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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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聂怀桑一句点名‘暗嘲’,魏无羡愈发堵得很,那种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感觉让他格外想发火,然而却找不到给自己喷发的理由。

    难不成是不甘心没读成自己的不可描述的酱酱酿酿,才窝火的吗?他魏无羡还是要脸的好么。

    ……就算他自己不要了,蓝湛还是要的。

    想起另一个当事人是那曾经的古板、现在的道侣后,魏无羡才发觉身后这个人的状态有多不对劲,顿时愣住了,难道蓝湛不喜欢和他一起……‘怎么舒服怎么来’?

    比起魏无羡先前透出的某种隐秘(?)的兴致勃勃、紧张期待,蓝忘机早就整个僵成了石块,还是被火烘烤后能隐隐冒烟的那种。

    就算爬过了‘河蟹’,已经读出来的那些已足够让他无地自容,哪怕符箓之下,只出了魏婴的口、入了他的耳也是一样。

    思绪混乱间,恍惚忆起当年藏书阁内,被魏婴掉包的那本‘佛经’,只是多年后,当年的戏言成了真,更加露骨的此刻,他却是再也喊不出那声‘滚’了。

    至于喜不喜欢的,百凤山那次身不由己不是实实的铁证么。

    只是……到底……

    蓝臣对魏无羡古怪的表情大感诧异,又看了眼蓝忘机,只一眼,就让他有种就地挖个洞,好让自家弟弟能及时藏进去的错觉。毕竟忘机面上神色实在太过复杂,连与他这个兄长相对的眼神都是极尽闪躲。

    至此,众人齐齐猜测,即便二人动作并未多出格,他们听不见的那段也绝不是什么赏月吃蟹。

    只不过魏无羡难得心不在焉,含光君又极似立地成石的样子,怕是都不会透露些什么。

    嘛,读了这么多、听了这么久,众人都已习惯了。这石头一会前尘往事、一会现世惊闻,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但那些事再怎么扑朔迷离,迟早都会分明不是,他们才不好!奇!

    【魏无羡本想立刻躲进房去,这么一看,却被绊住了脚步。斟酌万千,才谨慎又诚挚地道:“蓝湛,今晚的事,对不起啊。”

    沉默一阵,蓝忘机低声道:“你不必对我这个词。”

    等他重新把抹额端端正正地佩好后,又变回那个端方自持的含光君,略一点头,道:“好好休息。观音庙和去兰陵的事,明日再议。”

    听到这一句话,魏无羡的心倒是稍稍明朗了些。至少,明日还有事可以一同再议。他笑了笑,道:“嗯,你也是。好好休息,明日再议。”

    迈进房里,反手关上了门,魏无羡靠在门框上,等听到外边传来蓝忘机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后,立刻提手,了自己一耳光。】

    众人:“!!!”

    来,数一数,目前为止,夷陵老祖过自己几次大巴掌了都?怎么也没听魏无羡还有这种自虐嗜好的?

    江澄:骂了金凌一句是第一次,温家姐弟请罪后疯下乱葬岗是第二次,这丫的是第三次了!

    金子轩:看来‘事情’是真不简单了。

    所以,你们沐浴更衣后,‘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默默心疼魏无羡的蓝忘机:……

    貌似啥事也没放在心上、还在吹着口哨的魏无羡:……

    【他重重坐到木榻上,把还烫得厉害的脸埋进手掌里,埋了好一会儿热度也没有退下来。脸上的也是,身体里的也是。拿起桌上茶壶里的水泼了自己一头一脸,也毫无作用。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蓝忘机的味道。】

    众人:魏无羡总是缠着蓝忘机,沾了些味道也是常理……个鬼啊,让魏无羡都如此反常的事……已经不敢再猜测下去了!

    珍藏并翻阅某种画作无数的大家聂怀桑‘啪’地一声抖了下扇子,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诡异。

    自己也是傻了,早该想到的,含光君冷若冰霜的硬甲在魏兄面前,哪能有机会剩下一星半点儿呢?

    聂明玦:蠢弟弟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可惜没在旁边不能一巴掌呼过去。

    魏无羡: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呃话我都在蓝湛怀里赖这么久了,怎的没闻见蓝湛是啥味?

