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见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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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挽冷声道:“今日是我外祖母扈阳公主的生辰,太子处罚我不要紧,可若是惹的外祖母不高兴,就是坏了天家孝悌之名。太子可要考虑清楚。”

    赵承旭听着苏清挽的入情入理,心里的怒火更加憋堵,“好,好你个苏清挽。你别忘了,你是要嫁给本王为妃的人,本王,有的是时间收拾你。咱们走着瞧。”

    苏清挽并不答话,扭头继续荡着秋千。众人一听苏清挽是未来的太子妃,面上的嫉妒之情更盛。苏嫣然则轻轻扯了赵承旭的袖子道:“太子,我脸疼得很。”

    赵承旭回头怜惜道:“本王那有上好的药,明日我就吩咐他们送到你府上去,可好?”苏嫣然垂着眼眸,嘴角微笑道,“太子真是贴心。”话毕,紧跟着太子一行人返回了前殿。临了,还丢给苏清挽一个炫耀的眼神。

    可惜苏清挽根本没看见,她正闭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心想耳边总算是清净了。“听荷,你去瞧瞧前殿的寿礼开始没有?我一个人在这坐会。”听荷闻言下去,苏清挽才道:“树丛后面的贼,还不滚出来?”

    树影纹丝不动,苏清挽恼道:“难道非要我亲自抓住你不成?”着,她走上前去拨开树丛,却见到后面空无一人。苏清挽眉间紧蹙道:“竟然敢戏弄我,过分。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把你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身后的秋千上传来一个明朗的声音,“碎尸万段?好大的口气。”苏清挽回过头来,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衣的英俊男子正怡然自得的坐在秋千之上。苏清挽板着脸道:“那是我坐的地方,请公子自重。”

    男子微微一笑,“谁这是苏姐的地方?你叫它一声秋千,它会答应你吗?”苏清挽没想到还有这样无赖的人,一气之下道:“那你叫它,它就会答应吗?”男子摇摇头,“不会。那既然我们谁叫它,它都不会答应,不如我们都别坐下了。”

    苏清挽意识到男子是在戏弄她,更加生气道:“混账。你是谁,怎么敢混到国公府来。”那男子瞧着苏清挽生气的样子憨态可掬,故意气着她道:“我是谁?不如你猜猜看。”苏清挽心中恼怒,不愿意在和他废话,转身就要走,那男子却突然唤道:“站住。”

    苏清挽被吓了一跳,回头颇有些心惊道:“你,你要做什么?”那男子瞧着她害怕,放缓了语气道:“承旭已是太子,便是未来的天子。你即便不喜欢他,也不可在言语上太过放肆。否则他日,吃亏的总是你。”

    苏清挽没想到男子出来的是这样的一番话,心下不由得一暖,转眼想到他方才的戏弄,又呵斥道:“本姐的事,轮不到你多嘴。”男子亦不恼,笑道:“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的女子,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真是有趣。”

    “你到底是谁?”苏清挽没了耐心,气恼问道。男子温和一笑,倒是看不出方才无礼的样子,一脸谦谦君子的模样,“等到下次再相见,我自然会告诉你。”着,他转身离去。苏清挽瞧他没有恶意,沉着脸道:“卖什么关子,无趣。”

    回到大殿里的时候,寿礼刚刚开始。柳家的管事正在一个个念着皇子们送来的礼单。太子排行老六,年纪最,但却最先献礼,不过是紫水晶仙桃、寿意扇器几套而已,皆是贵重而挑不出错处的。

    众人不由得巴结道:“到底是太子,就是大手笔。”几个姐也互相夸赞着,“太子真是孝顺,送来这样名贵的东西。”太子坐在柳老夫人身边不远,一脸得意高傲的模样。剩余的几个皇子皆是不得宠的,所以众人也就随口了几句。

    念到四皇子赵承熙之时,管事一愣,才道:“四王献礼金书妙法莲华经一套。”众人不由得声议论道:“四王怎么献了这么薄的礼?”另一位官妇道:“你有所不知,四王是一个宫女生下来的,不得宠不,性子也孤僻。他哪里能拿得出好东西。”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只送了一套经书。”几位姐的脸上也充满了轻蔑之色,孙依芸更是笑着对苏嫣然道:“谁若是嫁给了四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哎,表姐,我看那一位倒是正合适呢。”着,她指了指苏清挽。

    苏清挽此刻正仔细瞧着外祖母手里拿着的那套经书。若是自己没记错,母亲似乎过,当年外祖父在外祖母有孕时曾亲手抄了一套佛经祈福,可惜后来去江南任知府时不幸遗失,外祖母一直深以为憾。

    瞧着外祖母动情的神色,苏清挽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心想这位王爷真是有心了,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找回了这套经书。似乎感受到有人注视着自己,苏清挽转过头来,正对上孙依芸指着自己的手指。

    孙依芸尴尬了一瞬,接着不以为意的笑笑。苏清挽微微一笑,把面前的一份八色凉糕推到了孙依芸的面前,轻启朱唇道:“听吃糕点能堵住嘴,姐姐不妨一试?”一句话出来,周围的几个姐都掩面笑出来。

    孙依芸颇有些下不来台,凶道:“笑什么笑,一个庶女的昏话你们也笑?”孙依芸是将门之女,话难免声音大些。她一句话出来,就连上首的柳老夫人也听见了。柳老夫人横眉道:“庶女怎么了?老身亦是庶女,难道这个丫头瞧着老身不顺眼?”

