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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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念是第一次进行这种自我探索,十八岁两辈子她都从未有过如此奇妙的体验,对于这种事情,更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等她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却全是空虚和茫然。

    她向导能力觉醒已经有一年了,发.情还毫无迹象。十八岁都要结束了,她在别人眼里依旧是个未成年。

    还是个精神体都没孵出来的未成年。

    她看向脱衣服时顺手放在床边的蛋,喃喃自语:“你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蛋在床头横躺着,忽然回应似的动了几下,转了半圈儿。

    “啊!你刚才是不是动了!”司念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却双腿酸软没站住,跌倒在蛋旁边,伸手去拿它。

    蛋似乎扭动了几下,躲开她的手,不太想被她碰的样子。

    司念确定了,刚才不是眼花,蛋真的会动了!

    不管里面是啥,它总算不再是个死的了,真是令人欣慰!

    司念伸长胳膊把蛋一捞,捞到怀里抱住,感受着蛋壳内的微微温热,突然涌出了一种慈母般的情怀。

    “蛋蛋啊!没想到你竟然真不是个死的……啊呸呸呸,这的什么话……你赶快出来啊,妈妈……啊不,姐姐我给你取好听的名字好不好?”

    她心翼翼地摸着蛋壳,用自己的衣服在蛋上擦来擦去,乐此不疲地擦拭着蛋身并不存在的灰尘。

    蛋又扭动了几下,这次能明显感觉到,里面是有一个生命在四处乱拱!

    “啊……好萌,你会不会是一只可爱的百灵鸟啊?”

    司念其实也不知道百灵鸟长啥样,就是觉得名字好听,随后霸道地下了个决定:“如果你孵出来是一只鸟,你的名字就叫百灵了!”

    蛋疯狂扭动着,竟然从她手里跳了出去,摇摇摆摆地乱滚了一会儿不动了。

    司念满意:“反应这么大?看来你很喜欢百灵这个名字嘛!”

    蛋原地蹦跶滚了两下,似乎没力气了,又安静下来。

    司念进入意识海,去查看蛋的情况。

    经过这两天硬闯人鱼禁地、好几次动用向导能力的事情之后,自己的意识海已经变得一望无际,无法估算其大了。

    虽然她心念一动,就可以来到意识海的某个边缘处,但司念并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和建筑状况,意识海中只有人体,因而也不大可能通过建筑判断意识海大。

    不过,中心部位的藤蔓几乎已经快长成树林了。许多条藤蔓从的黑洞中伸出来,根部很细,越到腰部越粗,是一群视觉上很不符合物理规律、让人很不习惯的树。

    树之上,那颗蛋正在缓缓转动。

    上次见到这颗蛋时,司念正准备发动攻击,那时候蛋在空中疯了一样的飞速旋转着,吸收着周围的蓝色精神力。

    那时候她还担心了一下,但也没来得及去管它。

    现在再去看,蛋的速度降下来了,原本青色的蛋身上居然缠裹了蓝色的纹路,一圈一圈,像花环一样绕着蛋身旋转而下,仿佛是精神力在它身上留下的印记。

    司念感受到了这颗蛋向自己汹涌而来的生命力,非常开心。这明,至少自己终于要有一个成形的动物精神体了。

    司念度过了一个睡眠充足、美梦连连的白天。她们是清来到旅馆的,几个人都一觉睡到了这天黄昏时期,才醒了过来。

    当然,醒来的人里不包含风鸢和彩。

    那两个人的房间一直紧闭着门。奕连州敲开了司念的门,带着司念出去吃了一顿晚饭,带了一些夜宵给她们放到门口,而房门依然紧闭。

    司念白天睡多了,整个人精神亢奋,都后半夜了,还在房间里转悠。她突发奇想开门去看,只见风鸢和彩虽然依旧闭门不出,但放在门口的夜宵已经不见了,看来她们至少不会饿出惨案了。

    司念知道,向导们第一次与哨兵结合通常要持续很久,也跟发.情期的长短有关。不过彩是一个混血儿,她的向导能力究竟强弱如何,发.情期又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喂,干什么呢。”身后忽然传来奕连州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没干什么啊。”司念心虚地转过头看着奕连州,脸上忽然露出了违背自己意愿的傻笑。

    “我刚才看到旅馆前台在报道国王死去的消息了。”奕连州笑着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家旅馆是无水环境的,专为非水族的旅客设计。司念只穿着薄薄的一套白色睡裙,头发洗过后乱糟糟,还在枕头上蹭过许久,摸上去湿湿润润的。

