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惨烈一战
尹忍对他的话恍若不闻,以指作笔,凭空挥洒,浩然文气如山洪倾泄而出,渐渐地在盾罩之中幻化成景,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两人之间竟凭空出现了一座黄金巨钟,还有一棵参天古槐树。
有眼尖的人认出,惊呼道:“这不是国子监的撞天钟吗?”
远处茶楼之中,流云风眼中精芒闪动。
他终于明白尹忍的目的,尹忍是想以此方法再现当年流云登之死的一幕。
尹忍一挥,在他和流云耀之间,出现了十几位白发苍苍的耆老,每一张面孔都清晰可见,将他团团包围,身上显化出种种文气意象,显然都是已入知行境甚至是窥道境实力的高。
这数十位高之中,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盾罩的上空,渐渐聚集起乌云,隐隐听见有雷鸣闪电。
流云耀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文气在凝聚,刚刚那名文气化形的青衫刺客再次出现在这十几个耆老面前,与真人无异。
茶楼上的流云风浑身一震,他又怎么会认不出这青衫刺客的模样,正是他已故的兄长流云登。
只见那青衫少年望着那妇人,突然开口道:“只要您能向众多宗族耆老,流云列祖列宗发誓,不会再加害我母亲和弟弟,我愿自废一身修为,不再挑战宗家地位。”
那一脸冷漠的妇人也开口道:“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狂妄儿,也想让我发毒誓,你自己修练歪门邪道走火入魔,竟然还敢怀疑我对你下毒?你心中对我这个长母可还有一丁半点的尊重!没有教养的乡村野妇生出来的野种,果然浑身都是叛逆反骨,打伤兄长也就算了,竟然连我都敢诬蔑!我倒想看看,在这么多宗老面前,你有什么能耐去撞这天钟!”
青衫少年神情悲伤地问:“您真的不愿放过我的母亲和弟弟?”
妇人冷冷一笑:“死不足惜的贱人野种,你母亲和弟弟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要为她们的安危发毒誓?”
青衫少年终于死心,气势再变,变得凛冽如刀,脸上再无半分悲伤之意,多了一往无前的战意。
“那我只好撞响这天钟,请皇上主持公道。”
身形动间,如一把出鞘的刀,冲向挡在前面的数十名高,刀光剑影,战成一团。
第一招每一式,虽然只是幻影,没有了灵力的碰撞和冲击,并未造成任何破坏,但炫丽激烈的光影,却反映了当时战况的激烈。
倔强的青衫少年不断地冲撞挡在面前的数十位高阻拦,却屡屡受伤,被推了回来。
几次之后,他浑身浴血,身上的气势有增无减,展现出强大的韧劲和精力,眼神变得更加犀利,身法更加迅捷。
从知行境初成的实力,不断地攀升,突破到知行境大成,又从知行境大成晋入圆满,再到大圆满之境
而这每一个境界的跨越,就算是天才,也需要漫长的时间去积累感悟才有会去冲击尝试,而流云登只用了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跨越了知行境四大阶段。
天钟被撞响了一次又一次。
对面十几名白发耆老已震惊得无以复加,眼中闪烁着恐惧之色,发现光凭几人已无法阻拦,参于制止的人数越来越多,最后竟是十几人一起出。
青衫少年即将要撞响第八次时,爆发出了全部的潜力,拼上性命,在那决死的瞬间,跨越了生死迷障,突破了窥道境,冲破了十几个儒门耆老的阻挠,第八次撞响了天钟。
这一次来自窥道境实力的撞击,竟将天钟生生撞出了一道裂痕。
这时,一个伟岸的男子,挡在他的面前。
“已经够了,停吧。”
流云登终于停止了撞钟,看着这个伟岸中年男子,神情变得绝望,嘴张了张,最终没有再出一句话。
至此,所有幻影瞬间崩碎,音盾笼罩下的空间之中,只剩下流云耀和尹忍两人。
远处茶楼中的流云风看见此人,心潮起伏,因为这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高高在上如泰山一般只能仰视的父亲流云孝。
没想到当年流云登撞天钟之时,他竟然也在场。
尹忍:“当年你父亲出现,施展禁制,遮掩了后来的事,登兄后来到底是怎么死的,怕是只有你们父子才知”
流云耀冷冷道:“我看你真是臆想成魔,竟然能编出这种荒唐的故事来,假如你所的都是真的,以你些微实力,凭什么我父亲发现不了你的存在?”
尹忍淡淡:“我曾在缘巧合之下得到刺客门隐匿秘术,一经施展,与草木沙石无异,再加上隔得百米远,你爹修为虽高,我若隐匿气息,他也难以发觉。”
这话与其是回答流云耀,倒不如是向远在茶楼里拿执传音鹤的流云风释疑,因为任何人看见刚刚他以文气演化的幻像,都会怀疑这幻景是亲眼所见,还是凭空臆想。
他这样一,一切都得通了。
流云耀语带不屑:“你若真有这本事,我早就死在你中,然而我依旧好好地站在这里。”
尹忍:“我并没有要取你性命的意思,只是想废了你的修为,将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踩入泥里,让你也体会登兄和我所受煎熬的千分之一。”
流云耀大喝一声:“就凭你!”
话音刚落,他中长枪突然脱而出,如闪电般飞射向尹忍。
骤不及防的尹忍,被这一突然暴起的一枪给当胸穿透,飞出十几米外,撞在身后的音波之盾上,又被弹了回来,摔倒在地。
流云耀一击得,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之意。
他虽自傲,却不认为能以一枪击败一个知行境的高,知行境祭炼出文骨,可化为难分真假的身外化身。
更何况,尹忍还是一个身怀刺客门隐匿之术的高明刺客。
他嘴上不信,只是给音钟罩之外的京城百姓的,但心里很清楚,尹忍所演化的幻景,与八年前那晚发生的事,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