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流筝。
“什么梦。”魏煊指腹擦拭到流筝的鼻尖, 那儿沾了点泥巴。
流筝很认真地回忆了一遍那梦境, 道:“就是我好像梦见……梦见龙王的老祖宗了, 里面还有一条天蓝色的巨龙,身形要比龙王的老祖宗大不少,梦里有一个金黄色瀑布。”
“然后呢,梦里发生了什么。”
分明是问句, 可魏煊出的口气却像陈述句。
流筝便继续:“梦里那两条龙在架,波及到我了,瀑布里的水溅到我身上,我掉进泥地里。”
魏煊扯唇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身上这些泥,还是那一滴千金难买的淦水,是你从梦里带回来的?”
这回语气终于有点儿疑问句的意思。
流筝眨了一下眼睛, 对魏煊点头:“很有可能!”像是在和他讨论,也想从魏煊脸上看到点震惊的神色。
可魏煊只是在那笑了笑, 脸上并无太多惊疑的神色,他将流筝抱起, 挪下床。
“做什么?”流筝脏兮兮的脸看他。
“洗澡。”
流筝:“……”
“我等会跳进后面的湖里泡一泡就好了,咱们还是先讨论讨论那个淦水要紧。”
美梦成真这种事情很吊的好吧,你怎么能这么淡!定!
“不急,边泡边聊。”魏煊着, 已经抱着流筝来到湖边,然后一起跳了下去。
流筝:“……”
“你又不脏,干嘛……也要泡。”有一种泡鸳鸯浴的赶脚。
流筝刚这么一想, 就见魏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帕子,先用湖水湿了,然后整个盖在她脸上,从上往下搓。
“……”流筝抢过帕子,“我、我自己来。”
她往前游了一些,不想和魏煊贴在一块,不是她保守,而是她现在真的有点儿脏,等……等洗干净再贴回去。
谁知道魏煊游过来,解她头上歪歪扭扭的发髻,手法还很娴熟,因为平日里睡前流筝的发髻多是魏煊来解的,他梳不了,解头发倒是很感兴趣。
在流筝看来,就是无业游民太闲了总得找点事情做,以彰显自己作为白脸是称职的。
流筝便没再拒绝他,任他捣鼓她的头,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将帕子叠成豆腐块搓脸,扯回正题:“你都不惊讶的吗?我一觉醒来身揣巨宝,这个出去,都没人会相信吧,我自己都不相信!”
流筝又:“难道跟龙族有关?”
揪着眉头细细思量,流筝有所猜测,“我知道了,一定是龙王的老祖宗看龙王迟迟喷不了火,也生不了翼,违背龙族风范,实在看不下去,就托梦予我,通过梦境将淦水泼在我身上,好让龙王有淦水吃。”
她完魏煊也没回应,似乎在很认真很专心半点不容分神地给她解发髻,流筝扭过头戳他一下:“你我的对不对?”
魏煊终于解完了她右半边的发髻,去解左半边的,开口道:“那不是梦。”
“啊?”流筝搓脸的动作一顿。
魏煊:“这跟你的灵根有关。”
流筝一愣,把自己转过身来,魏煊也没拦她,凑合着面对面给她解头上的发髻。
流筝个子矮,泡在水里也比魏煊矮了一大截,魏煊抬手的弧度不用很大就能捣鼓在她头上。
不等流筝问,魏煊继续道:“你那最后一颗灵根,是黑灵根,黑灵根能掌控时空。”
“……”
到这,魏煊埋过头来亲了一下流筝粉润的嘴,唇角扬了起来,“没想到我家姑娘这么厉害,能长出黑灵根。”
天地间,第二人。
突如其来被魏煊夸奖,而且魏煊还越凑越近,流筝怔愣之余,脸蛋一抹红。
她好半晌后,才;“你、你怎么知道那是黑灵根???而且……而且哪有黑灵根这种灵根啊,灵根不是只有金木水火土冰雷风这八种灵根吗?”
魏煊指腹搓到流筝粉耳上:“谁叫你是个怪物。”
流筝:“……”
姑且认为他是在盛赞她。
“从古至今,只有一人长出过黑灵根,是我……是神族元宗,几百万年过去,你是第二个。”
魏煊揪住流筝一边脸,流筝顾不着疼,惊愣在那,愕然了好一会儿,受宠若惊地捧住脸:“老龙族怎么能怎么瞧得起我,竟然把黑灵根种在我身上!!!”
