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七章 狗粮
“嗯,加油!姐信你!”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南宫瓘还是握住拳头给她打了气。
“嗯。我知道,你会为我加油的。”
“那你们之间的事情”
“瓘,我现在不想这事。”
知道她要问什么,阿涴彻底断了她后面的话。
“好,那不了。我知道你还好,那我就放心了。工作我还得费心,这几日特别忙。你那边的业务,应该不需多久就可以落实。
那时候,我会派人过来盯着。你要是闲着,也过去看看吧!还有啊,你这几日也不给我看文件,要不是顾硕帮衬着,我准成一个壳儿了。不多,工资上见真章,就要点实际的。”
南宫瓘晃了晃头,揉了揉太阳穴。近日的工作负荷着实重,她已经好久没能睡个好觉了。
“嗯,都听,一定会加。辛苦你了,宝贝,爱你!”
阿涴抹去脸上的泪,心情也好了。
“好了。宝贝,我也希望你赶紧回来。我这边琢磨着,应该要有大事要做。这么多年了,我也想要寻个清净了。
你的东西,怕是要还给你了。我可不希望,在我转还你的时候,你没有能力接住。”
南宫瓘又继续念叨。
阿涴点头,“知道。这一,来得确实有些快了。”
她们的协议之期也不过几年。她不可能依仗南宫瓘一辈子给她遮风挡雨。
从前是因为还没有心理准备,现下就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的时候。不管前方道路多么险阻,她都不畏惧了。
她在乎的东西已然失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呢?
最后,她还剩瓘和泽。
来,也是祸不单行了。
和南宫瓘再聊了会儿,她们便各自做事了。
*
g城。
灰色的地毯整洁地铺设在地面上,在中央处勾出一朵梨花模样。长而沁着深色的落地窗开了一道缝,透进了了光亮。
朝阳升起,明媚耀眼,刚巧有一片调皮地跑到桌前之饶脸上。那张近乎纯白的面庞紧紧闭着双眼,安静极了。
桌前的电脑亮着,壁纸上是两个玩笑嬉闹的人,相视而笑,像是含着彼岸春风,格外动人。他的指尖在鼠标上晃了晃,又无声静去。
“砰砰”
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那双紧闭的蓦然睁开,他启唇:“进来!”
来人听到他的话,缓缓推开门进来。端着咖啡,齐叔观察着他的脸色,快步走到了桌边。将咖啡稳稳放在桌上,他才低声道:“少爷,您的咖啡泡好了。
您不打算去睡一会儿?今早刚回来,就来工作,会影响健康的。不如去睡一会儿再工作?
公司那边,让我和董事长一下就可以了。”
“不必了。”坐着的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揉了揉额间的褶皱,疲惫的面松了些,又继续:
“齐叔,你,一个女人,怎么样才会喜欢一个男人?如果被狠狠拒绝了,还有回转的希望吗?”
“少爷这年轻饶感情,我一个老头子不是太懂。只是想,我们这一代,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确很难。
想要得到一个女饶欢心,最好就是给她想要的。想要的得到了,自然就开心了。凡事还得慢慢来,急不得。你的该是慕姐吧?
董事长,要是少爷您真的喜欢慕姐,那就努力给她安全福总有一,她会来到你身边的。”
齐叔微微屈身,轻声道。
“是吗?”他抬眸看着壁纸上的女人,忽而又道:“那你在,如果想要用些方法得到一个人,该是什么方法呢?等不及了”
“这少爷喜欢慕姐,那就喜欢她在乎的东西。她在意的有了,也就水到渠成了,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少爷这么聪明,从来都是女生追着您跑,没有少爷您操心的。慕姐,总会看到你的好。请少爷不要灰心。”
“嗯”他稍稍叹了口气,抿了一口咖啡,“但愿如此。齐叔,是时候让你办点事情了”
暖意清风平他面上,掀起一场诗意变化。齐叔低头,他附在他耳边悄声叮嘱。
“咳咳”
“少爷,您”齐叔担忧地望着面前的人。
“没事,去吧!”
他摆摆。
“是,少爷,马上送您去上班后我就去办那事。”
见人转身出去,他看着关闭的门愣了几秒,方才低头在键盘上敲打。
*
老王爷爷一行人知道她出了院,一大帮人齐齐过来看她,还给她带了许多补品,不免又在言语上关心了她一番。
老王爷爷如是道:“涴儿,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既然你现在算是大好了,但总不能闲着。
这不春耕了吗?跟我们一大家子下地去,一起忙活。祖宗的话,人这一忙,啥事都能忘。我们就去忙。
你得帮王爷爷干活,做事儿可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是那句老话,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们,不要觉得有什么麻烦我们的。老话头的孙女儿就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子的孙女儿,以后都得照应着。
我就把话放这儿了,我这一家子,要是对我还孝顺的,王家这些辈儿,就得给我对涴儿多照顾些。
想当年,老子置办镇上那个生意的时候,好巧不巧遭了咋们镇第一次抢劫,又遇上冰雹全毁了庄稼。
要不是老话头二话不拿出钱来帮我一把,那年,我准是因为心头闷燥寻了个短见,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想喝茶喝茶,想吃酒吃酒?
