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守在门外的金戈听见内里传来的声响,不自觉的红了脸颊,等了会儿,见方瑜没有传唤她,便悄悄的走了。
江容安躺在床榻上,将方瑜搂在了怀里,房间内散发着一股暧昧的气味,连点燃的熏香都掩盖不过去。
“阿鱼。”江容安用指腹摩挲着方瑜的肩膀,他的肩膀处有着一处陈旧的伤痕。
“嗯?”方瑜抓住了江容安不安分的手,“别摸了,难看。”
战场上刀剑无眼,方瑜身上自然是遍布伤痕,平日里倒是不在乎,但此时整个身体被江容安看在眼里,总觉得难看极了。
江容安俯下身,在伤口处亲了一口,留下一道红痕,“我没觉得难看。”
“这是十七岁那年,在西北留下的箭伤,那时候我只是一个的士兵。”方瑜推了推江容安的脑袋,“痒。”
江容安被推开,又换了一个地方,来到了另外一道狭长的伤口前面:“这一道呢?”
“是……”方瑜感觉到了心跳加快,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连话都的零零碎碎的,“是二十岁那年……”
一句话了半天,结果被干扰得根本想不起来了。
江容安伏在方瑜身上,轻声询问:“以后就留在京城吗?”
“应该不走了。”方瑜侧过了头,躲开了江容安,“怎么了?”
现在四海平定,方瑜是算不再掌握兵权了,只要不沾兵权,明玉肯定是不会再猜忌他了。
方瑜征战多年,虽年纪不大,但身上都是难以康复的暗疾,也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更何况身边还有江容安。
两个人此时贴的十分相近,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江容安凑到了方瑜的耳边,朝他的敏锐之处呼着温热的气,“那以后,你身上不能再有伤疤了,只能留下我的痕迹。”
方瑜身体酸麻,竟是没反应过来。
没有得到许可,江容安就在方瑜身上的每道伤疤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连最为隐蔽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在战场上能坚持三天三夜不合眼的方瑜,此时一会儿功夫就在床上化作了一团春水,连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了。
等事情又一次结束后,方瑜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了。
“阿鱼。”江容安年轻,抱着方瑜又是一阵蹭。
“停。”方瑜无奈的叫了一声,原本以为江容安是个绵羊,没想到竟然是只狗,总是凑到身边,食之入髓,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待在床上。
若是方瑜再年轻个几岁,定是愿意奉陪到底,可现在是腰酸得要命,再来一次是受不了了。
江容安想起什么似得,匆匆穿了裤子就下去,到外面拿了一碗东西回来。
方瑜本想问问是什么,却懒得开口。
“张嘴。”江容安坐到了床边,拿起勺子就喂了过去。
方瑜闭着眼睛,看都没看见就张嘴含了下去,入口的是软绵的米,但除了米以外还有一样东西,吃起来肥厚充实,肉质弹性十足,有这一股鲜味。
“什么东西?”方瑜感觉到不对,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碗中装着的是米粥,里面还有着一片片鲜嫩诱人的海参。
“海参粥啊,太医了你身体有些外强中干,内含暗疾,若是经历了房事,必定要补补……”江容安见方瑜脸色不对,声音越来越,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肾。”
方瑜口中还喊着一口粥,是吐也不是吞也不是。
两人大眼瞪眼的看了一会儿,方瑜最终还是将海参粥咽了下去,朝江容安勾了勾手。
江容安不明所以,还是将碗放下,凑了过去。
方瑜反手就把江容安压在了身下,露出了个妖冶的笑容,“老子肾虚是吗?”
“没、没!”江容安很快就不出话了。
因为方瑜自己动了起来。
绑的严严实实的方言璟被扔在了安国公府门口。
门房是看了好几眼,才敢开口叫道:“少爷?”
方言璟的嘴巴里塞着东西,一句话都不出,只能用眼睛瞪着门房,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唔唔唔!”
“少爷!”门房总算是上前,想要将方言璟身上绑着的麻绳解开。
可是他身上的麻绳是费了极大的力气了个死结,门房摆弄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诀窍,只能先把方言璟口中塞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方言璟喘了一口气,骂了一声:“蠢货,还不先让我进去!”