“……”
“跟老龙王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身上那一下子多冒出来的三颗灵根,都是因为我们闯龙王墓穴的时候,老龙王为了让我能更好地保护龙王种在我身上的啊!你忘了?”
魏煊哭笑不得,原来是这茬,他道:“不是。”
“是你自己的本事。”
“……”
“你瞎什么。”流筝恍惚觉得自己领了怎么吊怎么来的女主剧本,可魏煊不是霸道总裁也不是霸道王爷啊,更不是清心寡欲的酷逼师尊。
魏煊解释的欲望不怎么浓烈,扯唇似笑非笑:“你要觉得我瞎,也成。”
流筝瞅着他,咬住唇,模样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她一下子不太消化得来这事儿,不过“原来自己还可以这么牛逼!”的念头因为骨子里的自恋基因,已经盘桓进脑壳里。
魏煊解完流筝的发髻,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对着流筝身后的湖水在半空一划,湖水旋即像从水龙头里喷涌而出,自下而上,再转弯,哗啦哗啦淋到流筝头顶。
流筝还在发愣呢,就被魏煊用灵气搞出来的DIY喷头淋了一脸,微微凌乱的秀发像蛇蜿蜒而下,魏煊从她乾坤袋里找出香胰子搓到她头上。
流筝:“……”
不知道为什么,魏煊总爱将她当成孩子捣鼓,洗头这种事情都要亲力亲为,难不成想当她爸爸吗!
那一声“爸爸”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
“呀!!!”
一声亢奋的龙吟响至不远处,将发呆的流筝拉回神。
抬头一望,只见一条两根手指粗、手臂长的西瓜粉龙从厢房飞出,翻转了一下龙身,腾到空中,龙背上隐约幻化出一双金黄色薄如蝉翼的翅膀,在努力地扑扇着。
因为头一次飞行的缘故,龙飞得歪歪扭扭,好几次差点跌下来,又挣扎着往上飞,目标朝向流筝和魏煊。
它腾在空中不久,嘴巴一张,“哗”地喷出一簇火苗,那火苗稍纵即逝,它不甘心,皱皱眉头,又张嘴喷出一簇。
因为分神去喷火的缘故,龙王幻化的翅膀一晃,它直直掉进湖里,恰巧流筝就在下面,她张开手,将它的身子接住。
“呀!!!”落到流筝手里,龙王激动惨了,睁着一双橘黄色的眼睛看她,龙尾巴往上翘,似乎想“主人你看我多棒!会喷火!会飞了!!”
流筝感受到它那股子激动和求夸赞的欲望,她“嗯嗯”了一声,“我家崽儿超棒的!”
龙王立马缠到她脖子上,用龙脑袋贴她的脸。
贴了一会儿,龙王又尝试着飞出去,它五只龙爪爪在空中踩着空气舞了舞,调皮地飞到火鸟头顶,一口火喷下去,烧糊火鸟一搓毛。
真是一搓,不认真看都看不出来那种,因为龙王还喷得不熟练,也功力不够,喷出来的火苗没多少威力。
火鸟却炸毛了,心疼地瞅了瞅自己被烧糊的那一搓毛,拍着翅膀朝龙王追去。
刚才不让它蹭淦水就罢了,这会儿事关形象,他绝不能忍,最主要是那两只骄傲又美丽的孔雀,就停在不远处的树杈上。
一粉一红的两只兽在空中了起来。
流筝看着它们,再看向龟缩在厢房窗户上观战、因为没有吃到淦水而一脸幽怨的水兽,思及什么,她眼睛一亮,抓住魏煊一边胳膊:“你黑灵根可以掌控时空,意思就是……就是!那两条龙,还有那个金黄色瀑布,其实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我是靠黑灵根回到了上古时代,对不对?”
“嗯。”
“那我岂不是可以再回去,多装些淦水回来,让银和红也有的吃?!”
“是这样没错,黑灵根可以自由穿梭任何时空,甚至掌控时空,不过……”魏煊盯了盯流筝的头发,没下去。
“可是什么??”
魏煊没回答她,摸到流筝的领子上,似乎想把她衣裳剥了,“先把澡洗了。”
“……”
她赶紧拍开他的手,“我、我自己来。”
脸红了红,她回神又抓住魏煊的胳膊:“不对,你先把话完,难道你还嫌弃我脏不成!”
