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没有什么, 只是又往桌子上放了一枚云朵树的果实, 然后等着看那只妖精会不会出现，会不会来拿走那只果实。

    没想到等了一会儿, 竟然等到那枚云朵树的果实长出了手和脚，圆滚滚地蹦到了空中, 瞬间像是穿梭了时空一样，进入了别的空间之中。

    契约了阿方索之后, 桑若也有了那么点微弱的虚空穿梭能力, 也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波动，不过他需要借助他的噩梦化身的噩梦空间之力, 将东西裹进噩梦化身之中, 桑若也能够将现实中的一些东西送到自己的噩梦领域里头。

    这个妖精，应该是和他一样有个噩梦领域一样的专属空间。

    桑若有些明白为什么巴巴乐和斯托克都没能发现这只妖精了，因为这个妖精一开始就是待在另外一个空间之中, 就算是斯托克的契约，也不可能拥有穿越空间的视力，但是这个妖精却不一定。

    桑若手指敲了敲桌面，对着果实消失的地方道：“你不出来吗？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

    空气中没有丝毫动静, 完全一副吃完不认账的样子, 仿佛那只云朵树果实只是被什么大宇宙力量偶然卷走了一样。

    桑若又等了一会儿，发现那只银冠妖精确定不算出来了，只好暂时放弃，继续去看自己的书去了。

    发现桑若不再关注自己，刚刚全都缩在角落装死的抹布扫帚菜刀岸板杯子锅子, 慢慢地动了动它们的手脚，心翼翼地起身从各个角度关注了桑若一会儿，见桑若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是专心在看书而已，纷纷松快起来，暗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松了口气。

    ·

    “这个世界无限大也无限，你觉得大的东西可能非常，你觉得的东西可能无限大，求知没有极限，永远不要被自己的认知束缚。如果我们的巫术是去探索那些调动世界力量的无限大可能，巫术模型就是去求探索巫术内部规则构成的无限。”

    “现在我们的巫术模型，就是教你如何将巫术分成1、2、3这三个步骤来分析——如何用魔力和咒语和世界形成共振，如何从共振中汲取来力量，以及如何让这些力量按自己的想法来运行，是不是挺简单？不过学会这简单的1、2、3后，下一步就是要学会将这三个步骤从1/100到100/100一百个步骤，从101/100到200/100又一百个步骤，以及201/100到300/100另外一百个步骤……”

    下午的巫术模型课，一反往日的昏昏欲睡，所有学生都瞪大眼睛，跟着桑若记起了笔记，一副努力认真的样子。

    桑若觉得，巫术模型课大概有点像是他那边世界的数学理论，还是一种偏哲学系的几何数学，但这里的巫师们似乎多半更习惯当文科生的样子……

    桑若注意到不少正在记笔记的老生们，瞪大的眼睛下已经有种神游出窍的气息溢出眼眶，不过讲台上的肯尼思巫师对此已经很满意了，一脸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好的一届，我一定要倾囊相授的模样，激情洋溢将一些简单巫术的巫术模型显示在空中，并仔细分析着每一个模型回路起到的链接作用。

    趁着肯尼思巫师又去绘制复杂的巫术模型，阿塞扎蹭到桑若身前起话来：“桑若，你最近是不是又缺钱了？”

    今天一天的各种新生老生的课程上，桑若都在接收众人仰慕的目光，但不知是不是他积威日重，敢上前和他招呼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当然阿塞扎绝对是其中的例外，刚刚看阿塞扎又第一时间抢占了桑若身边的位置，众人就已经有些不满，如今见阿塞扎得寸进尺，还扰好好学习的魔王大人，真是……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都要化为实体了，简直要将阿塞扎烧穿。

    桑若都感觉到了，阿塞扎却对此没什么反应，仿佛迟钝地完全接收不到一样，不过也是，桑若回忆起梦中那金龙闪亮亮厚实锋利的金鳞，老实目前为止，桑若还没有见过比它皮更厚更坚硬的生物了，没有反应是正常的。

    “上课不要话。”桑若头也没回，伸手推开阿塞扎蹭过来的脑袋，继续看着肯尼思巫师绘制的模型。

    周围不少新生老生们见状暗嗤，看到阿塞扎被拒绝，似乎都很幸灾乐祸的样子，倒是阿塞扎自己毫不在意地眨眨眼，立刻闭上嘴安静地待在桑若旁边，一副老实等待下课的样子。

    有人看着阿塞扎那金灿灿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声对左右道：“嗨，你们看阿塞扎有没有种熟悉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看到他，总莫名地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在别的什么东西上，见到过他这种气质的人一样。”

    “阿塞扎是什么气质？土豪的气质吗？”

    “嘘！上课别话，魔王好像要看过来了！”

    一声之下，的所有人立刻安静无声，正襟危坐，一副认真在学习的样子。

    虽然阿塞扎浑身金灿灿的模样刺激了不少人的感官，总觉得在哪见过类似的，但是似乎并没有人将他和梦中那头同样快闪瞎人眼的金龙联系在一起，只是多看阿塞扎两眼。

    ……

    下课的时候，肯尼思巫师刚刚宣布完晚上迪诺院长要召开的宴会时间，阿塞扎就再次凑了上来，问桑若课堂上的那个问题。

    桑若扫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刚刚早上去了趟院长办公室后，确实又发现自己缺钱了。

    阿塞扎诚实道：“我感觉得出贫穷的气息。”

    桑若：……

    可以和这货再见吗？

    阿塞扎眨眨眼：“你别生气啊，我能帮你。”

    “上缴金卡帮我吗？”桑若面无表情，觉得这次这货再敢上缴他就真的不会客气地强抢了，缺钱的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更何况这货主动送上门来的。

