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又不喜欢我,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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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毓酒品不错,具体表现在喝醉了很乖,既不胡话,也不撒酒疯,如果不是看见他脸上的红晕,又被他连咬带舔一路,原慎简直看不出来。

    他给苏毓草草擦过身子,又把他头上的兔耳朵拿下来,苏毓还没睡着,但血液里的酒精浓度已经达到最高,苏毓反而不是很安分了,衣衫凌乱的抱住他的手臂胡乱啵啵,还撒娇:“别走,你别走……”

    这样子太像孩子,一点不讲道理,又很容易被拒绝,那么柔弱,那么可爱。原慎被他拉扯,大半个身体都被扯上床,干脆也不想着走开了,随手把湿毛巾放在床头,认命的解开他的腰带,给他脱衣服,准备把他哄睡。但苏毓显然不想睡,长腿一跨骑在他腰上,把他钳制在自己怀里,喷着热乎乎的酒气:“不许你,不许你对别人也那样……我不答应!”

    他要是醒着,这番宣示主权的言行或许能让原慎更高兴,但现在毕竟喝醉了,原慎挑起眉,问的第一个问题很煞风景:“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苏毓坐在他身上,被抬起下巴,迷迷糊糊的和原慎对视,但回答还是很顺溜的:“你是阿慎嘛,干什么戳我?”

    着一把拽下他抬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像只不大高兴的粉兔子。

    原慎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意味不明继续往下问:“那样是什么样?我对别人怎么了?”

    大概是醉酒的人都没有逻辑,况且苏毓正在生他的气,闻言眉毛一竖,是被惹恼了的样子:“我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别人!你对所有人都那样,老是笑,还让他们摸你!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是不是?你又不喜欢我,你就是不喜欢我!”

    他要是个姑娘,现在就会被气哭了,但他并不是,所以不仅没哭,还把原慎的胸口拍的啪啪响,显而易见恼火得很。这只兔子发起脾气来,真是可怕得很,还会人呢。原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笑出声,暂且也就忍了,趁着苏毓问什么就答什么,多套两句话:“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苏莹,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毓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哼哼两声,大概是没有兴趣。

    原慎其实很想知道答案,但是问不出来也就算了,换了个问题:“为什么宁愿开号和我聊天,也不肯自己来和我话?你喜欢我很多年,那是多少年?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告诉我?”

    他的问题其实很多,但苏毓一次理解不了那么多,所以一个一个问。

    而苏毓给的回答十分简单:“金碧辉,是金碧辉骗我的,金碧辉这样好……”

    金碧辉是谁?

    原慎其实见过金少爷,但印象里其实只有唯一见过的苏毓的朋友这么一个标签,其实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眼下也没法对号入座。但不管怎么回事,这个仇他是记下了。

    苏毓酒意上涌得厉害,在他身上坐不稳了,于是被原慎轻手轻脚放下来,扯过被子盖上,在被子里面给他脱了衣服。软趴趴热乎乎的身体柔绵光滑,散发着令人心猿意马的温度,无数句话涌上原慎心头,但苏毓现在却是什么都听不懂的。原慎多少年都这样隐忍过来了,就忍一晚上,也不是不可以。

    他长叹一口气,把手放在苏毓的内裤上准备脱下去,苏毓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胡乱扭着:“不行!不要!”

    像是被惊醒的孩。原慎总算等到他撒酒疯,没想到具体表现形式是捍卫自己的贞操,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哄他:“乖,脱了睡更舒服。”

    苏毓死活不肯,扯着内裤边大叫:“你又不喜欢我!你凭什么脱我衣服!”

    这好像是今晚不知道多少次苏毓嘀咕这句话,原慎知道和喝醉了的人争执是很可笑的,但还是忍不住恶向胆边生,抓住苏毓的手,一把扯下他守卫许久的内裤,压在光溜溜赤裸裸的苏毓身上,把一个反问句塞进苏毓耳朵里:“你我不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

    “……”苏毓好像意识到他不高兴了,一时也不再计较光溜溜的屁股,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被反问,于是怯怯的,呆呆愣愣的:“喜欢啊,我永远喜欢你的。”

    这句话出口,其实比他想的容易很多,只是原慎从不以为自己有道理逼迫他,更不认为两人真的般配,回避多年,到了现在总算是出口了。苏毓虽然不清醒,但也不会假话。原慎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

    医院程呈就要醒了,他等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原本以为这是一辈子的重担,没想到现在就可以放下。

