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爸!”李知鱼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追了出去。一同的还有骆川,“叔叔!”
樊婷、丁嫣紧随其后。
于松跑进楼梯间,李承泽不愧是体育老师,举着红酒越过扶手,缩短了距离。于松见他一副吃人的样子,越过长廊,恰巧赶上电梯。电梯门关上不到一秒,李承泽跑了过来,疯狂地敲着透明电梯,于松吓得瘫坐在地。
“你给我等着,今天不废了你,老子特么跟你姓。”李承泽走楼梯,飞奔到一楼。
于松正倚着前台求救,见他提着酒瓶子过来,大叫道:“疯了,疯了,那人疯了,他要杀了我!”
李承泽一个酒瓶子飞过去,砸在于松脚边,红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裤子。他跺了跺脚,要哭哭不出,一边求饶,一边向外逃。
两个人围着酒店外的大喷泉狂奔,李承泽在愤怒的支配下,气势不弱于港剧中古惑仔当街火拼。
骆川和三个保安率先冲出来,骆川抱住李承泽,对几位保安:“It“s a misuanding. It“s okay.(误会一场,没事了)”
李知鱼没穿鞋,被石子划伤了脚,按着岔气的腹部,三步一晃,跌坐在李承泽身旁,搂住他的大腿。
那头于松刚松了口气,樊婷不知从哪扛来一个灭火器,“敢动我女儿的歪心眼儿,老娘日你十八辈祖宗!”
于松被喷了一身干粉,眼睛也迷住了,慌不择路,栽进了喷泉水池。
“亲妈诶——”李知鱼又去按樊婷。
“咳咳咳……”于松歪歪扭扭站起身,确认安全了,吼道:“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报警当然可以,但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后果。”丁嫣在远处录像,觉得差不多了,关掉手机,:“我是李知鱼的经……额……前任经纪人,你半夜骚扰女士,语言极尽下流。要是报了警,我们后期会选择公开全部,包括您本人。”
于松:“我那是喝多了。”
“喝多了不是借口,我想你也不愿意以这种形式出名吧!”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围观,李知鱼怕有吃瓜群众报警,“我们找个地方私下解决。”
李承泽、樊婷不肯道歉,于松也不肯轻易罢休。不过有丁嫣在,这些都不成问题。毕竟她是专业维护艺人形象的。经过十分钟的沟通,于松变了口风,最终大事化,事化了。
“这就完了?”李承泽不依,“让他道歉。”
“爸,算了,你也过他了。”李知鱼根本不屑于于松那个对不起。
“我没到!”
“那我妈也用灭火喷他了。”
“所以你现在是向着他话?”
李知鱼气得要给自己按人中了,拽住李承泽,压低声音道:“不然呢?闹大了进警察局。看看是他醉酒骚扰罚的重,还是你扔酒瓶子砸他、我妈拿灭火器喷他,罚的重。”
期间骆川将于松叫出去,再回来,多了个刘仁朗。
“对不起。”于松双手紧贴裤线,鞠躬致歉道:“我喝多酒,给各位添麻烦了,尤其是对李姐。”
李承泽冷哼一声,和樊婷走了。
李知鱼和丁嫣面面相觑,丁嫣摊了摊手,李知鱼不屑于他的道歉,自然也没有原谅对方的算。
都不话,骆川挥挥手,让于松离开了。
刘仁朗:“姨子,姐夫也跟你声对不起,先前还让于松当伴郎。”
“姐夫,是我不好意思。”李知鱼愧疚道:“当时如果呵斥不走,我们应该直接叫保安的,怎么也不该……唉……你们明天结婚,现在还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我……表姐知道了么?”
可以想象得到李欣悦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欣悦知道。”刘仁朗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她也气得不行,要去找于松算账,被我拦下了。”
李知鱼接过盒子,迟疑道:“确定不是找我算账?”
“怎么会,哈哈……”
开盒子,是一双伴娘鞋,三十七码。
“欣悦之前的鞋不合你的脚,她找鞋匠现做的,让我带给你。”刘仁朗拍了拍骆川的肩膀,“好了,鞋送到了,我也该走了。明天婚礼,于松不会出现,姨子你不要尴尬。”
“哦,对了。”转过身,抬起手虚点了一下,“欣悦发脾气时,她有句话我觉得挺有趣。”
李知鱼抬眸,“什么?”
