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天涯海角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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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

    喻笙走的这一天,只有秦浅和秦初两个人去送她。

    是喻容怕自己临到跟前儿又舍不得了,不让喻笙走,所以就索性没有出门。

    “过去了,有什么事一个人不好处理的,一定要跟我联系。”秦浅一再叮嘱,“还有我给你的那几个号码,你都可以存着,要是遇到不好告诉家里的事,你直接找他们。”

    “这些朋友,我都过招呼了,放心,都是自己人。”

    “安啦!”喻笙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拜托,我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架斗殴的,怎么的我就那么不省心似的。”

    “对了,还有一个你要注意。但凡你去,就不要你去过嵘城,也不要讲你认识秦浅、秦初和秦觉。”

    以前意大利不会有什么,但是经过奥兰多的事之后,还是给喻笙提个醒的好。

    面对喻笙疑惑的眼神,秦浅,“具体的事情,等我之后邮件给你。你就是这样记住就好。”

    “行!没问题!”喻笙应下。

    她慨叹一声,“好了,我走了。你自个儿好好的。”

    “可别等我回来的时候,还孤家寡人一个。”喻笙拍了拍她的肩,“等你给我发邮件的,我也给你发个好东西。”

    她去找翟钧霖的时候,可没忘记录音这回事。

    见她离开,秦浅忍不住地叫到:“喻笙。”

    “干嘛?”她从包里拿出护照和机票,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你,还有机会和可能吗?”

    秦浅没有什么事,她皱着眉头,担忧地望着喻笙。

    喻笙只是怔了一下,眼底有一瞬间的黯然,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好好照顾自己。”

    有吗?

    也许有吧。

    如果那个男人能够与她坦诚,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有不顾一切的那种觉悟,兴许就有吧。

    她就着拿机票和护照的手又拍了一下秦浅的肩,转过身朝检票口走去。

    转身之际,她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大厅。

    她转过身,背对着秦浅扬了扬手,朝检票口走去。

    直到看到她进了检票口,秦浅才离开。

    她转身撤开脚步,看到了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男人。

    “走了。”

    秦浅上前,轻声地。

    男人这才收回目光,朝一旁走去。

    他走在前面,秦浅落后他一步跟着。

    走到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顿住了脚步,面朝落地窗望着窗外的飞机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然后再抬头眺望着窗外。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眺望着远方。

    直到一架飞机滑过轨道,飞上天空,在湛蓝的天空掠出一道划痕。

    喻笙的飞机起飞了。

    她离开了澎城,去了另一个国家。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还是没能够和她在一起。

    不仅没有能够在一起,还把她推向了更远的距离。

    湛越凝眸,一直望着天空中那道还未褪去的划痕,如同追逐着某人的身影。

    “一辈子那么长。”他。

    没关系的,他可以等。

    “万一,她遇到了另一个人,也爱她,宠她,不嫌弃,不介意,她也恰好喜欢上了那个人……你怎么办?”

    湛越望着天空中渐淡的乳白。

    他没有话,沉默着。

    怎么办?

    不会的。

    天涯海角,她都是他的。

    ……

    从机场出来,一到门口,就看见了站立在车旁的男人。

    他伫立在车旁,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仿佛再久他也会站下去。

    湛越目光掠过那道颀长的身影,侧脸看了秦浅一眼。

    了句“你忙”,就上了旁边的林肯。

    男人站在原地,望着她,没有上前,但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也从未移开。

    程惜从旁边的车下来,走到秦浅的身边。

    不过她没有催促,只是等在一旁。

    “程惜,你先上车。”

    秦浅抬脚朝男人走过去。

    “喻笙告诉你的?”

    男人点头,“她她今天出国,你会来送她。”

    现在秦浅的行程属于绝密,除了程惜,和一些固定的绝对必要的行程,没有人知道秦浅下一刻会去哪里,一个时后又在哪里。

    就像喻笙今天出国,如果不是喻笙的,也没有人能够知道。

    哪怕知道他们关系相近,也不一定会来送。

    男人开车门,抬了抬手。

    秦浅抿唇顿了一秒,弯腰钻了进去。

    翟钧霖跟着上车,车缓缓启动,朝前行驶。

    两人一路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话。

    秦浅没有问,要去哪里?