“我没长过黑灵根,其实也并不是特别了解,只记得这黑灵根太过逆天,每使用它,或多或少都要付出点代价。”魏煊。
“能有什么代价啊!你看我其他三颗灵根也很牛逼啊,但是我都出了这么多块冰凝,劈出了这么多道雷,甩出了这么多卷狂风,也没见有什么代价啊,除非是我没把灵根养好,昨晚上黑灵根竟然发挥了功效,明我是养好了的!”
流筝又皱了眉,“不过灵根要听了主人的意念才会发挥功效啊,我昨晚又没想着要穿越时空,怎么、怎么就自己穿到上古去了呢?”
魏煊问她:“你昨晚睡前在想什么?”
流筝想了想,:“在害怕魔族的人找来,有点儿紧张。”
魏煊“嗤”了一声。
她立马一拳过去:“你不许笑!”
“还有呢?”魏煊道。
“还有……我、我在很努力地想怎么帮师父和龙王找到淦水。”
魏煊道:“这不就对了,黑灵根不会将你惧怕的东西给你,但会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流筝惊了惊,这么暖心窝子的灵根,昨个儿她还嫌弃它丑来着。
“不行,我得去瞧瞧它!”流筝立马闭上眼睛,神识闪进神海里。
神海里四颗灵根乖乖地长在属于自己的地盘,除了最左边那颗,其他一颗比一颗耀眼。
流筝朝最左边那颗走过去,蹲下身,认真地瞅它丑丑的模样。
听见魏煊在外面:“灵根上那些黑点,就是一个又一个时空,它们叫黑洞。”
流筝:“……”
黑洞???
这种物理词汇魏煊怎么晓得?不过他口中的“黑洞”和物理学上的那个“黑洞”,肯定不是一个意思。
流筝捧着下巴蹲在那,也不知道瞅了多久,忽地心神猛颤,“那岂不是,我也可以穿回我原来的时空?”
她刚完这句,就冒出了一句“可是……”
“要回不来怎么办。”
原来的时空她是孤儿,无父无母无兄妹,朋友也不多,学习工作也不怎么样,生活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刷剧游戏看每天想着怎么暴富,那个时空里没有像魏煊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待她之人,她……才不要回去呢。
去了之后回不来,魏煊肯定会想死她的。
等她把黑灵根养熟了,能自主控住这个牛逼哄哄的技能再叭。
瞅完灵根,流筝怕在湖里泡久了会把白白嫩嫩的皮肤泡烂,也怕魏煊等太久,站起身来准备神识复位,谁知道她跑了几圈没跑出去,又双叒被困在神海里!
这时候她也感觉到魏煊将她抱出了湖,她全身湿哒哒的。
“呜呜呜白脸,我又被困住了,出不去。”流筝在神海里捂住脸,觉得好丢人。
“……”魏煊抽了一下唇角。
这种情况他还真是只在流筝身上看见过。
流筝神识无法附回肉身,代表着魏煊抱着的这个湿哒哒的身体,跟植物人没什么区别,动又动不了,所以……
魏煊将流筝抱到床上,从头至尾扫了眼她的身子,见流筝还出不来,手摸到流筝的衣领上。
不把湿衣裳换下来,他的姑娘会感冒的。
“你、你做什么?!”神海里的流筝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
“给你脱衣服。”魏煊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流筝:“!!!”别、别……
算了算了,你、你要脱就脱吧,反正、反正以后你也是我的人,不对,反正以后我也是你的人,妈咦,都一样。
脸不红心不跳,其实假的,方才魏煊见泡在湖里的流筝脸蛋粉嫩,模样可爱,隐约生了点要帮她褪衣裳的念头,不过那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更多的是想逗流筝玩,并不会真的这样做。
可这时候他不得不这样做,从来冰冷寒恻的手此时变得滚.烫无比,待给流筝的身子换上干净的衣裳,他的耳根已红得不成样子,脸扉似被煮过。
神海里的流筝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她不能驱使肉身,可却感觉得到魏煊触碰在她身上的每一个动作,羞死人了。
“你、你弄好了吗?”努力安静了好一会儿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流筝冒出话来。
正在给流筝系肚兜带的魏煊手一顿,“还没有。”
“哦。”流筝咬了一下嘴,“那、那你快一点。”
“嗯。”魏煊声音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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