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孤儿寡母
洛阳皇宫中。
在十常侍之乱后,太监皆被袁绍、袁术两兄弟所杀,所以往日人来人往的皇宫,此时却显得特别寂静。
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士兵守在那里,身披盔甲,中利刃寒光逼人,如门神一般,一动不动。
时不时还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途径宫女时,不怀好意的在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审视几番。
路过的宫女,皆低头匆匆而过,不敢过多停留,神色紧张,眼神慌乱。
至此皇宫变成了一个囚牢,往日奢靡气息烟消云散,反而多了一份肃杀。
为了方便看管,吕布干脆将刘辩送至何太后的房间中,让母子两人同住,并且派亲信在门口守卫,六个时辰一轮换,围的密不透风。
连吃食都是士兵亲送进去,完全杜绝其余人等接近刘辩和何太后的会。
这时一个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守卫立刻用长戟拦截,示意宫女将食盒递过来,只要宫女稍有异动,便是香消玉焚。
本就有些胆的宫女在守卫凶狠的目光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微微颤抖着将食盒递给守卫。
“怎么磨磨唧唧的!”
守卫皱着眉头从宫女中夺过食盒,一掀,发现里面只有饭菜后,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宫女闻言如蒙大赦,双提起襦裙就往回路跑而去,像是逃离虎穴一般。
这般模样,不禁让守卫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疑惑道:“我有那么恐怖吗?”
叹了口气,推开房门,恭敬道:“太后,该用早膳了。”
坐在床边假寐的何太后闻声睁开美眸,自从被软禁起,何太后就一直在思考怎么挽回局势,但当务之急是要把消息传递出去,联系那些反对董卓的大臣。
不由看向守卫,目光流转,暗道:“便宜你了。”
只见何太后起身缓缓向守卫走来,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更添一丝媚色。
虽何太后今年三十有余,但包养得当,不弱于桃李年华。
守卫一时看呆了,五大三粗的汉子此生何时见过如此娇媚女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何太后见此不由掩嘴轻笑,脚下假装一绊,顺势扑入守卫怀中,拿起守卫的放在自己的胸口,嗔道:“哀家胸口好闷,想出去透透气,行否?”
泪眼婆娑,看起来楚楚可怜,不经意间又用力将守卫的往自己胸口压了压。
“这”
守卫面露犹豫之色,但一想起吕将军对自己的信任,目光一寒,直接将何太后推倒在地,冷声道:“对不起,太后。吕将军有吩咐,您和陛下都不能踏出房间一步。”
言罢,便把食盒扔到何太后面前,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可恶!”
摔倒在地的何太后,很是狼狈,一想到现在一个的守卫就敢对自己如此不敬,就怒火中烧,猛地将眼前的食盒扫翻,饭菜洒落一地。
“母后!”
一直躲在后面看戏的刘辩冲了出来,扶起何太后,搀扶到床边坐下。
“母后,难道朕要眼睁睁看着这董卓行篡逆之举吗?”
刘辩不甘道。
何太后一时无言,眼神迷惘,陷入回忆当中。
自己本是一屠夫的女儿,本无应选后宫的资格,因父亲何真为了改变现状,贿赂负责诏选天下女子的官员,才有幸进入掖庭,最后被好色的刘宏看中宠幸,生下儿子刘辩。
因刘宏先前的儿子全部夭折,刘辩饶幸成为长子,自己也母凭子贵,被封为皇后。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父亲何真被封为午阳宣德侯,母亲封为舞阳君。
同父异母的兄长何进官至大将军,封慎侯。
同母异父的兄长何苗官至车骑将军,封济阳侯。
整个家族因为自己摆脱了地位低微的窘迫,然而还是有人想威胁自己的地位。
一是那王美人王荣,想模仿汉武帝刘彻的母亲王娡,捏造谎言,多次梦见她背负太阳行走。
生下皇子刘协后,还暗地里还嘲讽自己是屠夫之女,生的儿子不配当太子,应该由刘协来当。
想到这,何太后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自己赐她一杯毒酒,她还不是得乖乖喝下去。
但是刘宏因为这事竟然想杀掉自己!
真是个负心汉,亏自己和他同床共枕多年,竟抵不过一个的王美人。
这时何太后不禁流下两行泪水。
二是那董太后,在辩儿登基后,还想垂帘听政,诛杀自己的兄长何进,甚至想废掉辩儿的皇位,扶持刘协登基,甚是可恶。
最后还不是被自己逼得郁郁而终。
“哈哈”
想到这何皇后得意的笑了起来,与自己作对的人都得死!
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个董卓,真不知道那刘协何德何能竟有那么多人想让他当皇帝。
一旁的刘辩见母后一会哭泣一会大笑,像疯了一般,目露担忧之色,“母后,你怎么了?”
何太后看着刘辩,面色复杂,宠溺的摸头道:“辩儿,其实当个富贵王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辩闻言,双眼通红,失去理智,疯狂吼道:“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刘协当皇帝!”
“朕为什么不能当!”
而后又疯狂摇晃何太后的身体,哀求道:“母后,你要帮我像以前那样帮我,你肯定有办法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中响起。
刘辩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颊,从不打自己的母后今天竟然抽了自己一耳光。
何太后见刘辩这副样子,叹了一口气,一脸疲倦道:“哀家乏了,也累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罢,便用被子将全身捂住,好像这样能躲避现实一般,获得那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刘辩呆呆的望着空气,目光逐渐变得绝望,如一具尸体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