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渐半，言谧突然又抬起头，抬起一只不长不短的胳膊，努力地朝一个方向挥，大喊：

    “莫离哥哥！莫离哥哥！”

    声音比方才只增不减。

    言谧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如此。

    莫离看着远处，突然奋力地抬起两只胳膊，在棉服包裹的不便中拼命地挥舞着，待到人连影都消失不见，方才渐渐落下。

    厚重的棉衣，也掩盖不了胸口剧烈的起伏。

    莫离低下头，指尖的血珠已凝结成痂，抚过去，沾不上，也抹不掉，唯有清水的冲洗才能彻底地消失。

    他真没用。

    莫离转过身，朝他该回的地方走去。

    有些的差距，是鸿沟。

    莫离璀璨的双眸，一下子失了光，黯淡了些许。

    所以，他得更加努力才是啊。

    莫离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不算勉强的笑容，眼中燃起希冀的光，向着远方，坚定地走下去。

    后来没过多久，有个叫郁升的人来到孤儿院，要领养莫离。

    那次行动，他本该参与的，也的确参与了，但活着回来了。

    通过院长交流，莫离同意了，被带回了郁家。

    莫离渐渐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业，被带到国外，也利用自己的段，重新和言谧取得了联系。

    郁家本是帝都权贵，难免纷争，波谲云诡，而且子女众多，本来就明争暗斗，郁离作为一个“外来人员”，难免会受波及。

    不该是自己的，永远别肖想。

    更何况他本就无意于这些。

    于是郁离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主动和郁升断绝父子关系，收拾好东西回到南城，退出纷争，自力更生，卖了本就相交甚少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人情，潇潇洒洒地自立门户去了，独自一人闯荡。

    明面上的身份是正正经经的高中生，但暗地里

    不可，不可。

    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不是什么伤害理的事。

    ——

    “就这些。”

    郁离的声音缓缓停止。

    耳边传来清浅的均匀的呼吸。

    郁离转过头，微微一笑，开口：

    “言谧？”

    “嗯？”

    百里静迷茫地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两只胳膊也只是勉强地环着，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指尖捏着衣服拽着不放。

    郁离噙着笑意，伸替她顺了顺本就不是很乱的头发，顿了顿，思绪渐远，开口：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语气淡淡，不期盼答案。

    “我有病。”

    百里静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梦中咕哝了一句，只是胳膊环得更紧些。

    郁离一愣，双眸有疑惑闪过，是不解，随后又被掩下。

    寻了张毯子披在身旁人儿身上，把歪着的头扶正，又歪着靠在自己肩上，只淡淡回了句：

    “哦。”

    没头没尾的，不知所云。

    一只拿起搁在旁边的书本，静静地翻起来。

    ——

    虽是暴雪气，但并不是所有学校都有木森学生的运气。

    木森这边空荡荡的校园只几拨施工团队忙着整改，对门的一中却仍是热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