    翟钧霖也没有他们的目的地。

    秦方就开着车,像是随意地在澎城没有目的地地逛着。

    秦浅看见,在这段时间里,秦方已经绕着这个广场的开了两圈了,这是第三圈了。

    因为这是她第三次看到了广场前喷水池前的那个雕塑。

    她没有开口点破,翟钧霖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甚至再心底深处,都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这样绕下去,久一点多好。

    倒是一直跟在后面的程惜被转懵了,不明白前面的这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什么时候有空……带秦初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也不知道是转的第多少圈,翟钧霖缓缓开口。

    “好。我会和秦初的。”

    她数着窗外的路灯,“你什么时候有空,确定好时间,我会派人送他过去的。如果你想留下他住几天,也可以。不过需要池家的管家陪同。”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她会送秦初过来,什么时候他有空,就把秦初送过来。

    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不参与。

    翟钧霖沉默思忖了片刻,最后了一句,“好。”

    顿了顿,“你要去哪里?回池家,还是……?”

    “没关系,你让秦方靠边停下就行。”池家的规矩,她自然是不会忘的。

    如果一起出来,除非是他们做主子的安排管家去做其他的事,或者直接让管家离开,不然管家会一直跟在身边的。

    她刚才和程惜的是,先上车。

    所以不用秦浅再嘱咐什么,不管翟钧霖载着她去哪里,程惜都会在后面一直跟着。

    不等翟钧霖什么,她直接道:“有人会来接我。”

    几秒后,又还补充到,“池家那边,你不要去。如果你想秦初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叫人送他出来。”

    毕竟翟钧霖的身份特殊,作为她的前夫,出现在池家,会掀起多少暗潮汹涌。

    翟钧霖没有什么,鼻音浓重地低低“嗯”了一声。

    闻声,秦方了一个转向,把车停靠在路边。

    等秦浅下了车,秦方都没有熄火。

    听到翟钧霖:“等一会儿。”

    知道男人是想等看着秦浅离开,秦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翟总,秦……池姐的车一直跟着我们。”

    男人深沉的眼眸微闪,回过头,刚好看到秦浅走到后面的路旁,一辆车慢慢驶过来,停靠在她跟前。

    车停稳后,是程惜下的车,替她开车门,才坐进去的。

    一举一动都优雅又沉静。

    差距。

    翟钧霖紧锁着眉头,又想起了之前秦觉在病房和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

    当晚,秦初就和翟钧霖约好了第三天一起吃饭。

    只因为翟钧霖跟秦初听了,这一天秦浅没有什么重要的应酬。

    一大早,秦浅就叫袁逢把秦初给翟钧霖送了过去。

    然后她去了一趟礼服店,去试穿定制的晚礼服。

    池宅。

    “送过去了?”老太太手中捏着佛珠,一下一下地拨着。

    “送到了。袁逢一直跟在旁边。”桂妈回答,又道,“看来少主做什么都是心里有数的。”

    “心里有数。”老太太一声低喃,叹了一口气。

    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事事心里有数,挺好的,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把池家交到她身上,她是可以完全放心的了。

    只是……她分得这么清楚,想得这么周到。

    为池家,为秦初,为翟钧霖……可是为她自己呢?

    尽管她知道秦浅不会跟池薇一样……秦浅这个孩子的韧劲儿比池薇强。

    池薇是从一开始就成为了机械化的继承人,可以从来不曾经历过风雨。

    所以一方面在她的高强度压力下,身体出现了状况;另一方面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事情,所以在自我调节上,没有办法寻求到一个良好的解决方法。

    秦浅这孩子……经历的风雨与坎坷,虽然只有二十七岁,可林林总总相加,老太太都不敢会比秦浅多。

    已经不会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崩溃的了。

    她是所有人眼中最优秀的继承人,却……始终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归宿。

    秦舒语有池玉国。

    可是她……也许可以有,却不敢拥有。

    一个人孤军奋斗有多么的寂寞,没有谁能够比华秀莲清楚。

    沉默良久后,老太太吩咐桂妈,“叫个人过去候着。”

    跟着老太太这么久了,桂妈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哎”了一声,转身去安排。

    下午的时候,秦浅和老太太下了几盘棋,然后一边插花一边谈论确定了一下过几天的宴会相关。

    确认完之后,老太太的插花也弄好了,剪断一支铃兰,斜斜地插进白瓷花瓶中。

    她的目光越过花瓶,隔着那支铃兰,落在了秦浅的身上。

    一如对这瓶插花的满意,对秦浅这个继承人也是尤其的放心。

    “笃笃”两声敲门,然后才拉开了花室的门。

    只见程惜上前,在秦浅耳旁低语两句,指了指手腕的表。

    秦浅垂眸思索了两秒,转头和老太太:“初该回来了,我去接他一下。”

    她也没有想过要瞒着老太太翟钧霖来,秦初去见他的事。

    反正瞒也瞒不住的,现在老太太也是应该知道的。

    只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透而已。

    老太太浑浊的眼眸轻闪,点了点头,“好。去吧。”

    告别老太太之后,秦浅才出的门。

    “他们在哪儿?”秦浅坐上车后,才开口问。

    “现在还在饭店,翟先生,如果您不去,他就带少爷去下一个地方了。”

    “下一个地方是哪里?”