    阿塞扎闻言非常意外，但还是极为开心：“桑若你愿意花我的钱吗？那太好了。哎呀早知道我最近不花那么多了，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万魔晶了。”

    桑若：“……你原来不是有近千万的吗？都干什么去了？”

    桑若虽然没有动阿塞扎的金卡，但是也扫过上头的数字，听到阿塞扎竟然能在他将金卡还回去的短短半个月内几乎败光，变得比他还穷了，想想这个数字落差，连桑若也不禁觉得眉心在跳动。

    阿塞扎无辜地道：“我看到有本书上写了你的名字，特别喜欢，就买了。”

    “光买书花了快一千万？”桑若仿佛在看一个智障，那么多钱怕是能把人出版社都买下来了吧。

    什么出版社能在这么短时间能印出一千万魔晶的巫师书籍？

    桑若只是这么想了想，没想到阿塞扎还真的尴尬地道：“因为每次买书都有人跟我抢，那间出版社又一直印，我就让德……咳咳让人找到那间出版社，将出版社也买下来了。”

    有偷听两人话的新生老生们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不敢置信，又恍然大悟的样子。

    尼玛呀，就怎么最近圣书出版的越来越少了，明明他们每天排队都排在最前头，怎么书还是这么少，还道是土豪扎每次都下手这么快，或者出版社开始囤积居奇，没想到竟然是土豪扎丧病到直接成为书店老板了。

    ……那阿塞扎的买书行为，不正是恶劣刷榜囤积居奇了么？

    所有人都无语了，包括桑若，仿佛又一次认识了阿塞扎一样。

    怪不得最近这本书这么快蹿上销售红书榜单，明明销量如此高还是很多人买不到，供不应求，引来了不少巫师媒体杂志注意，自发为其广告。

    原来土豪扎是这样的土豪扎，原还当他人傻钱多，没想到啊，竟是个心机婊。

    新生老生们暗暗摇头，可惜着阿赛扎空间卡中可能已经堆积如山的圣书，心中羡慕，现在拿出来，花十个魔晶他们也愿意啊！不少人还没买到呢。

    不过也有人眼神飘忽，最近又经历了一次危机后，大家对圣书的渴望上了新的阶段，已经有人决定要找阿赛扎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让他匀一本出来，现在知道出版社都是他的了，那他匀出来的机会肯定更大。

    都知道阿赛扎一心扑在魔王身上，立誓成为魔王的忠实狗腿，只要多夸他几句和桑若魔王关系好，那圣书还不是手到擒来？

    阿塞扎回头看看周围变幻的眼神，也注意到有人在偷听他们话了，立刻做了下隔音的法术，然后才肉痛地对桑若道：“桑若要不然这样，我最近自己先不买了，让他们多印书多卖钱赚来给你花，连我手中的存货也都给你卖出去，全换成钱，很快金卡就会满起来的，真的。”

    要将写着桑若名字的书卖出去赚钱，阿塞扎觉得浑身都在抽痛，不过想到这些钱要拿给桑若花的话，阿塞扎又高兴起来，名字算什么，人都在他这里呢。

    桑若：“……不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本以为阿塞扎是个败家子，没有想到阿塞扎是个这样与众不同的败家子，不定这还是阿塞扎的经商头脑的表现。

    桑若觉得自己也要想个生钱的办法了，总靠魔晶妖精收保护费似乎不太靠谱，收了那么多年竟然才攒下四十多万，还及不上阿塞扎的一张金卡钱……这落差真是有点大。

    要不然让魔晶妖精扩展一下业务，到别的学校去？桑若思索着这个可行性。

    阿塞扎闻言后悔极了，知道桑若还是嫌他穷了，三十万是拿不太出手，但是阿塞扎还是很快振作了精神。

    阿塞扎声道：“是这样的桑若，你也知道我现在同样的穷，肯定没有什么宝藏来骗你了。我这次是真的发现了一座魔晶矿脉，不过那里不容易进去，可能需要你的噩梦之身帮忙，所以我这是来请求你的嘛，你对我们能不能赚到钱起着非常重大的作用，而且咱们是……好兄弟，赚钱一起花多好是的吧？我真的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不然我就自己挖来给你了，你帮帮我昂！~”

    “你真的？”见阿塞扎得郑重其事，桑若也有点半信半疑起来。

    “真的，做了这一笔咱们就都有钱了，你要是不愿意就五五分，你要是愿意就全给你！”阿塞扎爽快地道。

    桑若思索了下，点头答应了阿塞扎。

    也许阿塞扎真有这种寻找矿脉的能力，不然就他那做生意的方式，哪来那么多钱挥霍？总不会全是遗产或抢来的钱。

    阿塞扎激动坏了，终于到了他展示自己求偶能力的时候了，这次一定要让桑若看到他的好。

    ·

    晚上的宴会，在迪诺院长还没来的时候，众人已经纷纷讨论起来。

    都知道这次的宴会是为了这次闹复仇之灵的事，至于牵扯到复仇之灵的几个关键人物，费迪南和柯里克莱，自然也成了众人议论的重点。

    费迪南已经被找到了，不过柯里和克莱还不见踪影，学校里还蒙着学生失踪的阴云。

    “听费迪南因为二度且严重破坏了学校建筑，给公共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违反了校规，又被关禁闭了。”

    “他竟然还活着，没被复仇之灵吞噬，那柯里和克莱是不是也还好好的？”

    “这就不一定能了。虽然复仇之灵没有吞噬费迪南，但是这几日学校倒霉的就费迪南一个，复仇之灵多半就是根据费迪南的仇怨聚集起来的，他们吸收了费迪南的负面情绪能量，自然会受其影响，就算没有吞噬费迪南，我估计复仇之灵的第一个目标也会是柯里他们，这两人……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