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由一猛地噎住了。

    “是这样吧。”日向由美, “你看，按照你的法，你的力量来自于大量白眼的聚合, 而我的瞳力远超常人地强, 那我把你的瞳力与我合二为一, 安回我自己眼眶里，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吗？正好你已经替我把前期工作都做了, 我既不用自己动手杀人, 也不用被看不过去的人追杀，只要坐享其成就好——这听起来很不错啊。”

    日向由一终于安静下来, 就那么看着她, 她也看向日向由一。两人对视了足有十几秒, 日向由一才再次开口：“不、你不会。”

    “你是那种我最讨厌的人。”日向由一，“你既不理解力量的美妙、也感受不到权力带来的快乐，平凡和庸碌就是你一生所求，所以只会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真奇怪啊, 你居然是这种人，你这种人居然有能够与我相抗衡的力量，我可真没想到。”

    日向由美站了片刻才：“你怎么知道我体会不到？”她忽然一脚踢在日向由一心口，把他已有愈合趋势的心脏又一次踢碎。

    “也许我只是个庸人，但你，又无知、又傲慢。”日向由美，“瞧不起别人？结果你死在你瞧不起的人手里。”

    “还有，与你相抗衡？”日向由美冷笑了一声,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

    “你知道的，我把外道魔像制伏放在了汤隐村。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很不信任轮回眼对它的控制力，所以——”

    她轻声：“所以，从我离开汤隐村的第一天起，我就分出了有我一半力量的影分身留在那里。每天晚上，我会用飞雷神回到汤隐村解除影分身再重新分出来一个。你以为你面对的就是全部的我？”

    “与你相抗衡？”日向由美冷笑道，“即使是现在这个只有一半力量的我，即使没有满月和飞段，你以为你能战胜我？唯一让我顾虑的，只不过是来自于二代火影发明的飞雷神罢了——因为我怕你胆如鼠，躲着不敢出来见我。”

    “现在，”日向由美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日向由一，“不管是白眼还是外道魔像，还有那个麻布依，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出来吧。”

    日向由美是提着日向由一的尸体回到木叶的，她一眼就看到已经恢复了平常样貌的飞段，还有周围忙忙碌碌奔走着、又要救灾又要传达三代火影命令的木叶忍者们——之前日向由一制造的陨石群到底还是落下来了几块，幸好不多，也没落在居民密集的区域。

    三代火影看了看她，和被她抓着背上衣服，整个人面向大地软软垂着的尸体。

    “这就是你哥哥？”

    日向由美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胡言乱语：“嗯、是啊，对。”

    野原琳迅速抬头看了宇智波带土一眼，宇智波带土只是低着头在一边给她下手让她给飞段缝合，就好像他脸上的面具连他的耳朵一起遮住了，什么也听不见似的。得亏野原琳一直跪在飞段旁边，背对着众人，才没露馅。

    日向由美扔下日向由一的尸体，看看飞段那边不用自己帮忙，又问依然只有一颗水做的头颅的鬼灯满月：“我能做点什么？”

    鬼灯满月歪着头似乎是想了想，那滩水里又伸出一只水做的手：“帮我补充查克拉平衡一下自然力量。”

    日向由美点点头，单膝跪在旁边握住了他的手，三代火影追问道：“那么其他人呢？袭击木叶的同伙？”

    “没有了，”日向由美，“都是他的影分身。”

    用影分身一个人撑起四赤阳阵吗。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是确定的这一刻，三代火影还是不由得感到心惊，日向一族，如果只有日向由美一个也就罢了，且当她是天赋异禀、血脉返祖或者随便什么乱七八糟的，但是又出来一个，又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三代火影忽然想到，日向由美本来的实力虽强可也在常理范围内，是在摆脱了笼中鸟离开木叶后，才逐渐向着他所不能理解的高度飞去的，当然中间种种匪夷所思的经历也起了很大作用——就连同样去过魔界的野原琳，现在眼看着也要步入木叶顶级强者的行列了。

    而这个日向由一，既然流落在外，当然没有笼中鸟——难道笼中鸟不仅是日向宗家维持地位的工具，也同样是限制分家潜力的缰绳？

    若果真如此，日向一族的下一代可都已经没有笼中鸟了，还有已经被封印了笼中鸟的日向穗经土和日向宁次。三代火影想着这些，几乎忘了质问日向由美为什么把她的敌人引到木叶来了。

    可是木叶的顾问没忘，转寝春的手杖一敲地面，厉声问道：“泉影！你不解释一下为何故意将你的敌人引到木叶来，是要与木叶为敌吗？！”

