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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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肃赍了礼物,身着便服,投吕布寨来。

    还未接近就被埋伏在路边的暗哨围住,喝问道:“你是何人?”

    李肃不慌不忙道:“可速报吕将军,有故人来见。”

    士卒依言通报吕布。

    “将军有人相见,是您故人。”

    吕布闻言面露惊色,心想这陈留王还真是料事如神,这董卓果然使人来服自己投靠于他。

    想到这,吕布眉头一挑,倒是看看这客口才如何,“快请。”

    不久,李肃牵着赤兔到来,招呼道:“贤弟别来无恙!”

    吕布见来人原来是自己同乡李肃,心中一动,假装热情道:“肃兄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连忙吩咐下,“快摆酒宴上来。”

    待酒宴准备完毕后,两人大笑入座。

    杯酒下肚,吕布试探般问道:“肃兄与我久不相见,今居何处?”

    李肃回道:“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之喜。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虎威。”

    吕布令下牵来,一看,顿时惊为天人。

    只见此马浑身上下,赤如火炭,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之时有腾空入海之状。

    又有诗曰:“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吕布大喜,没想到还有如此好处,假意谢道:“肃兄赐此龙驹,吾将何以为报?”

    李肃抚须道:“宝剑归于壮士,宝马当属英雄,贤弟世之虎将,赤兔马中龙驹,此马非贤弟莫属啊!”

    吕布闻言一愣,此人马屁果然厉害,尴尬大笑一番,转移话题道:“仁兄如今高就,布不及也。”

    没想到李肃却:“贤弟得意否?”

    吕布嘴角抽搐几下,这人配当客?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还是苦笑回道:“在丁刺史账前听用,担当主簿一职。”

    酒酣,李肃趁着醉意道:“肃与贤弟少得相见,却与令尊大人常常会面呐。”

    吕布闻言心中一怒,要不是怕耽误王爷大计,今日必将这人斩于此地。

    强忍怒意回道:“兄醉矣!先父已去世多年,安得与兄相会?”

    李肃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言语不当,笑道:“非也,我的是丁刺史。”

    吕布暗自一翻白眼,原来绕了半天,你要的是这个,故意低落道:“兄取笑也。”

    “贤弟,不是为兄多言,以兄之才,为什么要屈膝于丁刺史之下呢?”

    吕布配合李肃的表演,附和道:“唉,也是出于无奈。”

    李肃见此劝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不钦佩?若取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一般,为什么要出于无奈呢?”

    言罢,看了一眼吕布继续道:“贤弟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天下豪杰之士,英雄人物多矣。贤弟追随丁刺史如何建功立业?”

    吕布继续配合道:“难逢明主。”

    李肃笑道:“愚兄此次正是为兄弟前程而来。”

    “噢?兄认为天下谁可当英难?”

    吕布饶有兴致的问道。

    李肃观察四周,确认此地再无他人后,低声道:“兄遍观群臣,皆不如董卓。董卓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终成大业。”

    吕布心中暗笑,墨迹这么久,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假装怒道:“你!”

    李肃大笑,“贤弟,像你这样的英雄听董卓之名都闻之变色?董卓真英雄也!”

    吕布闻言一头黑线,心道:“王爷我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干笑道:“肃兄真会笑,怎将此贼成英雄,董卓专横拔扈,有篡逆之心,而你竟不分黑白。”

    李肃瞬间进入话痨模式,长言大论道:“贤弟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今天子羸弱,满朝哪个不知;而陈留王聪明好学,精明能干,强天子百倍,满朝文武又有哪个心中不晓?人人心中皆明,但人人口中却不,这是为什么?”

    到这,李肃正气凛然道:“无非是怕背负不忠不孝之名,怕担当篡臣乱国之罪,天子懦弱则好欺,天子精明则难逢,满朝文武明里是做忠臣,暗里却是为己,有谁真正为国家着想?而董卓则不同,他敢讲他人不敢讲的话,敢言他人不愿言之语,敢负不忠不孝之名,敢担篡位废主之罪,董公之心何其光明,董公之行何其磊落!”

    吕布叹服,这李肃竟然能把歪理的如此正气凛然,也是厉害。

    但还是装作正常的样子回道:“此话虽闻所未闻,却不无道理,然而妄行废立,终是篡逆之道。”

    “贤弟,自古以来,天下为有德者居之,今陈留王与天子同是先帝之子,扶陈留王怎么谈得上是篡逆呢?此为其一。其二,听先帝在时就喜欢陈留王,是何太后暗立天子,董公则正是按先帝之心而从事。”

    吕布闻言,心中一乐,这话我也很赞同,唯一一次真心抱拳道:“仁兄一些话,令我如拔云见日。”

    李肃见吕布动摇,趁热打铁道:“贤弟不可坐失良啊,像我这样的才能官位尚且为中郎将之职。要是有贤弟这样的大才,跟随董公,定是平步青云,贵不可言啊!”

    吕布叹气道:“我想跟随,可惜没有门路。”

    李肃打开带来的金银珠宝,“贤弟请看,董公知贤弟大才,有意结交贤弟,这是董公特命我奉献给你的,那赤兔宝马原是董公最爱的坐骑,也是董公送给你的。”

    吕布顿时眼冒精光,心想赚大了,王爷还真是厉害,以后一定要找会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笑道:“没想到,董公待我如此恩重。”

    李肃:“贤弟大名,董公神驰已久。”

    吕布闻言,顺杆爬上,“董公如此厚爱,恨无涓埃之功,以为进见之礼。”

    李肃:“贤弟,功在于翻之间。你想想,董公最想除掉的人是谁,就怕你不肯。”

    吕布心道:“王爷神妙算,这董卓老儿还真要自己弑父。”

    装模作样沉吟一会,“吾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

    李肃大喜,“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速决。”

    于是吕布与李肃约于明日来降,李肃告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