周围早已聚集了不少路过的人,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方言璟只觉得那些人都在笑话他。
“哦、哦!好的,少爷。”门房扶起来了方言璟,向安国公府内走去。
进到了府内,门房拿着剪子磨了好久,才把麻绳给剪破。
方言璟揉了揉被麻绳磨得通红的手腕,心里憋了一股子的气没处发,直接踹了门房一脚。
可怜门房,原本以为能得个奖赏,结果奖赏没得到,白白挨了一脚。
方言璟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正巧装上了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侍女。
“母亲在哪里?”方言璟认识这个侍女,平日里都是讨好他的,毫不客气的问道。
侍女却无平日里的和善,福了福身,公事公办的:“夫人下令让少爷闭门思过。”
话刚完,带来的厮就一拥而上将方言璟制住。
“放开我!”方言璟用力的想要甩开那些厮,却根本挣脱不了。
侍女根本不在乎方言璟的反应,傲慢的扬了扬下巴,指使道:“带回去。”
方言璟喊道:“我是安国公府的少爷,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见母亲!”
厮们早就被吩咐过了,只当没听到方言璟的话,直接把他压入了平日里的住处,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还落了锁。
方言璟一获得自由,就大步冲到了门口,伸手用力的推着门,奈何外面早就被锁了起来,根本无法开门。
他连忙又去推了推窗户,窗户是被钉死的,连一条缝隙都推不开来,一个窗户都没又漏过去。
“怎么会这样?”方言璟瘫坐在了地上。
好像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原本胜券在握的方言璟,变成了一个阶下囚。
原本应该被毒死的方瑜竟然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昭清去哪儿了?为什么明玉穿上了龙袍?
方言璟只觉得脑中乱糟糟的,根本找不到线索,他待在深宫中,没人给他传递消息,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本想去找安国公夫人询问,可没想到安国公夫人见都没见他一眼,就直接让人把他关了起来。
就在方言璟坐在地上发呆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两个侍女交谈的声音。
“我们怎么就分到这么个差事。”
“以往伺候少爷的差事可是想求都求不了,现在怎么倒是嫌弃起来了。”
两个侍女随意的了几句,方言璟静静的听了会儿,门外的侍女的声音很陌生,不像是平时在身边伺候的。
“姐姐,得了吧,里面的又不是以往的少爷了。”其中一个侍女发出了嘲讽的笑声,“怕是以往那些想当姨娘的人都要离他远远的了。”
“也是,好好的国公少爷不当,竟然去当废帝的……”
“祸从口出。”
侍女们怕犯了什么忌讳,便住了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废帝?难道是昭清吗?
方言璟很想开口问个清楚,但他知道侍女们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只能等待着她们继续交谈。
果然,没过多久,两位侍女又耐不住寂寞的聊了起来。
“你,女人也能当皇帝,当得好吗?”
“女人为什么不能当皇帝,若我能,我也不愿意当个侍女啊。”其中一个侍女明显是将明玉当作楷模,滔滔不绝的了起来,“当日举办祭天仪式的时候,我远远的看了女帝一眼,真是风姿卓越,生来就是要当皇上的。”
“女帝也是心善,竟然还封了废帝一个恭顺侯,好好的养在宫中。”
两位侍女接下来的什么,方言璟都听的不真切了。
原来明玉公主当了女帝,昭清成了废帝,现在已经是恭顺侯了。
方言经闭上了双眼,原来他又输给了方瑜。
直到最后都没有当上皇后,都没有让方瑜跪在他的脚下,那他以前做的事又有什么意思?
方言璟走到了门口,了一句:“我要见母亲。”
门外的侍女显然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少爷就好好待在里面吧,夫人过几日就要带少爷去山东了。”
方言璟咬紧了嘴唇,直至感受到了血腥味才松开。
安国公夫人明显是要让他远离京城,不再卷入这些纷争中,可谓一片慈母之心,为儿子着想。
可方言璟不领这份情,不愿意离开京城,他沉下心,算找机会逃出安国公府。
昭清已经没有用处了,他要自己另外想办法。
方瑜是方言璟一生的魔障,他必须要赢方瑜一次,让方瑜跪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