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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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事情具体经过的岑行戈怒了。

    什么狗屁倒灶的贵公子, 能有他岑行戈尊贵吗?

    他可是战神的孙子!

    他二话不撸着袖子就准备往外冲,却突然听到碧荒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岑行戈顿时有些怂的缩了缩脖子,“娘子, 我这可不是去惹事。”

    岑行戈的反应让碧荒感到有些好笑, “我就这么可怕?”

    “不可怕不可怕, 娘子是全天下最温柔的娘子。”

    他的反应十分迅速, 熟练得一看平时就没少这样做。

    碧荒顿时就笑了,钱习业看得新奇, 他还是第一次见岑行戈在除了他祖母的人面前这样子服软。

    碧荒察觉到他的视线,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你好。”

    钱习业愣了一下,也跟着学了学,“你、你好。夫人, 我们之前见过的。”他。

    岑行戈不乐意让任何人盯着他娘子超过一刹那的时间,他吃味的强势插进了钱习业和碧荒的视线中央, “娘子,我们还有正事要去做。”

    意思是暂时不能陪着你了。

    碧荒手指一勾,把藤从树苗上取下来,才对岑行戈,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不行!”岑行戈想也没想的拒绝, 就连钱习业的目光也满是不赞同。

    碧荒也不话,只是笑着看着岑行戈,手指轻轻的在树苗尖上抚过,两个的不必飞快倒向碧荒, 树枝怒指向岑行戈。

    岑行戈:“……”

    他不是不知道碧荒的身体完全没问题, 只是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照顾她。

    但是他转念一想,隔着篱笆凑近去, “娘子,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等我们见了那人,那混蛋不是用欺负女子的罪名了习业吗,到时候娘子你就就地一躺!我们就上去揍他,欺负孕妇可严重多了。”

    碧荒:“……”

    她深深的被这个方法窒息了。

    就连钱习业也没忍住用看着禽兽的方法看着他。

    那可是你自己的娘子,自己的孩子!

    岑行戈有点懵,关键肚子不是假的吗!还能好好的碰一回瓷,教训教训那混蛋子。

    碧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有些痒的拳头死死的捏紧,就怕自己一时没忍住。

    “相公,我们还是先去县城再吧。”

    “对对对!先走先走!”钱习业被这操作惊得都忘记劝他了,“我们暗地里教训他就好了,嫂子怀着身子,就别……”

    就别这么禽兽的祸害她了!!!

    若不是多年来的修养,钱习业真的很想这么不管不顾的吼出去了。

    岑行戈挑眉笑了一声,“行,那你带路走。”

    钱习业憋着气转身,走着走着却突然反应过来……

    他本来是想劝岑行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去跟人硬碰硬的,怎么突然就带路搞事了呢???

    反应过来之后的钱习业也深深的窒息了。

    ……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幸运的碰到过路的牛车马车,大多数时候村里的人若是要去县城都是用的双腿。

    三个人里面,碧荒就不了,如果不是为了顾及钱习业的三观,她甚至可以卷着两人飞到县里。

    岑行戈也不用,轻功是躲棍子躲出来的,所以三人里只剩下文弱书生钱习业是需要被人带着的。

    于是不会飞、没有武功的钱习业,就被夫妻俩轮流拎着脖子往前飞,钱习业这才知道,看着娇娇软软的碧荒也是个女中豪杰。

    钱习业一路被甩得七晕八素的,脚落了地之后踉跄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缓过来之后他人也清醒了不少,拉着岑行戈就不让他去了。

    “行戈,你现在孩子也有了,家里还有年迈的祖母,我不想连累你。”

    岑行戈表情奇怪的看他一眼,“连累?”

    钱习业神情低落的轻声嗯了一下。

    “你觉得我们刚刚带你飞得爽吗?”

    钱习业脸颊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爽!”

    “爽就够了。”岑行戈从碧荒的袖中抓起了她的手,“看看,感觉如何?”

    五指细长,肤白美貌。

    钱习业不明所以,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岑行戈带着老父亲般的亲切笑容,抓着碧荒的手腕,然后猛的往前一推——

    碧荒配合的捏起了拳头,疾速的破空声带着穿透一切的威慑力,夹杂着寒冽的锐利锋芒,恍惚间钱习业似乎看到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刀子朝着他刺过来,让他的眼睛刺痛无比,竟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来。

    岑行戈有些懵逼的松开了握着碧荒手腕的手,震惊无比,“我、我把他吓哭了?!”

    碧荒无奈的笑,“生理泪水而已。”

    她见岑行戈表情更茫然了,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岑行戈大概能够理解的词,“……也就是迎风泪。”

    岑行戈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他吓哭的就好。

    不是他吓哭的就能够进行下一步了。

    他接着晃了晃碧荒的拳头,“看到这个拳头了吗?”

