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去吗？”梁老挑了挑眉头,似乎没有和廖元白闲聊的心情。他走到了廖元白的身边,单刀直入地问道，“我听,你似乎并不准备选数学作为第二学位。”停顿了一下，梁老很是疑惑,“起来，你的数学并不差。不，可以你的数学造诣很高。为什么不拿一个数学学位呢？”

    听见了梁老的话,廖元白笑了笑，紧接着抿着自己的嘴唇。闭目思索了一会儿，“梁老,并不是我不想学习数学。只是对于本科学位而言，我认为我没有必要在数学上面浪费时间。”

    “的确如此。”梁老点点头,他承认廖元白对于数学的造诣的确很好。甚至连国内外的某些教授,都不一定比廖元白更懂数学。他发现廖元白在数学领域内做的事情，通常都是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梁老很喜欢这样有天赋，又自己努力的学生。对于他的未来,梁老自然是很看好的。

    实验室本来就冷清,又接近放假。该走的人，都已经走掉了。剩下的，都是会跟着梁老一起去龙城的研究团队。

    这段时间,廖元白在京华大学可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能够解决掉一个数学猜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这家伙，进了京华大学还不到半年，又偷偷地搞了一件大事儿。

    纵然京华大学是国内天才的聚集地，但是出了这么一个妖孽，还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那我也就不劝你了。”梁老一脸轻松地道，“老潘听你第二学位竟然没有准备选择数学，他什么都要让我来劝劝你。你对于数学的天赋很高，所以……不过，我觉得你有自己的考量这是一件好事儿。”

    道这里梁老开始真正地上下量着眼前这个不过才十三岁的学生，越看越喜欢。巴不得他现在就本科毕业，去他这里攻读硕士博士。

    “和我吧，你准备第二学位学什么？”梁老拉着一张椅子，坐了下去。似乎想要听听看，眼前这个学生，究竟是什么想法。坐下来之后，他也不急着话。反而是看着廖元白，倾听他要怎么。

    “我是这么想的。”廖元白知道梁老的意思，也就是让他话。梁老自己听着就行了，对于眼前这位科研巨佬，廖元白是很尊敬的。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现在学习数学，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我思考了许久，我想要选择生物学。”道这里，廖元白不自觉地看了一下梁老的眼睛，发现梁老只是在看着他。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看，为什么想要选择生物学？”梁老也很好奇，这个学生，数学造诣自不必多。就连物理也极为有天赋，从这段时间的实验中就能够看出。他对于物理有诸多奇妙的想法，暂且不能不能行得通。但是能够有自己的想法，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许多研究生，甚至博士生，毕业之后都只能照本宣科。虽然有自己的想法，却显得很是可笑。廖元白提出的想法，却是结合实际之后，比较可行的想法。听上去虽然通俗了一些，但是对于梁老而言，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学生。上一次遇见这样的学生，那还是在二十年前。

    现在，这个学生已经接任了他航空航天总设计师的位置，算是年少有为。

    曾经，那个学生学的是化学。在选择研究生的时候，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力学物理。当时梁老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选择物理，而不是本专业的研究生。”

    那个学生的回答和廖元白有异曲同工之妙，梁老还记得，那个学生是这样的，“因为本专业的研究生阶段他已经就读完成，虽然没有经过考核，但是确信自己已经有了研究生的水平。我想要挑战，挑战自己从未接触却非常有兴趣的专业。我相信，自己能够很好地掌握好专业知识。”

    自信的模样，和廖元白如出一辙。当时梁老就在想，这样的学生，学得这么杂，能行吗？但是没过几年，他就已经消了这个想法。

    事实证明，这个学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梁老不得不感慨。他以为自己有生之年，再也不会遇见这样堪称妖孽的学生。没想到，竟然又遇见了一个。这个学生，似乎比以前的那个学生更加的妖孽。

    对于华国的科学界来，这是一件好事。

    “梁老，我对于生物学这一块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廖元白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梁老口里的老潘是谁。

    潘为民——就如同梁老一样，是京华大学数院的定海神针，不仅仅是在华国就连国际上，也占有一席之地的数学家。整个华国，能与潘老相当的数学家至今还没有出现过。也就是，整个华国数学界，当从学术上来，无人是潘老的敌手。

