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正是那几分茫然, 给了钟尧确定性。
他拉起隐字一号的手,略微带着颤声问道:"大……大师兄?"
木青桐也围了过来,这让隐字一号觉得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犬类。
他微微蹙了蹙眉,看了看那两人, 问道:"二位莫不是认错人了?"
陆含之来兴致了,他真心觉得自己的嘴开过光。
刚刚才和钟尧了, 他的儿子找回来了, 丈夫也不远了。
这会儿就遇到了疑似丈夫人选,难道是天大的巧合?
陆含之可不信巧合这回事儿, 他总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陆含之上前, 只见木青桐朝隐字一号的脸上看了过去。
奈何,隐一常年一身黑衣黑袍黑面罩遮面, 否则也不会有死神使者这一绰号。
因为当时的宇文鞘钛致蓿嗣崭罨?br/>
他身边的一字号隐卫, 就被戏称为黑无长,也有人直接叫他范无咎,或者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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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包括隐字,暗字, 翳字,阴字营。
隐字营是宇文奶砘の? 暗字营负责各处暗哨暗岗,翳字营负责各处情报搜集, 阴字营是刑牢营,宇文乃嚼巍?br/>
陆含之接触四大暗卫的机会不多,都是隐字一号在掌管。
他没有名字, 陆含之都是直接叫他隐一,或者一。
一的眼中这会儿难得的露出错愕,他看了看木青桐,又看了看钟尧,实在不知道该些什么。
陆含之莫名觉得有些想笑,一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莫名奇妙天降一个媳妇,还带个七岁大的崽。
岳父在旁边虎视眈眈,好像想逃都逃不掉。
终于,木青桐看着隐一的眼神也道:"阿恒,摘下面罩。"
隐字一号后退一步,道:"不可。"
陆含之:……
啊……难怪你和宇文绱顺粑断嗤叮际且桓龅燃兜母痔蹦?br/>
宇文闯胶馐偷溃?隐一在江湖上很多仇家,当年那些人为了围攻他,发动了一场浩劫。如今江湖上还有很多组织在找他,所以他便一直以黑衣面罩示人。"
陆含之只见过他一次半面罩的样子,实话的确是个潇洒俊逸的伙儿。
但具体长什么样,他也不好,反正好看就对了。
他看好戏般的看着面前那三人的对峙,唯有钟尧的情绪有些崩不住,他拉着隐一的手,看着眼泪便要往下掉。
终于,隐一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憋了半天,掏出一方手帕来递给钟尧:"要不……你先别哭?"
钟尧半天没去接那手帕,却是含着眼泪又是哭又是笑:"你个棒槌!从前也是这句话,如今还是这句话。"
围帽里的木青桐问道:"阿恒,你怎么了?是不记得我们了吗?"问完这句话,木青桐才觉得自己问的多余,如果记得,他早就回雁南村报平安了,何必这些年销声匿迹。
他们找了他这么多年,一直音讯全无。
想来也是,他这副装扮,又在安亲王身边,自然不是那么好找的。
一旁,宇文侄月胶馐偷溃?我是从河里把他捞回来的,捞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一开始以为活不成了,我叫了林圣手,一点一点养起来的。他头上受了重创,失忆了。"
醒来后也无处可去,身份也敏感,就跟着宇文隽怂囊馈?br/>
成为隐卫后,宇文欧⑾炙奈涔谷黄娓撸叩剿∫劳沉焓保痪俣峥阉乃幸蓝即蚺肯铝恕?br/>
这么高的武力值,于是他便成功晋身隐字一号。
隐卫不能有姓名,这样是对家人和自身的不负责。
他们只有一个编号,退役后可领一包银子和一张田契。
陆含之叹了口气,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来来,我们去客厅,大家坐下聊好吗?"
很快,众人被请到了陆含之的会客厅。
隐一依然被众人围观,这让向来不喜与人交道的他有些不自在。
他又往后退了退,这一动作又惹笑了陆含之。
原著中那个千军万马面前都不曾退过的隐字一号,如今面临两个郎君一退再退。
他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道:"两位公子,隐一若做过什么错事,还望告知一二。"
因着进了会客厅,木青桐已经摘了围帽。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近在咫尺,让隐一有点头疼。
这位大叔能否自重?
