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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候，徐子昂约许边牧一块球, 钟灵正好过来, 乔绵就跟着许边牧出门。

    四个人在区的球场见面。

    读大学的这半年，乔绵和钟灵都有联系，但也是真的很久没有见面了。

    上回见面, 还是乔绵在动车站送别钟灵, 钟灵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哭鼻子。她们坐在球场边聊天, 偶尔看一眼在球的许边牧和徐子昂。

    “对了, 晚上要不要叫希希出来一块吃饭呀，我都好久没见到她了。”钟灵喝着汽水，提议道。

    乔绵：“她可能没时间吧，她不是找了份寒假工，今天第一天上班吗。”

    “唉，那等哪天她休假吧，”钟灵有点叹息，“其实她也不用这样啊, 跟她爸妈主动提出去他们那边过年就好了。偏偏赌气, 他们不，她也不提, 一个人留在这。”

    起这个，乔绵实在有点心疼阮希希。

    她爷爷奶奶在高二那年去世之后，她就一直一个人过。她的爸妈都在外地，都不怎么管她。不住学校的时间，不是让她去姑姑那里, 就是去舅舅家。

    今年过年，阮希希的爸妈他们不回来了，姐姐和弟弟也不回来。

    阮希希也有点倔，赌着一口气，宁愿自己一个人住在只剩下她的爷爷奶奶家，白天时候去寒假工，也不愿开口提出要去外地找父母。

    乔绵：“我们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她好了，她工的那家快餐店很好找。”

    钟灵点点头，却还是叹气。

    过了会，钟灵想起什么来，悄咪咪地问乔绵：“你和许边牧，真的半年就见了两次啊？”

    “是啊，”乔绵看着不远处在运球的许边牧，微微抿了抿唇，“他专业管的太严了。”

    “让你当初劝他去考飞行员吧，有没有后悔？”

    乔绵凝眉想了想，摇头道：“不后悔，他应该挺喜欢这个专业的。”

    不然按许边牧的性子，不喜欢的东西，肯定一天八百遍吐槽和嫌弃了。

    可这半年，尽管他很累很辛苦，但他一个字都没埋怨过。

    “那你们见面那会，不是干柴烈火噼里啪啦了？”

    “啊？”

    “是不是啊？”

    明白过来钟灵的意思，乔绵瞬间涨红脸。

    “没有，没你想的那种事！”

    钟灵偷偷笑起来：“哎呀，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难道是你家汪汪汪那方面不行？”

    “钟灵！”

    钟灵总喜欢逗乔绵，每次看到乔绵脸红她才肯罢休。

    她哈哈哈地笑起来，乔绵忍不住反击：“那你和徐子昂呢？”

    钟灵的笑声骤停，扁扁嘴，一副生气样。

    “我跟你，男人都不能信。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乔绵好像懂了点什么：“他骗你什么了，难道……”

    钟灵难得害臊，赶紧把这个话题住。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

    两人正着话，一个球突然过来，落在她们面前的水泥地上。

    抬头望过去，许边牧和徐子昂汗涔涔地走过来。

    徐子昂在钟灵旁边坐下来，搂住她的腰，亲密地问：“你们聊这么久，聊什么呢？”

    “聊你这张花言巧语的嘴。”钟灵往边上躲了下，嫌弃地：“别碰我，你都是汗，臭死了。”

    徐子昂不听她的，偏要凑过去，两个人就闹在一块。

    乔绵看着他们俩笑，许边牧也坐在了她边上，拧开一瓶矿泉水，抬头猛灌着。

    乔绵转过头来看他，见他仰起的脖子线条流畅，喉结滚动着，汗液沿着曲线留下。

    每次看他这样喝水，她都觉得特好看，特性感。

    察觉到乔绵一瞬不瞬的目光，许边牧放下矿泉水瓶，勾了勾唇角，问：“干嘛，看呆了？”

    “切。”乔绵别过头，不看他。

    许边牧轻笑一声，凑到乔绵耳边故意：“是不是觉得你男朋友特帅？”

    “……”乔绵无语地：“要点脸，行么。”

    许边牧亲了亲她脸颊，距离近的，她都能感觉到他浑身的热量。

    “不要了，脸是什么，又不能吃。”

    “……”

    “我有你就够了。”

