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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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哪里抵得住方瑜的一声怒喝,差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顾到手的银子,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方瑜这才看到床榻上的江容安。

    只见他面色潮红,口中发出呢喃之声,不知道在些什么。

    方瑜伸手覆上江容安的脸颊,觉得掌心触碰到的地方烫手极了,他正要抽手离开,却被江容安叫住。

    “别……”江容安浑身上下都热极了,好不容易有冰冰凉凉的东西缓解一下,巴不得停留得更久一些。

    “没事的,我来了。”方瑜又摸了摸江容安的脸颊,出声安慰道。

    江容安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方瑜,终于放下了心,他实在不出话,只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方瑜转向了方言璟,步步逼近,脸色阴沉了下来,“你给他吃了什么?”

    “没、没什么。”方言璟连连后退,直到背部靠上墙,退无可退,“唔!”

    方言璟的脖子被方瑜握在的手中,一点点的收紧,他连气都传不上来,更不用是出声话了。

    方言璟的几次动作方瑜都知道,只是看在以往安国公夫人的面子上才装作不知道,轻轻的放多了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到了江容安的手上。

    就在方言璟以为要窒息的时候,方瑜松开了手。

    “咳咳……”方言璟捂着脖子弯下了腰,面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能感受到,刚才方瑜是真的动了杀心。

    以往在安国公府内遇到方瑜,他不管是什么官职,都是以谦卑避让的姿态面对方言璟,导致方言璟觉得他可以拿捏。

    此时的这一面,方言璟从未见到过。

    方瑜又问了一句:“是什么?”

    “是……是满园春的秘药。”方言璟连话都不利索了。

    跟在方瑜身后进来了满园春妈妈被方言璟的话吓了一跳,生怕惹上了什么灾祸。

    “解药。”方瑜转身看向了来人。

    妈妈咽了咽口水,“这种药哪里来的解……”

    话还未完,妈妈看见方瑜脸上的神色,话锋一转,催促身边的厮,“还不赶紧把解药拿来。”

    以妈妈纵横欢场多年的眼力见,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床上那位公子不仅中了满园春的秘药,还中了迷药。

    秘药是解不了,迷药还是有解药的。

    厮的脚程极快,一会儿功夫就拿来了一个瓷瓶,妈妈解释道:“这位公子身中迷药,没有力气动弹,将这个放在鼻下一嗅就会解开,至于中的秘药,奴家无能无力。”

    完后心中便期盼镇北王不要迁怒于满园春。

    方瑜接过了瓷瓶,拔开上面的木塞,放到了江容安的鼻子下面。

    瓷瓶中的味道极为古怪,不过只闻了一下,江容安就恢复了力气,只是随着力气的恢复,那种诡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满园春秘药要怎么解?”

    “要……还要镇北王帮忙纾解。”妈妈能看出面前两人的关系不简单,只能大着胆子建议,“不然对身体有碍。”

    方瑜一愣,随后明白了妈妈口中所的意思。

    床上的江容安已经恢复了力气,按捺不住在床上蹭着,可就光凭如此,还是不能缓解身体的异样。

    以江容安此时的身体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回镇北王府,那么就只能在这满园春内解决了。

    方瑜瞬间便下定了主意,对妈妈:“今夜发生的事满园春并没有过错。”

    妈妈听闻此言,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膛。

    “只是还需要妈妈帮一个忙。”方瑜抬了抬下巴,指着坐在角落处的方言璟,“这几个人,还望妈妈暂时关押起来,等明日本王再来要人。”

    妈妈一听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没去询问方言璟是什么人,直接让手下的厮把这几个人绑好,带入了专门用于关押人的柴房之中。

    等事情办好后,妈妈立刻就退出了房间,将地方留给了方瑜。

    “容安,感觉怎么样?”方瑜坐到了床榻边上,询问道。

    江容安没有回答,直接伸手将方瑜拉到了床上。

    满园春的房间内点燃的熏香也有略微的催发情欲的功效,方瑜站了许久也吸入了些许,若是平时定不会被影响,可现在与江容安一同躺在床上,竟也是动了情。

    迷药的效果早已消失,江容安忍耐了许久,才等到房间内的其他人退了出去,现在好不容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江容安只想好好的发泄身体内的火热。

    以方瑜的身手,自然是不可能被江容安所制住,可他却没有反抗,生怕弄伤了江容安,他又叫了几声:“容安?”