木青桐只是想透过面具看清隐一的脸,可惜徒劳,只好回过头来问宇文?王爷,可否让您的护卫首领除去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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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依他的本事,怎么可能屈居于一个王爷的手下?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先生自可问他。"
木青桐只好看向隐字一号,却也不话。
再看钟尧,更是不出话来了。
他这会儿只剩下了激动,一开口就想哭,情绪根本平复不下来。
隐字一号办过那么多案子,杀过那么多恶徒,却对眼前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君,毫无招架之力。
他举手投降,将身上的黑衣行头除了下来。
面罩缓缓摘下的时候,钟尧终于控制不住,扑上去将隐字一号抱住,额头抵着他的胸口,闷声哭了起来。
木青桐也是十分高兴,那张桀骜冷俊的脸,不正是他的大弟子尹恒?
陆含之也是第一次见到隐字一号的庐山真面目,他捏着下巴道:"和六子还真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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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不影响容貌,反倒显得他那张脸更加冷峻了。
钟尧哭得不能自已,再反观隐字一号,却是双手高举,一脸的不知所措。
大概是从未被这样一个软绵绵的人抱过,导致他连手不知该往何处放。
一想到对方是个郎君,他就更不知所措了。
陆含之看着隐字一号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脸上染上了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用胳膊肘杵了杵宇文实溃?哎,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像他一样吗?"
宇文实溃?哦?你是,我突然得知阿蝉是我亲生儿子时的表情吗?"
陆含之捂脸,总觉得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乖乖的闭了嘴,还是看热闹要紧。
钟尧哭了半天,目测隐字一号要站成一尊雕塑了,他终于推了推钟尧,大概是企图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撕下去。
奈何撕不动,又不能动粗,只好晓之以理:"公子……请自重。"
陆含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我艹,自重你个大头鬼啊,神他妈自重!
人家给你生的儿子都七岁了,你来一句自重,这他妈的不是在找吗?
好在钟尧好脾气,他并没有人,只是吸着鼻子仰头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重伤失忆了?"
陆含之脸上带笑,道:"嗐,常规套路!"
每个狗血都少不了的失忆梗,在这本书里竟也没能逃过这个剧情。
钟尧道:"没关系的大师兄,我们慢慢想,一定能想起来。"
陆含之看向隐字一号,隐字一号还维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大概举得有些僵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你……我是你大师兄?可有什么证据?"
钟尧终于放开了隐字一号,隐一趁机又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是堵墙,根本退无可退。
只得贴墙站着,又站成了一尊雕塑。
钟尧指了指身后的木青桐,道:"师父就是证据,他从将你领养,教你武功识文,你这一身武艺,都是师父照着师伯给的秘籍,一点一点教的。"
隐字一号抬头看向木青桐,木青桐对他笑了笑,道:"正是。"
失忆这种事,隐一也不想的。
但他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上次伤得有多严重,除了他,也只有宇文土殖逶浦馈?br/>
伤好了以后,整个大脑都是一片空白,所以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他十分艰难的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但他这个人认死理儿,没有证据就瞎认亲这种事,他是做不来的。
更何况,眼前的两个人都十分出类拔萃,万一认错了,别人真正的家人,该有多难过?
钟尧与木青桐对视了一眼,他们如何给出证据?
尹恒离家多年,儿时的东西也都埋了衣冠冢。
如今想再找他存在过的证据,也是难了。
陆含之却是灵机一动,道:"我有证据!"
众人看向他,陆含之却匆匆走出了会客厅。
很快,陆含之拉着一个的身影走了进来,后面还坠了一个尾巴。
尾巴一看满屋子的人,脸儿一皱,问道:"阿爹,怎么啦?"
宇文锨鞍寻⒉醣Я似鹄矗档溃?阿蝉乖,阿爹抱着。"
这事儿一看就知道与自己无关,于是阿蝉乖乖呆在阿爹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陆含之拉着六子,往他跟前一杵,道:"这就是给你的证据!"
隐字一号皱眉看向六子,道:"六子?"
陆含之答道:"是。"
隐字一号摇了摇头,唇角微抽,道:"你莫不是在逗我?"
他要跟眼前这两人认亲,又与六子有何干系?
钟尧却不话,大概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陆含之见他们都不话,便接着道:"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有些像吗?"
隐字一号皱起了眉,仔细看着六子。
六子也迷茫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尧刚要承认自己做过的荒唐事,只听陆含之道:"你是不是傻?你是他的夫君,这个是你们的孩子。"
他先是指了指钟尧,又指了指六子。
钟尧嘴巴微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