    乔绵真是受不了他。

    不远处，水果店的阿姨推着推车经过，迟疑地停了一下。

    她有那么些疑惑，又有一种发现了什么大八卦的激动，想了想，还是装什么都没看到，推着推车离开。

    四个人在球场待到傍晚，徐子昂的父母知道钟灵来了，就叫她来家里吃饭，乔绵和许边牧也到了回家的时间。

    他们告别，约好下次再出来，就各回各家。

    晚些时候，林白薇过来了。

    林白薇在厨房帮晏秋的忙，乔绵和许边牧在客厅看电视，林白薇看了一下他们的背影，试探性地跟晏秋：“那两孩子，都长大了。”

    晏秋在洗菜，随口应着：“可不是，都成年了。”

    林白薇：“这些年，真的很感谢你照顾乔乔。”

    晏秋：“你看你又来了，又什么感谢。乔乔不止是你女儿，也是我女儿啊。你一个人在国外，赚的钱全过来给乔乔用，又有一部分给乔乔她奶奶，你才辛苦。”

    林白薇眼神黯然了一下，：“我辛苦什么，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不会带孩子，不会教孩子，句难听的，我只会生，不会养。乔乔他爸还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他来，喂奶粉，换尿布，教话，全都是他。”

    所以当他突然离世的时候，林白薇真的觉得世界都塌了。

    晏秋不知林白薇怎么突然伤感起来，关了水龙头的水，安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该走出来了。”

    “可能是我自己不想吧。”林白薇笑笑，又提起乔绵，“乔乔她现在满二十了，是可以谈恋爱的年纪，她……”

    “中午我和老许正提到这个呢，老许还担心她在学校遇人不淑，就怕她被男生骗。”

    晏秋这些年来，花在乔绵身上的心思比许边牧多了许多，因为乔绵是女孩子，更需要呵护。她：“也不知道以后乔乔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我还真是期待呢。”

    有些话，如鲠在喉，林白薇有些犯难。

    吃过晚饭，林白薇带乔绵回家，半途接到了奶奶那边的电话。

    是镇上医院来的。

    奶奶晚上不心摔了一跤，情况有些严重，有些检查镇上医院做不了，要马上送到市里来。

    乔绵知道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

    她似乎有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叫她心神不定，又慌又乱。

    林白薇联系镇上的车子帮忙把奶奶送过来，然后又去医院那边联系医生联系床铺。乔绵想跟着去，林白薇没让，只让她在家等消息。

    乔绵一个人回了家，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觉得家里特冷。

    手机不适时地响起来，破这片静谧。

    乔绵看一眼手机，然后接起来，一开口，就忍不住颤抖。

    “许边牧……”

    电话那头的许边牧明显愣了下，而后轻声安慰道：“我听我妈了，我爸和你妈都在医院，你放心，有我爸在，你奶奶会没事的。”

    “我……我总感觉不好……很不好……”乔绵没绷住，一下子哭了出来，“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她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乔绵。”

    许边牧的声音沉下几分。

    “不要往最坏的方向想。你别一个人乱想。”

    乔绵握着手机抽泣着，她怎么能不想，她多担心多害怕。

    那可是她的奶奶啊，是她爸爸的妈妈……

    “你现在在哪？”许边牧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问乔绵。

    这种时候，他要是慌了手脚，那乔绵肯定更不知所措。

    他必须冷静。

    乔绵带着哭腔：“在家……我妈让我在家里等……”

    许边牧：“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陪你。”

    挂完电话，许边牧就穿上外套，走出房门就碰上也准备出门的晏秋。

    晏秋见他这副急匆匆的样子，忙问：“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乔绵。她现在一个人在家。”

    晏秋欣慰地道：“知道关心姐姐了。我现在去医院，你好好陪陪乔乔。有什么事，再给你们电话。”

    姐姐。

    许边牧的眼神陡然暗下来，绷紧下巴。

    “边牧，乔乔在这世上就我们这几个亲人了，你过去了，一定要好好安慰她，别又像以前那样惹她生气。你这么大了，应该要懂事了。”

    沉默一瞬，许边牧才开口：“我知道。你快去医院吧。”

    “那我去了，你出门路上心点。”

    “嗯。”

    晏秋拿着包出门，许边牧站在原地微微闭了闭眼。

    他来不及想太多，关了家里的灯，就出门去找乔绵。

    冬夜的风刮在脸上，有那么点刺骨的疼。

    没有见到乔绵，但是许边牧已经能猜到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一直都知道，乔绵很脆弱，又爱哭。

    尽管从到大他们总争吵架，乔绵总揍他，他也总生乔绵的气，更了不知多少次乔绵这么暴力不像女孩子，可他心里明白，乔绵是真的很脆弱的。

    遇到事就一个人偷偷躲着哭，什么冷静什么理智全都是装的。

    因为太了解，所以此刻，在出租车上的许边牧，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去到乔绵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