    看梁老的样子，恐怕是潘老动了收徒的念头。但是——他却还是想要去学习生物学。对于生物学廖元白的确保有好奇心，更重要的是，在科技发达，人均富有的未来。生物学就等于一个聚宝盆，他可不想自己的母亲在这样受累下去了。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廖元白在化学和生物学之间，选择了生物学。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抉择，那我就不劝你了。”梁老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不过，我还给你一句。最后一句忠告，你的天赋是无与伦比的。但是，倘若你滥用甚至挥霍你的天赋。上天必然会将你的天赋给收回去，你感兴趣的东西很多。这是一件好事，科研就是要对一切事物都抱有好奇心。到底，人的一辈子，并不是无穷无尽的。科研没有尽头，而生命有尽头。学得太杂或许今后就会显得资质平平不复之前的辉煌。”

    完这些话，梁老也不管廖元白的反应。转身就走出了实验室，留下廖元白一个人在实验室里思索着。

    梁老的这番话的确让廖元白陷入了深思之中，到底他现在还年轻。用手拖着下巴，他在纠结着自己究竟是选择生物学还是数学。实话，廖元白对于数学并没有多大的期望。毕竟数学本科学位对于他来是唾手可得的，没有任何的难度。但他却想要挑战一下自己，那么就选择生物学好了。

    点了点头，廖元白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将数据摆放在实验桌上，走出了教室。

    此时，京华大学的BBS上面，正在热议着关于廖元白解开的卡塔兰猜想。

    【廖元白在京华大学究竟属于哪个层次？】

    楼主：可怕，那位大佬又解开了一个数学猜想。那么问题来了，那位大佬在京华大学究竟相当于什么层次的人物？

    这个帖子是这段时间最热门的帖子，从回复的数量就能够看出来。已经有几千条回复了，可以，整个京华大学都弥漫着一股名为‘廖元白’的热度。

    一楼：位列仙班！这是什么神仙操作，你竟然解开了卡塔兰猜想，作为数院的本科生，我根本想都不敢想。

    二楼：以后在看见他，请叫他廖神——起来，廖神这个称呼应该是在他读初中的时候就有的吧。以后还觉得挺搞笑的，一群学生互称什么学神，我京华大学的大佬们话了吗？现在……好吧，廖神果然是廖神。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么的优秀，道这里，我不由得想要膜拜一下廖神，求廖神保佑我拓扑学别挂科。

    三楼：实话，廖元白在数院已经可以封神了吧。我是真的封神，咱们数院研究了那么久的卡塔兰猜想都已经被他给证明出来了，我有一种感觉。他接下来的目光大概就是号称数论王冠的梅森素数。

    四楼：我觉得也有可能，但是你们他要解的是周氏猜想还是阿廷猜想？不如咱们来下一个注怎么样？

    五楼：你们数院和物院的画风真的特别的清奇，至于廖神在咱们学校是什么层次的人物。你看咱们的回答就知道了啊，已经位列仙班的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六楼：不是我楼上，你们也太跪舔了吧。是我承认廖元白解开了两个数学猜想，的确很厉害。但是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当不起廖神这个称号吧，更何况位列仙班？你们知道咱们京华大学多少教授都没有位列仙班吗？

    七楼：楼上的酸气都要溢满屏幕了，那么多教授，你告诉我哪位教室连续证出来两道数学猜想了？不管别的学院怎么看，在我们数院这里，廖神的确已经位列仙班了。

    八楼：我刚从实验室经过，听见了一个关于廖神的劲爆消息，你们想听吗？

    九楼：？？？

    十楼：卧槽，想听！

    ………………

    三十七楼：八楼别卖关子了，快啊！

    三十八楼：来了，来了。我刚才听见廖神亲自承认，他第二学位竟然要选择生物学！

    三十九楼：啥？生物学院的学生已经开始抱着自己的被子瑟瑟发抖了。

    四十楼：突如其来的同情，祝愿生物学院的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在廖神的碾压之下，尚存一息吧。