    而司念一双兔子一样的大眼睛,无辜地抬起眼皮看着她,让奕连州心头发痒,手下力道加重,狠狠揉了一把。

    “那我们怎么办?”司念扭过头,躲开她的手,自己摸索着整理头发,问得很随意,也就是找个话题聊。

    “我们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奕连州笑道,一边有点遗憾地看着司念的脑袋。

    手感真好,还想再摸摸。

    “嗯……那不跟彩她们告别了吗?”司念看向紧闭的房门,想象了一下里面正在进行的事情,忍不住又开始脸红耳热。

    奕连州也看向房门,也想到了同样的事,耳朵尖也有些发红,嗓音沉了沉:“她们可能还要两天才能……结束,如果你想跟她们道别,我陪你在这里呆几天也可以。”

    司念想起娱.乐.城好吃的水花糖,和那些她一个人没法玩的海洋项目,有些神往,想着,要是带着奕连州跟她一起去,应该会很好玩吧。

    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让整个接应队都在外面等着,还是懂事点比较好……

    她神色变换,奕连州岂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微微笑着,又补上一句:“其实也不是陪你,而是在这里还有一些后续事项要等待结果,比如那座实验室的调查状况,还有下一届国王的选举结果,我都得在这里盯着才行。”

    司念的眼睛一下变得亮晶晶,像闪耀的海珠一般,光彩夺目地吸引住了奕连州的视线。

    她抑制着激动,手指绞扭着裙子,期待又心地问:“那……那你能陪我出去玩一玩吗?”

    完了,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抿住了唇,天真又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完全就是一只萌萌的兔子在祈求关注的模样。

    奕连州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直接上手又狠狠揉了一通她的头发,才沙哑着嗓子道:“没问题,明天早上见。”

    “早上见。”司念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开门进去了。

    她关门前,对站在门口的奕连州礼貌地笑了笑,关上门,转身,瘫软地靠在了门上。

    心跳声咚咚地在响。她怀疑,以哨兵的听力,她的心跳声可能比擂鼓更明显。

    她靠在门上,细细地想着刚才奕连州的脸。她对自己微笑,对自己声音轻柔地话,对自己的每一个表情都十分关注并且体贴……

    司念越想缓过来,心脏越不听话,从鹿乱撞变成了砰砰蹦跳,欢悦不已地跳动声中,全是奕连州的笑容和眼神。

    她不知道的是,在门的另一边,奕连州也同样靠在了门上,听着对面的心跳声,嘴角噙着微笑。

    那是一种,温柔呵护、却又欣慰感叹的笑容。

    奕连州手上还残留着司念的发香,和司念那种永远热气蓬勃的生命力。

    她把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随后恍然地想起,原来自己已经做过好几次这个动作了。

    每次都是想把那个身体里的巨大能量,留在自己指尖,融入自己心头。

    第二天早,司念醒的有点晚,八点才醒来。她还没睁眼就赶紧开光脑,上面没有一条信息。

    也许奕连州还没起?

    她在旅馆里洗漱完毕,整理了半天自己的头发。以前觉得头发乱糟糟是一种风格,但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又搞不懂人鱼族那些乱七八糟的发丝保养品和护理品,只好随便乱开了几瓶抹在头上,试图把头发弄得顺一些。

    好不容易头发顺滑地披在肩上了,又觉得上面有点油,如果奕连州要摸的话会不会蹭到手上?不好不好。

    她又跑去细细地洗了个澡,把头发清理干净,最后只是烘干了事。

    反正刚烘干的头发也挺顺滑的,还干净柔软,方便被摸。

    衣服更是没得挑了,只有减压服可以穿。好在减压服是纳米自净材质,不用洗就很干净了。

    艰难地穿上减压服,找出头盔夹在腋下,司念匆匆忙忙地开门,算先看看情况。

    没想到,脑袋伸出去,就看到了那个高高瘦瘦、随意又挺拔的身影。

    奕连州早就穿好了衣服抱着头盔,半靠在她门边的墙上,见她终于开门了,忍不住扬起一个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

    司念也随之嘴角上扬,笑着:“你早就起来了吗?等了很久吗?”

    奕连州脚步轻缓,仿佛怕惊醒沉睡的海洋,马尾随着她的动作飘扬而起,如秋日阳光中四散的落叶。

    她今天早与平时格外不同,连声线中都有种大提琴般的美妙韵味,直击司念心头。

    “等到了你,一点都不久。”

    前二十七年,都仿佛是为了等待一个人而花的时间。而终于等到的这个姑娘,已给她足够的回报。

    这个姑娘,她干净又善良,她是太阳,更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娇美月亮。

    作者有话要:  每天六千的我已经被掏空,不过你们看得爽就好。

    所以,大声告诉我,爽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