    日向由美瞟了她一眼，并不算出声，她要是真张嘴，恐怕语气就不太友好了，刚坑了木叶一把，就别当面给人家脸色了吧。

    三代火影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拦住了转寝春，幸好另一个强硬派水户门炎不在，否则这场面才要更加好看。

    “好了春，”三代火影招呼自己的老伙伴，“你去看看东边训练场受灾的情况，督促他们做好损失统计报给我，这边就不用这么多人了。”

    转寝春瞪了他半天，到底不能在外村面前跟火影吵架，最后终于一甩袖子，带着绝大部分人呼啦啦地走了。

    三代火影被一袖子甩到身上，苦笑了一声，倒也不介意，几十年了，她一直是这个脾气。只是日向由美原来在木叶的时候脾气倒好，现在可是真不行啊。

    再问是肯定要问清楚，但也没有春那么个问法，要是日向由美张嘴就“没错我要与木叶为敌你待怎样”，那木叶能怎样？立刻掀起一场大战吗？

    别看汤隐村这儿血糊糊地躺了一地，日向由美一个人就很够木叶呛了，再加上那个身份可疑的阿飞。

    三代火影想，宇智波止水只看着这个阿飞眼熟，也没怀疑他是谁，不知道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不想？

    “那么泉影，刚才你回避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吗？”三代火影问，“这个阿飞是谁？这个日向一族的人认识他，而且在将要叫破他身份的时候被你断，看来他与木叶有关？”

    “就是浪忍啊。”日向由美握着鬼灯满月的手，都没往三代火影那边看一眼，混不在意似的，“怎么，木叶已经管到外村能不能收留浪忍的地步了？”

    “如果只是这样，木叶当然不会管。”三代火影追问道，“但是如果与木叶有关——”

    “没关系吧。”日向由美，她回头看了一眼宇智波带土，“你跟木叶没关系吧？”

    宇智波带土立刻：“没错没错，人家是第一次来木叶呢！”

    日向由美略觉恶心地撇撇嘴，但还是回馈给了三代火影：“看，他没关系。”

    三代火影都气笑了。太嚣张了，真的，原来单知道日向由美又嚣张又会气人，但到底印象还停留在她二十来岁的时候，不知道现在的日向由美故意气人的时候已经到了这地步了。

    但是她执意不，三代火影还真没办法，除非他能自己猜出来。

    想想看，当时这个人是怎么的？三代火影一字一句地回忆着，他“对我们来，没有什么比眼睛更重要”，对以眼睛为血继限界载体的日向一族来确实如此，但他这个“我们”，指的究竟是他和日向由美、还是包括了这个阿飞呢？

    这个阿飞当时立刻答话，更像是那句话里也有他。

    日向由一又“你们家的人总叫我搞不懂”，那么阿飞肯定不是日向——难道是宇智波？

    三代火影豁然而惊，怪不得止水他看起来眼熟却不是谁，是认不出还是不想？

    三代火影一双老眼如电般射向戴着面具的宇智波带土，看得宇智波带土鹌鹑一样埋着头，只顾着给野原琳递药递针线，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一般。

    正给飞段缝合伤口的野原琳看了宇智波带土一眼，手上的针线渐渐缓下来了。

    该怎么办呢？她想。她当然是要维护火影和木叶的，但在将另一个世界的千手扉间和宇智波带土身份保密的问题上，她和旗木卡卡西意见是一样的。

    或者当世知道这件事的人中各个人品可信，没有人歪主意，但后世呢？只要留下一点记录或者痕迹，等待着日向一族的就是与另一个世界同样的灭顶之灾，这样的诱惑摆在眼前，有几个人能克制住自己？

    三代火影还在继续回忆，当时日向由一刚了一个字影分身就被散，他“obi”，这是哪个字的发音？这个阿飞是“tobi”，所以是……obito？

    三代火影低声道：“带土？”

    一片寂静，无人应声，仿佛世界都静止了。

    直到站在三代火影身后的宇智波止水忽然伸手拉过三代火影，翠绿色的查克拉从他身上腾起，形成了手执螺旋长剑的须佐武士，将他和三代火影两人包裹在其中。

    鬼灯满月忽然开口：“可以了。”

    日向由美松手站起来，地上那滩水便慢慢聚拢在一起，重新化为了人形。

    “我已经可以继续战斗。”鬼灯满月。

    “不用这样吧。”一直好像隐形人似的站在三代火影身后另一边的旗木卡卡西忽然出声，“我想这只是一点误会。”

    “什么误会？卡卡西……前辈，”宇智波止水，他甚至像是当上族长之前那样客气地称呼旗木卡卡西，“你是，我都看着带土眼熟，而你和琳前辈却装作没有认出他来，这件事是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