    江容安此时却根本没有空回答他,因为秘药的作用,他就像一只暴躁的野兽,迫不及待的将方瑜身上的衣服脱去。

    腰带,外套一一被脱去,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衣,费了好些功夫都没有解开,江容安实在等不及,直接将里衣给撕了下来。

    方瑜感觉到一阵凉意,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也消失不见了。

    平日里的房事,江容安都是温柔至极的,每时每刻都要考虑方瑜的感受,这次却是十分粗暴,没有经过任何前戏,直接硬生生的挤入了方瑜的身体。

    方瑜侧过了头,不想让江容安看到他泛红的双眼。

    在战场上受伤是家常便饭,他并不怕疼,可身体最脆弱的地方受了伤,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在上方的江容安并没有发现方瑜的状况,他被药物反应所支配,只会最原始的动作,在方瑜的身上留下一个个的印子。

    直至第二天早,江容安从睡梦中醒来,他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忆并不清晰,但他看见了方瑜身上被他咬出的伤痕和斑斑血迹,颤抖着双手将人抱住。

    “对不起……”江容安趴在了方瑜的肩窝处,努力忍着眼中的泪水,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泪水从眼眶中滚了出来。

    方瑜动了动身体,昨晚一直到半夜江容安才将药效完全清除,他刚睡了一会儿,就感受到了几点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好点了吗?”

    “阿鱼,对不起。”江容安带着哭腔,他回想起了昨晚他做的所有的事情。

    “没事的。”方瑜伸手抱住了江容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部,“是我的错。”

    是方瑜一时心软放过了方言璟,导致他有机会对江容安下手。

    就算是因为中了药,江容安也原谅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抚摸过方瑜身上的印记,“阿鱼,对不起,要不你也这样对我吧。”

    方瑜啼笑皆非,不知道什么才好,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胡什么,我自愿的。”

    以昨晚那种情况,不可能放任江容安不关,也不能让他以其他方式缓解,只能方瑜亲身上阵了。

    “我们回府找大夫看看。”

    “别。”方瑜摊手挡住了脸,要是让大夫知道他身上的情况,他岂不是脸都要丢光了,“我没事的,你放心。”

    江容安却不放心,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方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先回府,我还有件事情要做。”

    这次他可不会这么容易的放过方言璟了。

    方瑜下了床,一不心牵动了身后的伤势,为了不让江容安担心,他只能装作无事一般走了出去。

    江容安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穿衣服出去。

    刚走出门就撞上了一个扮艳丽的女子。

    “哎呀,公子,辛苦你了。”那名女子正是等候多时的妈妈,她露出了一个暧昧的表情,将一个玉瓶塞到了江容安的手中,“这是满园春专门用来在房事后……咳用的药。”

    玉瓶入手温润,一碰就知道里面装着的药价值不菲。

    江容安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妈妈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用了此药,无论是再严重的伤势也会好,镇北王一看就身强体壮,难为公子了。”

    妈妈明显是意会错了,但江容安并没有解释,只是回以沉默。

    方瑜踩着朝会结束的点进了宫。

    他目前身无官职,不需要参加朝会。

    即使如此,宫中有脸面的宫女太监见方瑜,也是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镇北王,等转过身后,不过是嘀咕一声今日镇北王走路的姿势怎么有些怪异。

    方瑜进了乾清宫,朝明玉行了一个礼:“参加陛下。”

    明玉了一声赐座,让太监搬来一张椅子。

    方瑜看了眼硬梆梆的红木椅子,权衡再三还是:“臣还是站着吧。”

    明玉并不勉强,笑着:“孤刚刚还提到镇北王,就这么巧进宫来了。”

    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话,方瑜自然不会当真,他:“臣有要事汇报。”

    “何事?”