    钱习业茫然的点点头,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看上去好不可怜。

    “她一拳就能够得你颅骨碎裂脑浆迸溅,还担心吗?”

    更加担心了好吗!!

    钱习业觉得自己有点心梗。

    他再也无法直视姑娘们纤细的手了,以前他脑海里对于美人手的形容是“肤若凝脂,手如柔夷”,现在的话,满脑子都是“颅骨碎裂,脑浆迸溅”,还能不能好了啊!!

    钱习业哽咽了。

    但是哽咽完了还是要被无情又冷漠的岑行戈按着肩膀去找那混蛋算账。

    于是就由钱习业在前面带路,岑行戈拉着碧荒的手在后面逛着集市,偶尔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岑行戈还会为碧荒、为两个孩子买下来。

    没一会儿岑行戈的怀里就堆满了东西。

    也和钱习业的距离拉远了些。

    钱习业闷着头往前走,迎面却走来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远远的见到他就开始笑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钱大才子吗,怎么这是不念书回家种地去了?”

    “江郎才尽怕秋试丢人,及早的跑回去这也算是及时止损,听他家为了供他读书连锅都给砸了卖了。”

    “啧啧啧瞧瞧你这身衣服,是我等同窗我都嫌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钱习业回到家中自觉为了避事而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对不起先生也对不起圣人,早就脱下了这身儒生袍服换上了庄稼人的粗布麻服。

    他从不觉得农人和读书人比起来就会低人一等,他不耐烦的将被人捻着袖口嘲笑的衣服扯了回来,“君子恶称人之恶者,还望几位慎言。”

    那几人对视了几刹,忽然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人上前,指着钱习业满口不忿,“你算什么君子,你怕是不知道,柳先生都已经将你逐出门下了,你现在就是个弯腰刨地的,你也配用圣人之道来教训我们吗?”

    他捏着嗓子学钱习业的话,“君子恶称人之恶者,还望几位慎言,不不不,应该君子恶居下流而讪上者,姓钱的你可要慎言呐!”

    钱习业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想要反唇相讥,却因那句“柳先生都已经将你逐出门下了”而脸色骤然惨白起来。

    柳先生就是他的授业恩师,能做他的弟子,是天下无数读书人心中的神圣梦想。

    钱习业被这些人排挤,除了功课学问碾压之外,还有就是柳先生的原因了。

    眼见着面前几人拦着他笑完了之后还要动手动脚,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我哪儿几只苍蝇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原来是几只青皮苍蝇,这是泔水桶里刚出来吧,这纶巾上都是馊味儿。”

    钱习业回头,就看到岑行戈捏着鼻子一脸嫌弃,身边的碧荒挽着他眉眼温柔,仔细瞧着,那眼里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货郎庄稼人多着灰麻衣衫,士子儒生多是着青衣,戴纶巾,碧荒现在也会穿着岑行戈和老夫人给她买的其他颜色的衣服,是以整条街上来看,青皮苍蝇指的无疑就是眼前的几个嘲笑钱习业的书生了。

    “你什么?!”

    “你再一遍!”

    “真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历县撒野了。”

    岑行戈拉仇恨的技术是一流的,至少现在几个书生三言两语之下目标都转移向了岑行戈了。

    “什么东西?”岑行戈扯了扯嘴角,一手撑在墙上,一手叉着腰,目光如恶狼般凶狠的看向几个耀武扬威的书生。

    “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呢?”

    岑行戈慢吞吞的开口,在几个书生的眼皮子底下,手掌嵌入了墙面,然后“咔”的一声,竟然掰下了一截墙面下来!

    石头混着黄泥的墙面缺了一大块被岑行戈甩在了几个书生的面前,“来,再给我一,你们是什么东西?”

    钱习业震惊了,几个书生被吓懵了。

    碧荒……

    碧荒习惯了。

    她检查了一下钱袋子,心思会转了一瞬之后抬起头对着几个书生一笑。

    比起岑行戈凶神恶煞的脸,本来就长得美,还性格温和的碧荒简直就是救命的稻草,她抢在岑行戈开口前快速开口,“我们无意为难你们,只需要你们为我们让开路。”

    几个书生脚下飞快的挪开了道。

    碧荒点点头,一手抓着岑行戈的手,一边习惯性的扯住了钱习业的领口,疯狂往前。

    在他们身后,被抠掉了一块墙角的主人家拿着棍子刚好出来。

    远远的三人还能听到身后的怒吼声和哭嚎声。

    “畜生们不好好念书,天杀的来毁我家墙!!”

    “不是我们,我们没有啊!!!”

    作者有话要:

    不知道为啥存稿箱里没写完的又发出来了

    窒息,深深的窒息

    晚一点补全全部内容

    先买的宝贝就当福利啦!

    才不是我短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