    他有什么地方,不能带秦初去的?

    程惜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会所。”

    闻言,秦浅脸色微微僵硬。

    见她脸色不好,程惜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

    “不用着急,慢慢开就是。”

    程惜闻言,往后看了一眼,秦浅整个身体往后靠了靠,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权衡之下,程惜减缓了一些速度,但比刚才也快了一点。

    车平稳地前进。

    车到了饭店,秦方一直在门口等着。

    一见到她,秦方就立马上前领着她朝里头进。

    谁知秦浅直接越过他,径直朝着那个雅间走去。

    看得秦方目瞪口呆,后来随即一想,也是,她现在是池家的少主,在哪里吃个饭,随便叫人一查就知道了。

    他默默地跟在秦浅身后,在快到雅间的时候,快步上前给秦浅推开了门。

    她进门的时候,翟钧霖和秦初正在此甜点。

    秦初吃得开心,翟钧霖坐在一旁拼拼图。

    家伙喂了自己一勺后,探过脑袋来看一眼翟钧霖的拼图,又给他在拼图块儿里挑了挑,拿一块差不多的出来给男人看,是不是对的。

    这一幕倒是十分的温馨又和谐。

    秦浅的脚步顿了一秒,才继续朝前。

    “秦浅!你来了?”

    秦初看到秦浅来,开心地和她招呼。

    然后捧着跟前的慕斯蛋糕上前,递给秦浅你,“这个蛋糕挺好吃的。你尝尝!”

    秦浅弯下腰吃了一口,“好吃,下次再带你来。”

    “好!”秦初立马笑着点头,“下次也带爸爸来。还吃这个!”

    秦浅张了张嘴,想好,但是却没出口,硬生生改成,“去玩儿吧。”

    她走到翟钧霖身旁,看着他专心地拼着拼图,头也没抬。

    秦浅深呼吸一口气,一把抢过男人手上的拼图,摆到拼图中,然后把那旁边的碎片全都摆好。

    眼睛像是雷达似的扫描一遍,然后迅速地,就用了不到半分钟,就把剩下的全部拼好了。

    留下翟钧霖望着如此迅捷的速度,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好一会儿。

    这……

    翟钧霖感觉自己好像被碾压了一样,可是又不得不服气!

    “拼图拼好了,我们点正事吧。”

    秦浅把拼图推到一旁,“什么事?”

    男人敛起心神,看了一眼认真吃蛋糕的秦初,压低嗓音,“我知道你很爱秦初,他也很爱你,但是你也应该为秦初考虑一下,他不适合呆在池家。”

    “你也很聪明,也应该明白,他在池家,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有没有真正的想过,他在池家,对他来究竟是好与不好……”

    “所以你觉得呢?”

    “现在我在澎城,如果你真的没有精力照顾他,可以送到我这里。你要是想他了,随时都可以过来看他。”

    顿了顿,翟钧霖又强调了一下,“池家太过复杂,初更适合单纯一点的环境。”

    “不用了。”秦浅冷声拒绝。

    男人话落,和秦浅拒绝之间的空隙不过一秒。

    翟钧霖怔了一下。

    不等他反应,就听见秦浅继续:“你在这里也是暂时的,就不要折腾初了。有这段时间,兴许他都已经适应了。”

    “我并不只是算暂时在这里,我准备在这里长期发展。”

    “长期是多久?”秦浅沉着脸问,“难道你能在这里一辈子?”

    翟钧霖望着秦浅绷起的神情,敛起神情,望着秦浅,正经又认真:“你可以,我就可以。”

    意思很明显,简单又直白。

    饶是秦浅,也没有办法再逃避。

    “翟钧霖。”秦浅直呼其名,“如果是为了泰峰,无可厚非。但如果是为了我,大可不必。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绝对不可能。”

    栖心 :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