    “臣昨夜遇上了两个人,对臣痛下杀手,臣将其制服后,审问出了其是废帝的余孽。”方瑜将昨晚发生的事又加重了几分,不管对错先将帽子扣到昭清的头上,“臣一听闻,就将两人压入大牢之中,等候陛下裁决。”

    “哦?”明玉收敛了笑容,“竟然牵扯到了恭顺王。”

    方瑜立刻就改了口:“不管这两人是否与恭顺王有关,攀扯到恭顺王身上,其心可诛。”

    “杀了就是。”明玉轻飘飘的就决定了这两个人的生死。

    明玉暂时不可能夺了昭清的性命,因她不能生育,皇室血脉单薄,嫡支只有明玉与昭清两个人,为了皇位不落于旁系手上,明玉只能过继昭清的孩子。

    正因为如此,明玉为了防止皇太女长大后得知生父情况与她离心,只能好好的将昭清养起来。

    当然,终生困在一片天空下也是养着,只要人活着,其他就不能保证了。

    方瑜明白了明玉的意思,就点头:“是。”

    明玉翻阅了一下奏折,正巧拿到一份西北千里迢迢送过的来折子,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开一看,竟然写的满满的都是诉思念的话语。

    正是驻守西北的李维写的。

    明玉只看了一眼,就冷哼了一声扔到一旁。

    “臣还有一事。”方瑜完了正经事,终于提起了方言璟,“启禀陛下,臣弟曾经与恭顺侯有婚约。”

    明玉起了好奇心,用手拖住了自己的下巴,饶有趣味的:“孤是听闻有此事,怎么了?”

    方瑜义正言辞的了下去,“虽恭顺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可臣等不能与恭顺王一般背信弃义,这婚约自然是要进行下去的,还请陛下允许。”

    “镇北王好像只是兄长。”明玉提醒了一句。

    “长兄如父。”方瑜回答,“更何况恭顺王孤身一人在宫中,臣实在不忍,想要将方言璟送进宫陪伴恭顺侯。”

    方言璟不是要死要活的都要进宫吗?不是想要嫁给昭清吗?

    方瑜全部满足他,一个也不落下。

    明玉忍俊不禁,点头同意:“好,镇北王此举可谓是大忠大义,赏!”

    流水般的赏赐进入了镇北王府,向所有人昭显,即使皇位上的人换了,镇北王依旧是荣宠不衰。

    要知道,方瑜在世人眼中可是昭清的心腹,就算如此,明玉也肯摒弃前嫌的信任他。

    不少昭清在朝时拥簇他的臣子见到这种情景,心中也蠢蠢欲动,算向明玉献出忠诚。

    为了以防万一,方瑜亲自带着方言璟到了霜泉宫。

    方言璟被关在柴房一夜,双手缚在身后,衣衫凌乱,是狼狈至极,根本看不出还曾经是个翩翩贵公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方言璟被推搡着走了一路,他在皇宫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条路他从没有来过,等到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越来越稀少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伤了脖子,出的话嘶哑难听。

    “等下你就知道了。”方瑜在霜泉宫门口站定。

    周围还是驻守着一队侍卫,他们得了命令,看见方瑜并没有阻拦。

    霜泉宫实则为冷宫,是皇宫中最冷清的地方,还未走进霜泉宫,就能闻到里面一股腐朽的味道。

    方言璟抬头,霜泉宫年久失修,连宫殿的屋顶上都长着一丛丛的草,他有些害怕的问:“这是哪里?”

    方瑜没有回答,伸手推开了门,木门许久未被开了,极其难推动,需要用些力气才能开。

    霜泉宫的位置背阴,终日不见阳光,一开就感受到了一股凉风,加上里面没有点灯,看进去黑洞洞的,渗人极了。

    方瑜率先走了进去。

    没走几步,方瑜就看见了角落里面缩着一个人,他的衣服肮脏,头发凌乱,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膝间。

    听到有人进来后,他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竟然是昭清。

    昭清看见了方瑜,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目光:“阿瑜,你来接我出去了?”

    “不。”看到这样落魄的昭清,方瑜心中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将方言璟推了过去,“方言璟来陪你了。”

    方言璟双手被绑在身后,被人一推,站都没站稳,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与青瓷砖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不!我不要他!”昭清激动的站了起来,想要抓住方瑜,“我只要你!阿瑜,我的心意你都知道的!”