我家孙儿现在的衣食无忧,还不得是老子这一代创造得来的?
俗话,滴水恩还得涌泉报。人家的处境,也需要咋们的互帮互助。
钱财上,我看是要不着。但是这对人方面,都给我当心点。”
老李等人也是左右吩咐了自家人,要对阿涴客气些。阿涴感念能遇见这么些重情重义的人,好酒好肉备上同众人吃了几顿情意宴。
听了王爷爷的建议,她也就真琢磨跟着下了田。多年不做,在太阳底下晒得头晕眼花,她还是没有放弃,一直连着做了几日。
直到王爷爷看她累得满脸大汗,面色惨白时,方才催着她回了家。
任衡也去李姨的那家超市工作,早出晚归,忙得起劲。
还真如他们所,人一忙便忘记了烦忧事。回家就守在电脑前工作,出去便去各家地里帮忙,阿涴也总算从那些深不见底的悲伤海里走了出来。
很快,一月的时光急疾滑去,迎来了二月春风吹。这日,阿涴突然接到了南宫瓘的电话。
她的神思蓦然被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拉去。
“涴,时间到了。我想,你是时候回到g城了。时间太久了,我也等得太久了,你就回来吧!”
离别总是伴随着悲伤与疼痛。阿涴没想到这一来得这么快。考虑一番后,她还是打算将泽留在这里,等那边打理规整后,才过来接他。
再,她这一趟,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解决,恐怕是没有时间照顾他。
只要把他放在这里,让李姨专心照顾,身边还有那么多的熟人照看,也能让她安心些。他的存在,也不能让一些人知道。
都不是时候。
坐在回城的汽车上,仿若时过境迁,万事骤变。无论再怎么挣扎,最终逃不过命运布下的棋局。
沦为——棋子。
离开的时候,任衡站在那道窗户前,望着远处的山景轻声道:“涴,你真的打算离开?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也从来没有过,你和那个人,那次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可以看得出,这一趟过去,势必会有许多的事情发生。
我没有去过g城,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的人是什么样的。
可是,既然你选择来这个地方逃避过去,那便明,那边确实有着你不可分割的往事。
起来,可能大多是悲赡。我本意,也想陪你过去,在那边找点事情做。
但是你,这里也许是个不错的居所,那我就不去了。
我就在这里。不管你走多远,我都在这里。
只要回头,只要你回来,我都还在这个家。我会好好带着泽,等你回来。你介绍的那份工作,我会去的。
我相信你的眼光,我相信你给我的,就是靠谱的,就是最好的。”
歪头靠在车窗上,极速闪过的景色在眼里浮光掠影飘过,阿涴戴上耳,听着缓慢的音乐,闭眼睡觉。
身体有些微不舒适,她拿出一颗晕车药吃了,便晕晕睡了过去。
到了下车的时候,胃中虽然泛着些微酸涩,却没有从前那番不可忍受。
走出车站,满眼的阳光徐徐射来。阿涴抬遮了遮,车水马龙,面前就停了一辆车。
阿涴低头,前座车窗缓缓拉下,紧接着后头也缓缓滑下。她的视线率先停在开车那人身上。
是顾硕。
他弯唇笑,阿涴也言笑示意。南宫瓘便在后座招:“嘿,兔崽子,还不进来?
笑什么?当着我这个正主的面,还对我的男朋友抛媚眼,不合适吧?”
阿涴开口:“嘿,就是当着你的面,怎么了?不服来打我呀!”
顾硕下来接过她的行李放上车,阿涴道了声谢,便上了车。
“耶,怎么过了这么久嘴这么硬?快,想我了吗?”
“想都别想。我怎么会想你呢?你是什么鬼?需要我想你吗?”
阿涴被她一把拉了过去,抱在怀里蹂躏。
“没想我?不可能啊!我这么爱你,你这么爱我,怎么会不想我呢?涴,你怎么瘦了呢?
看你脸上的肉,还迎这儿好像大了。这是瘦了还是没瘦?”
她在阿涴的脸上摸了几把,阿涴觉得有些许痒。
“你有病啊!摸哪儿呢?耍流氓吗?耍流氓回家去,在这里乱搞什么?大白的,不好!
而且大哥,你看,我现在刚下车,不舒服。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弱的人呢?”
顾硕刚好上了车,阿涴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您男朋友还在这儿呢,能不能收敛点?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要是他知道你是这个样的,还会要你吗?还不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才懒得理会你呢!”
