声笑了起来，抬头看着何大壮问“你，你是不是也想杀我？”

    何大壮浑身的汗毛刷的一下子竖了起来，金睿现在笑得明明就和平常是一样的，但是何大壮却觉得，他笑得格外渗人。

    好像他如果回答了一句是，下一刻，被捅死的那个人，就是他。

    有些恐惧的摇着头，他确实是想杀了金睿的，但是那也只是想想。先不他杀不杀得了，就他杀了金睿，他也活不了。何大壮不会那么傻，去做这样的事情。

    金睿摸着何大壮的脸，笑着“如果你想杀我，我也不会杀你。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让你后悔你这个决定。”

    何大壮刷的一下子站起来，看着金睿，喉咙有些发干道“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金睿嗯了一声，把棉球仍在地上，起身笑眯眯的去牵何大壮的手。

    棉球被金睿摔了一个大跟斗，疼得嗷嗷嗷的叫着。

    何大壮本来想去看看它怎么样了，但是金睿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走吧。”

    何大壮也不敢拒绝，任由他拉着，往外走。看着身后已经站起来了的棉球，满眼心疼。

    棉球见何大壮他们走了之后，连忙一切一拐的跟了上去。□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