    苏嫣然赶紧扯着孙依芸的衣袖,孙依芸的母亲也一脸嗔怪的望着孙依芸,孙依芸吓得大惊失色,赶紧赔礼道:“臣女不敢,是臣女失言了。”柳老夫人也不再搭理她,冲着苏清挽招手道:“外孙女,来外祖母身边坐。”

    苏清挽瞧着和蔼的柳老夫人,第一次觉得有家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她笑着走上前去,依偎在外祖母的怀里。却听见赵承旭道:“前儿父皇还和母妃提起本王与苏妹的亲事,实在是天作之合。可见庶女,亦是有出众的。”话毕,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清挽。

    柳老夫人倒是希望自己的外孙女能嫁给太子,于是笑着道:“若是太子不提起,老身都混忘了。清挽如今也不,是该嫁人了。”

    清挽听了太子的话,倒是不担心真的嫁给太子。因为她知道嫡母会对外声称自己得了疫病,然后想办法让苏嫣然嫁给太子。于是她岔开话题道:“今儿是外祖母的寿辰,咱们合该给外祖母祝寿,其余的事以后再也不迟。”

    柳老夫人笑着夸清挽有孝心。众人瞧着苏清挽在柳老夫人和太子面前得脸,这才夸奖了几句。而下首的苏嫣然一心沉浸在太子方才为自己看伤的喜悦里,又盼着太子给自己送药,心动得不能自持。

    自然,苏嫣然也听见了太子所的让苏清挽为正妃等语,可她却毫不担心,因为她的母亲已经帮她谋划好了一切。苏嫣然此刻需要做的,便是牢牢握住太子的心。

    是夜,苏清挽返回苏府,安静的用玫瑰花汁子润手。瞧着听荷进来,苏清挽问道:“听荷,今儿是初几了?”听荷随口答道:“今儿是初九了。”苏清挽叹气道:“快到日子了。这几日咱们得想法子出去一趟。”听荷一边加了热水,一边问道:“姐,什么快到日子了?你在什么?”

    苏清挽想起前世。嫡母张氏正是在这个时节想办法夺走了母亲的财产,这一世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她占到任何便宜,于是对听荷道:“今儿母亲让长姐随我去赴宴,可见母亲已经动了让长姐嫁给太子的心思。倒是,她一定会抢夺母亲的遗产来给长姐做嫁妆。”

    听荷一脸诧异道,“不会吧,姐。夫人一直对您很好呀。”苏清挽嗔道:“我跟你过了,看人要用心,不能用眼。若是我没猜错,母亲的耐心已经到极致了。估计过几日就会想法子把娘留下来的财产索要走。”

    “不会的,姐,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若是她要,咱们不给就是了。”苏清挽摇摇头,“欲壑难填,娘的陪嫁这样厚重,她怎会不想要。若是咱们不给,她也会想别的法子来害咱们。”

    听荷听得焦急,“姐,那咱们怎么办呢?”苏清挽笑道:“千金散去还复来。钱永远都是身外之物。比起钱来,我们更需要的是快活。”听荷心疼道:“姐,可是那么多的钱咱们就都不要了?”苏清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次日一早,苏清挽借口去佛寺上香,和听荷带着所有的银票地契溜出了苏府。二人先到霓裳阁里买下了所有的四季华丽衣裳,又预付了银子吩咐店主,十年内只要有最华丽的衣服都要先送到自己那。店主自然是喜不自持。同样的情节在珍宝阁又上演了一遍。

    二人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姐,接下来咱们去哪?”听荷问道。“城中不是有专门买卖奴役的馆所吗?咱们去把所有奴役的卖身契都买下来。”听荷一边心疼着手里的银子地契,一边沉重的点了点头。

    苏清挽用光自己所有的地契和银子,买下了馆所里三百一十五名奴役的卖身契,还给了他们。其中不乏走投无路的江湖义士和贫民家的秀才等。众人皆感恩戴徳的叩谢了半晌,问清了苏清挽的名号,才陆续离去。

    听荷笑着拉了苏清挽的手道:“姐,方才里面有个身穿黑衣的侠士,样子极冷,长相却俊得很,奴婢瞧见他远远的给姐施礼呢。对了,还有个农户,要给姐立碑呢。”苏清挽噘嘴甩了听荷的手,“什么立碑,本姐还没死呢。我看呐,你是看上那侠士了吧。”

    “哎呀姐,人家不跟你了。”听荷笑着岔开话题道:“姐你瞧,多好的包子。”苏清挽抬头一瞧,只见远处的一个摊位上,刚出笼的包子热气腾腾。重生之前,苏清挽在冷宫的三十年都没有吃过包子,现下瞧着心里感觉欢喜得很。听荷很快买回来,苏清挽捧着一个就咬下了一口。

    却不料,包子里面的热汁一下子飞溅出来,溅到了前面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衣的男子身上。夏衣本就单薄,热汁溅上去立刻就烫到了皮肉。前面的男子眉头一蹙,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