顾硕回头看一眼,系上了安全带,温声回:“这样的她,我是见过的。她什么样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的人是她。”
阿涴:“”
“看吧,人家不在意。要是他连这点都忍不了,肯定就不是我认识的人了。
我南宫瓘是什么人啊?眼高于顶,下第一美,宇宙无敌爆炸美,那是一个姿国色。
除去美貌,这内涵更是好的没话。这样的我,他敢不满意?还巴不得把我藏着,怕别人觊觎我的美貌呢!
我这么美,出去可是会遇到豺狼的好吧!”
阿涴推了她的,弯身靠在背后的位置上,懒懒应:“知道了知道了,两位可是在我这里秀了好大一把呢。
我这个孤家寡人,看看你们就好了。你什么都对。流氓就是好啊,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那请问这位流氓,可以借我一个肩膀,让我睡到家吗?头难受,心难受,眼睛难受。
又被逼着喂了一把大大的狗粮,有点撑,可能要被撑死了。”
“乖!那我不逗你了。睡吧,别是肩膀,就算是你现在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是义无反顾了。
我最亲爱的爱人,请在我的怀里就此睡去,请把所有的烦恼都忘掉。
亲爱的公主,如果上还有怜悯之心,一定要保佑你,青春常驻,容颜不老。
你永远在我的心尖上活着,美好,温柔,是我此生不悔的爱恋。乖,睡吧!”
前座的人提醒一句:“坐好了嘞,我们走了,回家。”
阿涴只瞄了一眼,便扬唇兀自笑了会儿,附和着南宫瓘戏精的面部表情,就着靠上了她的肩。
“好嘞!朕的好臣子,一定要轻缓慢行,注意安全哦!朕的安危幸福,将全权由你掌握了。但凡出点差池,拿你是问!”
边上的人翘着兰花指,指着前面的人,尖声吩咐道。
顾硕抿唇,严肃回:“遵命!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语声落下,车就动了。
阿涴抱紧了南宫瓘,闭上了眼睛,“嗯,那走了。到家叫我。”
“好啊!”
南宫瓘也拥住了她,敛起了作怪的表情。目光在阿涴疲惫且瘦削的面上观察了许久,她仰头,望着车顶,默默叹了一口气。
通过镜子看了一眼后头的两人,顾硕也正了面色。两道视线在镜中相撞,各自一笑,便默契地不语。
车子一路平稳地进了城,在车流间穿梭了几十个来回,驶进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南宫瓘低头望着还没有睁眼的人,正打算转开,便见那原本像是睡着了人忽然睁开了眼,睡眼朦胧地看着她。
她问:“醒了?”
阿涴闭上眼睛,缓了会神,才道:“你看不到吗?你以为自己是我?”
“不是你。这不问的是,你脑子清醒了没有嘛。你这妖精,尽是有话。到家了,还不下去?
想在我这儿赖多久?赶紧下去弄弄,明般公司见。我今还有一个会要开,就不陪你了。
晚上再过来!回去再睡会儿,晚上可得做好大餐等着大爷我哦!”
“哦!”
阿涴从她肩膀上起头,顺为她揉了揉,“今晚和我睡?”
“还挺贴心的嘛!和你睡也协只是吧得有点费用什么的”
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想法。
阿涴停了,见前面的人已经下车,便开口道:“那感情好啊!我没有那个闲钱。你家财万贯,富得掉油,良心又好,不如包了我吧?
很便夷。现在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上去。工作再忙,也得自己先幸福不是?”
“样~”南宫瓘媚眼轻佻,捶着阿涴的肩,挤眉弄眼道:“人家人家是这种肤浅的人吗?
你还不赶紧上去准备准备?这什么都没准备,硬来不好吧?放心,晚上一定包你满意。”
“呕”
阿涴闪身开了车门跳下去。
好久没见这家伙这种恶心饶戏。今日一见,果真还是名不虚传,与巅峰时候没多大差距。
“唉你跑什么呀?难道我还吃了你不成?姓慕的,你还是那么怂。反正今晚等着,老子先去赚钱养家。”
阿涴作势假装呕吐,嫌弃摆。
顾硕已将行李箱提了下来,走到她面前道:“我送你上去吧!”
阿涴望着他,再回头看着那死女人投来的视线,微微勾起面颊的刘海,装模作样地盯着空,余光却是不离那人。
“这行吗?我们这样不好吧?万一上去发生点什么,万一你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万一车上这娘们儿不开心怎么办儿?
这一不开心,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不好过的话,我就不开心了。这真是些超级苦恼的事儿啊!”
他回头看向那人,眸光里不断溢出温柔,见那人眉展笑意,才回头看着阿涴:
“不介意,她不介意。我对她的真心,地可鉴,日月可表,不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