“从到大,只有我欺负那臭丫头的份儿,外人不许。”
“……”李知鱼心情复杂,扬起脖子,结巴道:“姐……姐夫,你告诉她,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骆川作证,沉声道:“是的,而且脾气不。”
猜到他那脾气不太好的心仪女孩儿是谁了,刘仁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丁嫣轻咳一声,“我去叔叔阿姨那儿看看。”也走了。
房内只剩骆川和李知鱼两个。骆川方才就一直盯着她的脚,现在四下无人,叹了口气,蹲下身,脱下李知鱼的拖鞋。脚上全是灰,脚底几道渗血的痕迹,与污渍交融在一起。
李知鱼被人突然攥住脚踝,下意识想要抽出来。
“别乱动。”骆川将她的腿搭在茶几上,到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你这样,明天还能做伴娘么?”
“这点儿伤,不算什么。”李知鱼凑过身,去接毛巾。
骆川躲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把李知鱼的腿抬到自己膝盖,一点一块儿,颇为耐心的仔细擦拭她那脏兮兮的脚,“第二次了。”
“嗯?”
骆川低垂的睫毛动了动,沉声道:“这个月,第二次受伤。”
李知鱼眼底是笑,嘴角也是笑,弯下腰,偏过脸看他,笑盈盈道:“我们这个月星盘是不是不合呀?所以遇到你,我总是受伤。”
她的人近在眼前,她的唇瞧着既诱人又欠咬。骆川慢慢靠上去,李知鱼咽了咽口水,目光开始变得慌乱,往后悄悄移了几厘米。骆川继续向前,两人近的眨眨眼,睫毛都要碰到一起了,“合得很。”
李知鱼眼睛都要闭上了,骆川却坐了回去,手里多了个碘伏棉签,沿棉棒采环处折断,碘伏留到棉棒上,涂抹伤处。
“嘶——,疼。”
李知鱼脚一抽,骆川跟着手抖了下,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骗人,下手更加轻柔,甚至对着脚上的伤口吹了吹凉气。
这个场面太过诡异,饶是李知鱼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好了、好了。”
“还差一块儿,再忍忍。”骆川按住她的腿,“你乖一点。”
“乖一点,有什么奖励?”
骆川微蹙着眉间,“你要什么?”
“嗯——,我想想啊。”
她这边想着,骆川继续涂药,柔声道:“好好想,看在你是伤员的份儿上,我都答应。”
“哎呀呀呀呀!”兴奋抑制住疼,李知鱼:“那我可得好好想。”
骆川上完药,顺带手将她脚心也全部涂了个满铺,“想好了没?”
“会唱儿歌么?”
“儿歌?”
“嗯,两只老虎也行。”
骆川摇了摇头,“不会。”
“两只老虎都不会唱。”李知鱼啧啧称奇,“这位先生,你没有童年么?”
骆川放松了常年笔挺的后背,同她一样,舒服地窝进沙发,“我的童年,背书、练字。”
“那太惨了。”李知鱼轻哼了一段儿,“好听么?”
“好听,比那个神调好听。”气氛很和美,骆川放弃了算账的念头。
“我唱一句,你学一句。”
骆川侧目,“我唱得不好。”
“不要妄自菲薄。”李知鱼摇摇食指,哼道:“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骆川舔了舔嘴唇,在她的殷切注视下,慢慢开口:“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
等骆川学会了,李知鱼将靠枕垫在头下,缩成一团,闭上眼睛道:“我要的奖励是,你唱这首歌儿唱到我睡着。”
骆川想问她‘你在客厅睡?’,后一想,两人总不能去卧室吧。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天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这是李知鱼最喜欢的儿歌,骆川嗓音磁性低沉,好似歌儿里那陪女孩儿捉泥鳅的大哥哥。田边捉泥鳅,美好。
骆川轻声唱了四五遍,李知鱼便真的睡着了,呼吸浅浅,娇憨可人。骆川凑近了,安静地盯着她看。女孩子,美好。
门卡刷开门锁,骆川恍然间坐直身,“回来了。”
丁嫣指了指沙发上的李知鱼,半唇语的低声道:“哄睡着了?”
“嗯。”这个‘哄’字用得很精准。
“她呀,就是个孩子性格。”丁嫣:“她喜欢你,特别喜欢。”
骆川喉结上下翻滚,喜欢,这个他知道,特别喜欢是个什么程度?
“我认识她五年了,没见过她这么认真的对过谁。”看到她脚上紫色的药水,丁嫣勾了勾嘴角,真挚道:“希望你的喜欢,也是认真的。”
望着熟睡中的李知鱼,骆川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