    他遇到苏毓的时候一无所有,从不以为能够得到这个年轻人的青睐,更没有想过这种事,没想到到了今天自欺欺人也做不到,趁人之危要听到一个答案。苏毓或许对他有别的感情,原慎早有这种隐隐绰绰的感觉,但那时候他与苏毓并不相配,又只是肉体关系,金钱交易,要谈及爱情简直像个童话。

    原慎又不生活在童话里。他比苏毓更知道两人关系的本质,等只是等红颜未老恩先断,或许苏毓被其他人吸引目光,或许苏毓本来就没有多少眷恋。

    他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以至于成了一桩心病,从程呈坠楼之后,虽然下定决心要对苏毓无愧于心,却并不准备要什么了,何尝不是一种悲观。苏毓未曾坦露心迹,原慎也就不问,两人保有一种对彼此间吸引力视而不见的默契,也算和平。

    苏毓不是那种会一往无前的人,也对很多事都相当冷淡,这一点原慎渐渐尝出滋味。他以前以为苏毓并不怎么喜欢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纾解欲望的一种方式。但后来才慢慢察觉并非如此,苏毓是很温柔的。比如他的示好和照顾,从不肯明白告诉自己。比如他开了一个号来装作年轻女孩和自己交流,也不曾在现实里和自己多几句话。比如他明明没有安排工作仍然上了飞机,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但却伪装出冷淡与平静。

    他装得很像,令人忐忑不安。

    原慎并不怪他,也早以为自己能够看开,即使苏毓没准备要,他也可以平静的给。但他毕竟高估了自己,又不是古井无波,程呈压在自己心上的大山一有要移开的迹象,他就忍不住更进一步,想挖出苏毓含在嘴里的那句话,想看看他是不是还想要自己。

    苏毓藏的不深,轻易就被发现,却仍然无知无觉,在男人用拇指轻柔抚摸自己嘴唇的时候懵懂的张开嘴舔他的指腹,接着就被压住亲到缺氧,浑身瘫软。原慎也不上自己为什么如此稚拙,好像这些年其实没有学到什么,好像他在苏毓身上永远做不了真正对的事,永远没有真的只是为了苏毓好,他心中的火焰烧灼,驱使他藏头露尾,又让他胡乱攻击,除了苏毓这样自愿的猎物,他什么也抓不到的。

    他并不是一个好的捕猎者,也并不真的是一个好情人。

    他亲吻苏毓的眼睛,脸颊,和嘴唇。苏毓胡乱回应他,是熟练又柔顺的。原慎想把这种内心的炽热与欣喜留到苏毓醒来之后,但现在也根本停不下来,好像气喘吁吁要叼着猎物回到自己的巢穴,盘绕着他上上下下舔个遍,才能确认苏毓真的在这里了。

    苏毓生的好看,在这种时候就显得似乎很无辜。尤其他喝醉之后,简直是对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是很好哄骗的,字面意义上也很无辜。原慎觉得他可爱,又觉得他就代表了很多东西,譬如自己从未想过可以得到的。

    轻柔又温软,好像遮蔽月亮的轻纱一样的云彩。

    他一直是这样的,隐忍又动荡,外在却没有人能够知道。但今晚不同,渴求一触即发,苏毓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像是被捕获的美人鱼,露出无助的表情,被诱哄着反复喜欢你和爱你这种话,甚至不觉得不对劲。苏毓没保持多少理智,但是被抱着哄着,内心也十分满足。隐隐约约觉得今天好不一样,原慎和以前都不一样。

    醉眼朦胧,没多久苏毓就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原慎就在他身边,思考着明天第一句的开场白应该是什么。或许他应该先道歉,又或许他应该先告诉苏毓今晚发生了什么。

    但谁也没有料到,当苏毓迷茫的在身边胡乱摸到一具温热的肉体,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原慎对他的第一句话是:“程呈真的醒了。”

    苏毓睁大眼睛,沉默了好几分钟,若无其事的翻过身:“那你快去看看他吧,我再睡一觉自己回家。”

    他也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总之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力气了。身后悉悉索索,苏毓头疼欲裂,但很快原慎俯身搂住他的肩膀,居然略带紧张:“等我回来?”

    从前他们不这种话。苏毓被抚摸的肩膀一颤,偷偷回过头看原慎的表情。他是很认真的,但是还有些别的什么,苏毓心里发慌,好像昨晚发生了奇怪的事。

    他答应了:“好,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