    蓝忘机:原来魏婴不是……没感觉?

    【魏无羡知道,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今晚都别再想有片刻的安宁了。…夜已深,街上无人,正好方便魏无羡一个人发足狂奔。奔过方才蓝忘机醉酒时涂鸦过的那面墙,他才驻足,停了下来。墙上尽是些乱七八糟的兔子、山鸡、人头。看着看着,魏无羡又想起蓝忘机画它们时全神贯注的模样、画完之后拉着自己要他来欣赏的模样,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一股无与伦比的后悔涌上心头。若是他没趁酒心恣意妄为就好了。

    起码现在还能装作正直无比、心无旁骛,死皮赖脸地蹭在蓝忘机床上,挤在他身旁怡然装睡或者安然入睡,而不是深夜里不得安眠,冲出客栈在大街上无头苍蝇一样狂奔发泄。魏无羡伸出手,拂过墙上那两个正在噘着嘴亲吻的人头,来到上方的“蓝忘机到此一游”。这几个句子是要擦掉的,在擦掉之前,他在“蓝忘机”这个名字上,用指尖描摹了一遍这三个字的轨迹。

    一遍,两遍,三遍。

    越是描摹,越是难舍。】

    魏婴,你可知,我也曾有数次彻夜难眠,也曾抱着白兔追忆过往事件,也曾握着仅有的一二物什反复在心中描绘你的容颜,也曾后悔于你言语相激、各自分散,更也曾……难过,却从未要舍。

    不要后悔,你的恣意妄为,我都甘之如饴。

    ……

    读着读着,此时的魏无羡竟油然而生了些心酸,又觉着从方才起,被他靠着的蓝湛就老僧入定似的一言不发,忍不住试探道:“蓝湛,你听见了没,‘我’……舍不得你!”

    蓝忘机已经缓和了的手臂自然收了紧,“不用舍。”

    众人:……都知道我们很碍事了行了吧(?`⊿′)?

    【忽然,他听到一阵嚓嚓声响…绕过墙角一看,竟看到一个黑衣身影扒在墙上,拿着一把锉刀,正在全神贯注地铲平墙上的涂鸦痕迹。

    魏无羡:“……”温宁一回头,满面白灰,道:“公子,你怎么来啦。”

    魏无羡道:“你在干什么?”“哦。”温宁道:“我看蓝公子写了好多,明天这边的人醒来看到,估计会给人家添麻烦,所以我先擦掉一些……”顿了顿,他奇怪道:“蓝公子呢?”魏无羡低头道:“他休息了,我出来随便转转。”

    温宁觉察他情绪不对,停下了动作,道:“公子,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朝魏无羡走近几步,忽然一怔,连连倒退。魏无羡一愣:“你又干什么?”

    温宁像是吓到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怎么!”

    魏无羡一看便知道他是窘迫了,无意间扫了一眼,发现自己手腕上有几道红红的指印,是蓝忘机抓着他往床上压的时候留下的。碰碰嘴唇,也还微微有些红肿。当时他们神志不清地抱着在榻上滚,恨不得揉作一团,蓝忘机更是在他身上又咬又啃,想必颈间也是精彩得很。若是温宁脸上有血色,估计现在脸已经红得要淌出血了。】

    脸上要淌血的何止温宁。

    河蟹到底是为什么从爬过还不清楚吗?

    清楚是清楚了,只不过看看已经面无异色的魏无羡,瞧瞧状若不动如山的蓝忘机,现在已经换成在场其他人想挖个洞钻进去了。

    蓝忘机:……

    魏无羡:温宁怎么回事,这么干脆利落地给揭穿了?那避音符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

    <后缀>

    在这石破天惊的事实面前,蓝启仁是已经真石化了去,眼神死得很彻底,仿佛下一刻便能翘个辫子、与世长辞一番。

    蓝臣:“叔父……叔父!”

    魏无羡:“温情在坐那干什么马上扎一针过去啊!!”

    温情被喊得翻了白眼,甩手飞了一针,又起身过去检查了一番,“气急攻心罢了,这种事还是要老人家自己看开才行。”

    于修者来理应是正当壮年的老人家蓝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