    四十一楼：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啊啊啊，廖神他疯了吗？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数学不去，干嘛要来咱们生物学院虐菜？生物狗原本就已经很悲剧了，今后还要被这位大佬碾压，想想就觉得好心塞。

    四十二楼：往好处想，也许是廖神想要挑战一下认识极限呢？不定廖神对于生物学并不熟悉，反而会被你们生物学院的学生虐一下，以后你们在整个京华大学都可以挺着胸膛，自己是虐过廖神的人了……

    ………………

    当然，廖元白不知道京华大学BBS上已经将他要读生物学的事情给传疯了。回到宿舍的时候，伍飞用疑惑地眼睛看着廖元白，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了？”廖元白受不了伍飞那样的眼神，疑惑地问了出来。

    徐航飞就坐在伍飞的旁边，看了伍飞一眼之后，代替他问道，“听你选择了生物学作为第二学位？”

    “对。”廖元白点了点头，又疑惑地问道，“这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好像只和宋老师提起过化学和生物学中间会选择一个吧。虽然当时这群室友在场，但他那种纠结的表情，室友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已经选择了生物学？

    “BBS上都已经传疯了。原本大家都以为你要选择数学，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选择了生物学。”伍飞扶着自己的额头没有在话。

    距离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也不能够在耽误时间了。和廖元白了几句话之后，就开始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廖元白也拿起了一本力学开始看了起来，大一大二的物理想对他而言并不是很难，其余的科目他似乎都已经学会了。只是在考试来临之前，还是看看书，可不能大意失荆州。

    其实他也知道，既然是单独给他出一套卷子，那么卷子的难度自然会大上一些。否则，也不可能服众。

    一月份的首都特别寒冷，廖元白裹紧自己的衣服，拿着手里的笔走向了物院。这是考试周，也就是，一周的时间都会用来考试。廖元白虽然和同学们都是一个考场，但是题目却是不会相同的。他自己会单独做一张卷子，真想抄，到时候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抄。

    来到教室的时候，由于廖元白这一学期几乎都没有怎么上课，对于班里的同学并不是很熟悉。只是看着脸似乎认识的模样，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些学生也开始声的议论了起来，无非就是因为廖元白考试的内容似乎和他们不太一样，也有询问这位大佬为什么还要来考场和他们一起考试。在某些学生看来，这位大佬应该直接去读硕士或者是博士。

    当试卷发现来的时候，廖元白都看呆了。他感觉这张卷子，比他预想中还要简单不少。做完卷子之后，廖元白是率先交卷的。物院的同班同学看着这位大佬扬长而去的身影，一时间有不出的感慨，大佬不愧是大佬。就算考得比他们难，同样还是第一次就交卷走出了。看看，那满卷子写得工工整整的笔迹，谁也不会怀疑这位大佬是认真做了的。

    接下来，还有几科考试依旧如此。廖元白第一个写完卷子之后便扬长而去，因为老师改卷子的时间并不久。而且要确认自己有没有挂科，在开学的时候需不需要补考。大部分的学生都选择了留在学校，直到考试成绩出来为止。

    廖元白也不例外，当然也有心大的学生。比如他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体育生，心真的是特别大。在考试完的下午，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买好了火车票回家。而伍飞的家更是在首都，连买火车票的钱都省下来了。伍飞的父亲来宿舍将他的东西给搬走了，就剩下了廖元白一个人在宿舍里。

    整个体育系的学生，似乎都跑光了。

    不过，这对于廖元白来，倒没有什么影响。他很少回宿舍，整天整天地待在实验室里。尤其是在考试完之后，更是肆无忌惮。

    埋着头，廖元白正在计算数据，实验室的门被开了。赵哥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廖元白，你的成绩出来了，赶紧下楼去拿成绩单。”赵哥现在也挺忙的，他刚才因为一些事情下楼，没想到就被保卫给逮了个正着。因为保卫是不能在实验楼里乱晃的，再廖元白他们虽然熟悉，但也的确不知道他归属于哪个实验室。

