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弃若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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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挽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她带着哀戚对顺贵妃道:“清挽何尝不想入宫孝敬顺娘娘呢,可前几日娘亲托梦,我若是入宫享受荣华富贵便是不守孝道,不懂人伦。”

    瞧着顺贵妃脸色不好,苏清挽继续道:“但清挽也不敢辜负顺娘娘的一番疼爱。清挽只希望能为母亲再守孝一段时日,到时再议此事不迟,还望顺娘娘见谅。”

    苏清挽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需要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这段时日之中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更何况,家中还有虎视眈眈的嫡母与亲姐。到时候,自己便会有更多的法子取消自己与赵承旭的婚事。

    顺贵妃果然心疼道:“好孩子,顺娘娘没白疼你。快别哭了,瞧得顺娘娘心疼。”苏清挽顺势止了眼泪,继续道:“今儿多亏是顺娘娘照顾我,不然长姐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呢。”

    “我就瞧着那个苏嫣然是个狐媚的丫头,没想到她如此无中生有,妒忌亲妹。挽挽,你放心。等回宫之后,我便让陛下封你为县主,不让你屈居人下。”顺贵妃带着怒意道。

    苏清挽很庆幸这一世,自己有意无意让顺贵妃看清了苏嫣然的真面目。想必即使有朝一日苏嫣然进宫,顺贵妃也会多加提防吧。“清挽无意向娘娘索取名位,清挽只希望顺娘娘能够多加保重身体,福寿康宁。”

    顺贵妃欣慰的点点头,“好,顺娘娘听挽挽的话。好了,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早点歇息吧。”苏清挽不失礼数的送走了顺贵妃,这才安静的躺回榻上。

    一月后,宫中果然传出旨意,苏槐次女苏清挽,为人恭谨孝悌,诚敏柔善,特封为县主。苏槐大喜之下,决定大办宴席,广邀宾客。那一日,苏清挽一身通透雪白的鹅羽丝缀轻烟软罗,耳上只有一缕银丝,头上却是一副雕花白玉海棠,或大或,错落有致的簪在鬓上。

    纯净的白色让苏清挽显得越发一尘不染。听荷一遍为苏清挽理着裙角一边道:“没想到霓裳阁的衣裳这样好看,姐穿上简直是恍若天人。”

    苏清挽笑道:“这一件衣服就是十锭银子,怎么能不好看呢。对了,赔给四王的衣裳也做好了吗?”听荷点点头,“做好了,按着姐的吩咐,还是月白色的长衣。已经送去了,没准四王今儿就会穿来呢。”苏清挽点点头,随口念叨道:“也不知道四王的伤好了没有。”

    听荷带着坏笑道:“今日是姐的好日子,四王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姐亲自去看看不就得了,也省得这相思之苦。”苏清挽假意掐着听荷道:“惯的你胡。”

    庭院之中,依旧是清一色的女眷。嫡母张氏努力将满腔的怨怼和嫉妒化做面上的笑容迎来送往。苏清挽走近庭院的时候,苏嫣然也从另外的一条路上走了过来。与苏清挽相比之下,苏嫣然一身富丽堂皇的艳粉长裙显得十分俗气。

    “今日明明是妹妹的大喜之日,妹妹一身白色实在是显得晦气。”苏嫣然一脸的嫉妒之色道。苏清挽微微一笑,“还是姐姐眼光好,这一身的粉色倒像是春日的芍药似的。”苏嫣然轻蔑的看着苏清挽,心想她还算是识趣。却不料苏清挽继续道:“只可惜庭前芍药妖无格。”

    苏嫣然气得满脸通红,“别以为你是县主就可以仗势欺人,苏清挽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嫡姐,是苏府的大姐,甚至,是取你而代之的太子妃。”苏清挽瞧着苏嫣然癫狂的样子道:“我倒是好奇,若是太子知道素日乖巧懂事的长姐出这番话来,还会不会喜欢长姐?”