    “以往你与我在皇子府是多么的快活,我们一起饮酒赏月赏花,你还为我画像,你都忘了吗?”此时昭清倒是深情无比,“我送于你亲手雕刻的玉佩以表心意,我是想和你携手共度余生的。”

    方瑜回以两个字:“忘了。”

    然后他退后一步,躲开了昭清的手,公事公办的:“陛下怜惜恭顺王一人孤苦寂寞,特地将方言璟送来相伴,另择良辰吉日,册封为恭顺侯夫人。”

    完后,方瑜微微一笑:“方言璟,你如愿以偿了。”

    方言璟苦苦哀求道:“兄长!求你,别,我不要待在这里!我错了,我根本不喜欢昭清,我只是为了气你!”

    “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兄长,你还记得时候你给我买娃娃吗?”

    昭清已经是失败者了,方言璟并不爱昭清,更不愿意待在这种阴森森的冷宫之中陪他。

    方瑜拍了拍衣袖上落着的灰尘,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此时方言璟倒是拿出了兄弟情谊,可以往计算他时,兄弟情谊又去哪里了?

    方瑜的怜悯心很少,只能用一次,没有第二次。

    方瑜走出了霜泉宫,不管身后的呼喊声有多大,连头都未回一下。

    方言璟眼睁睁的看着方瑜走出了霜泉宫,又将霜泉宫的门关上,马上,整个宫殿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能通过微光看到些许轮廓。

    沉默了一会儿,方言璟开口:“昭清,你把蜡烛点上好不好?”

    昭清居高临下的看着方言璟,眼神阴森。

    “你不喜欢我?”昭清一字一字的重复刚才方言璟所的话,“只是为了气方瑜?”

    方言璟感觉到了面前人的不对劲,往后缩了缩,只是他双手被绑着,连站起来都很困难,更不用躲开了。

    “不、不是。”方言璟辩解道,“昭清你听我。”

    啪——

    方言璟的脸上挨了一巴掌,昭清下手极重,很快脸上就浮现了一个透红的手掌印。

    “贱人!”昭清了一巴掌还不够,又拎起方言璟的衣领,狠狠了两下才松开手,“都是因为你,阿瑜才会与我离心!”

    方言璟跌落在了地上,两侧的脸颊都火辣辣的疼,他朝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沫,两人撕开了脸,自然不用掩饰什么了,他呸了一声:“昭清,还不是你贱!”

    如果不是昭清自己没有把持住,若是昭清真心爱慕方瑜,方言璟又怎么会后来居上,能够离间两人的感情。

    昭清被方言璟所的话激怒,又要对他拳脚踢。

    方言璟挨了几拳,费力的解开了手上绑着的麻绳,随即就扬手回击。

    昭清被关在霜泉宫许久,平日里缺衣少食,身体虚弱极了,而方言璟是在家中好吃好喝的养着,一下子就占据了上分,将昭清压着了。

    外面看管的侍卫在鸟不拉屎的霜泉宫带了许久,好不容易有戏看,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只在两人的凶的时候敲了敲窗户,喝止道:“闹什么?吃饭了。”

    方言璟这才放开了昭清,抬头看到窗户处开了一个口子,递进来了一盘东西。

    等拿到手上看后才发现,盘子中不过装着两个冷冰冰的馒头,就算是安国公府内地位最低的奴仆都不会去吃的那种。

    躺在地上的昭清冷笑了一声,他受了伤,连话都不清楚,只能含糊的道:“就算你不喜欢我又如何,也要在这里陪我一辈子了。”

    方言璟手一抖,盘子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馒头也滚到了一边,其中一个正好到了昭清的身边。

    昭清也不嫌脏,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就吃了起来,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生涩坚硬,可是除了馒头并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吃,只能一口一口的咬下去。

    方言璟扑到了窗户前,敲了敲窗户,朝着外面的侍卫:“我是安国公的世子,能否通融一下,让我见一见安国公?”

    外面的侍卫却嘲笑道:“安国公?里面的那个还曾经是皇帝!”

    方言璟摸了摸身上所带的东西,拿出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通过窗户递了出去,低声下气的:“求大人通融一下,我是镇北王的弟弟。”

    外面的侍卫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玉佩,就在方言璟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玉佩被砸在了地上。

    侍卫不屑的:“呸,你还好意思扯到镇北王。”

    然后不管方言璟什么,侍卫都不会再回答他了。

    “怎么会这样……”方言璟恍惚的后退了一步,跌坐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