    京华大学的实验室有许多，廖元白也不过只是其中一个研究人员罢了。保卫虽然认识他，但是真要找到廖元白是找不到的。

    于是就托赵哥上来找一下廖元白，让他下去将自己的成绩单给领走。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华大学的成绩单，直接寄到实验楼里来的。就在京华大学里，也走不了几步，但的确很稀奇，做了这么多年的保卫。这种事情，还真是头一次听。

    “等等……”显然此时的廖元白并没有着急，他不停地在数据本上写着东西，在他看来。数据比成绩重要多了。成绩已经是过去式了，而数据则是未来式。

    赵哥摇了摇头，看廖元白这个神色。不到晚上肯定是不会放下笔的，还能怎么办。也只有自己帮他将成绩单给拿上来了，赵哥走到实验室一楼。将廖元白的成绩单拿了上来，并且签了一个字。走到廖元白的桌边，将成绩单放在了没有挡住廖元白动作的地方，“廖，成绩单我就给你放在这里了。你待会看看自己的成绩，对了这几天要好好休息一下。马上就要去龙城，到时候可就更累了。”

    “谢谢赵哥。”廖元白点了点头，视线根本没有从那一堆数据中移开。

    赵哥叹息了一声，走出实验室，他也要做自己的事情。等廖元白算完数据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京华大学几乎是静悄悄地一片。大量的本科生已经离校回家了，而剩下的学生中，几乎都是硕士。

    看上去，整个学校只有实验楼还是灯火通明的。

    将信封拆开，廖元白看了一眼成绩单。不出自己所料，所有科目都是优秀。他将成绩单放好之后，正准备整理一下，梁老推开实验室的门走了进来，“廖收拾一下，后天咱们就出发去龙城了。对了，你家就在龙城吧？就是有些可惜啊，你这科研工作忙起来，虽然就在本地可能回家的时间都会少许多。”梁老这么，也是让廖元白有个准备。

    省得倒是廖元白三天两头想回家，这就尴尬了。

    “我知道的梁老。”廖元白也不生气，他温和地笑着问道，“对了，梁老。这次去龙城，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去吗？”

    “把你人带去就行了。”梁老罢了罢手，“你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很不错，下学期你就要在科研团队里度过了。虽然你这几个月表现得很好，但是我还是要一下。多看，多做，少话。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不能够装懂，一定要问。不要害怕自己问问题就要被人笑，你一定要有不懂就问的精神知道吗？”

    这是……梁老在提点自己呢。廖元白点点头，笑呵呵地道，“我记住了，肯定不会辜负梁老您对我的期望的。”

    “滚蛋吧，马屁精。快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明天等候通知！”梁老轻轻推了廖元白一下，嘴角都带着笑意，显然梁老对于廖元白是极为满意的。廖元白笑眯眯地跑出了实验室。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等去龙城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廖元白是被赵哥从床上扯起来的，一大清早。廖元白洗漱完了之后，便乘坐学校的汽车，来到了机场。此时梁老和科研团队的成员们早就已经到了机场。

    “规格这么高？”廖元白愣了一下，他脑袋还有些迷糊。似乎没有睡醒，看见这么多人竟然都乘坐飞机。不知道究竟得给多少钱，咱们科研团队这么有钱吗？

    “想什么呢。”赵哥好笑地推了一下廖元白的脑袋，“这是龙城市政/府出的钱，本来就是他们请我们实地考察，自然是所有费用都要包括在里面啊。好了，上飞机了。”

    赵哥也没有在和廖元白多话，趁着这个机会，廖元白又睡了一会儿。

    到达龙城的时候，也还不到中午。走出通道，廖元白抬起头便看见机场最中央挂着一条横幅‘欢迎京华大学各位轨道交通专家莅临龙城指导工作’，甚至一群穿着西装的人，还在等着什么似的。

    而且记者手里的相机也在不停地拍摄着，廖元白走在最后，显得有些迷茫。

    “梁总设计师。”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他伸出手亲热地叫了一声，“梁老，一路上您辛苦了。”

    “没有的事情。”梁老罢了罢手。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城的市长。他与科研人员一一握手表示慰问，排到廖元白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双眼迷茫地看向梁老，像是在求救似的，张大嘴问道，“梁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