    苏嫣然一愣,果然警惕的四处张望了一圈,接着道:“苏清挽,你少吓唬人。我和太子的情意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浅薄。不妨告诉你,你死了当太子妃的这条心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太子妃?长姐,我过不止一次了,你想要的东西对我来一文不值,不过是弃若敝履罢了。听荷,咱们走。”苏清挽一甩裙裾离去,白色的鹅羽随风而动,显得飘逸自如。苏嫣然在原地,气得握紧了双拳,“晚凝,你瞧瞧苏清挽那副情况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晚凝连忙劝慰道;“姐放心,夫人已经要下手了,你别急。咱们再忍忍,太子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他不会放下您不管的。您才是妥妥的太子妃。”苏嫣然嗔道:“闭上你的狗嘴,你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么。”

    瞧见苏嫣然生气,晚凝赶紧闭上了嘴。“听一下,今天太子来了没有。”苏嫣然不耐烦的瞥着晚凝道。晚凝点点头,连忙下去了。

    当苏清挽走入庭院的时候,所有正在交谈的妇人姐都停了下来。其中不少没有官阶的人都向着苏清挽屈膝施礼。而苏嫣然则跟在苏清挽后头,仿佛一个穿红戴绿的丫头一般。

    瞧着苏清挽站在了自己前面,苏嫣然赶紧疾行了几步超过去,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屈居人后的。却不料,苏清挽唤道:“等等。”没等苏嫣然话,嫡母张氏便道:“清挽,你想做什么,还不快来入席?”

    苏清挽对嫡母的话置之不理,轻声道:“我想问问长姐,为何近日食欲不振,月事推迟?”嫡母听言更加焦急,“混账。苏清挽,你想做什么。”

    “我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县主,而母亲只是从二品的夫人。本县主正在和一位没有名位的民女话,还请夫人不要插嘴。”苏清挽冷冷道。

    嫡母张氏大怒道:“放肆,就算你是什么县主,我也是你的母亲。天底下哪有女儿不听母亲话的道理。”苏清挽也沉了脸色道:“母亲于我,一无生育之恩,二无养育之德。算什么母亲。”

    张氏正要再话,苏清挽继续道:“母亲若是还想给自己留几分面子,那就赶紧闭嘴。否则我要的话还不止这些。”张氏一愣,竟不知什么好。

    苏清挽转过头来,冲着一脸惊慌的苏嫣然道:“长姐?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你为何月事推迟,食欲不振?是不是还频频作呕呢?”

    众人听了这话都窃窃私语道:“这不是怀孕的症状吗?难道苏家大姐有孕了?”另一个嗔道:“别胡。苏姐可是宰相的女儿,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哎哎,我听,苏大姐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你们,这要是怀了孕,太子还会不会要她啊?”

    苏嫣然下意识的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苏清挽一笑,“哦?那也就是长姐承认了。”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张氏顾不得太多,赶紧走上前声道;“我的姑奶奶,从前的事都是母亲不对。你想要什么尽管,今日这事可不能再搅下去了。”

    苏清挽微微一笑,大声道:“母亲什么?姐姐怀孕了不让我。哎呀。”苏清挽赶紧堵住了嘴。众人并没有听见张氏的话,反而把苏清挽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有些位分高又一向和张氏不和的人不由得道:“这作呕可是严重的病症啊,苏夫人可要好好查一查啊。”

    众人都巴不得起哄,几个姐们更是红着脸催促。苏清挽止了众人的议论道:“母亲放心,这样大的事清不能让您一个人担着。我已经让听荷去请爹了,想必爹很快就会到的。姐姐是您和爹心尖上的人,可不能让她病着。”

    张氏一听这话,已知无可转圜,当即怒道:“苏清挽你个贱蹄子,母亲对你也算不薄。为了你,母亲拿出了多少嫁妆给你填补,你才能像今天这般穿金戴银。包括你那个不成器的娘,当日又是受了我多少恩惠。”

    张氏的话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导苏清挽身上来,“我看呐,这苏府之中实在乌烟瘴气。这大姐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实在有辱门风。可这二姐也是个狼心狗肺的。”

    苏清挽瞧着众人的眼光扫向自己,带着凌厉道:“本县主的所食所戴皆来自我娘的嫁妆。你们若是有替张氏抱屈的,不如站出来话。”众人都一脸不屑的闭上了嘴,张氏的表姐却走出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我还不知道么。

    话的正是张氏的表姐,孙依芸之母。“苏二姐,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母亲为你操了多少心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句不中听的,你娘死的早,你能长这么大不全靠我的妹妹拉扯么。你若是贪心不足想要什么直接便是,何必要攀扯到嫣然身上呢。”

    苏清挽听见她提到自己的母亲,心中恼怒道:“苏府家事,轮不到外人插嘴。”话音刚落,已见苏槐匆忙赶来。身后,却还有几位几位步履同样匆忙的皇子。苏槐解释道:“太子和几位王爷听女出事,特意赶来帮忙。”

    此话一,苏清挽和苏嫣然的脸上皆是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