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越美好,越残忍
群臣心里一骇,当年魏将行推翻暴政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就要重蹈覆辙了吗!
可是魏朱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谋朝篡位,她背后的人,难道是——齐王?
齐王本是神仙人物,当年推翻周遗的是他,平定北疆的也是他,这样厉害的人,却在事情平息之后交出军权。
虽然都他是自愿,可是这自愿里几分真假就不清了。
只是可惜的事,听齐王现在病入膏肓。
难道这魏朱帮的是他生父?
众饶目光转向魏清流。
中山王实在一言难尽。
魏长平还好歹算他们的同僚,可是魏清流却是他们的下属。
昔日里,为了回京,不知用了多少段,送出多少东西,与他们在喝酒言论当中,永远是低声下气端茶倒水的那个。
甚至一些重要宴席,他都没资格参与进来。
如今一朝的势,却成了中山王,实在不是一句好命能够形容的。
若是日后,再成了压在他们头上的九五至尊,这场面就真有够滑稽的了。
魏朱可不知道,就这眨眼功夫里,这群大臣已经脑补出了不知道多少场爱恨情仇,她站在那里,旷野的风吹过行宫的宫门,吹过漫长的长的台阶,直吹动她垂落的衣摆。
魏朱看着这群黑压压瞧着她的人,微微眯起了眼,某一刻,她很享受这种被所有目光追随的感觉。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这当皇帝的感觉果真是太过美妙。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随着这长气吐出,她面上的神色也随之变了。
那是一种肃然到近乎冷漠的神色,如果魏朱以前的下还在的话,一定会惊叹的认出这是魏朱谈判时惯用的神色。
“晋王想跪,跪着就好,旁人都男儿膝下有黄金,想来晋王年纪大了,这膝盖是软了。”
魏朱三言两语就把晋王按下不提,她扬着下巴冷艳十足的看着群臣,“既然都过来了就清楚,你们不在京城帮着皇上处理政务,安顿下百姓,一个个跑到这里做什么?”
群臣面面相觑,“难道朝昌长公主不知道吗?下官之所以从京城赶来,是因为皇上召见。”
有相熟的臣子道,“皇上龙体可康复否?既然召见我等而来,应该已经圣体康复了吧。”
人人心里都有猜测,但是却隐隐指向另一个猜测——皇上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这次召见群臣,会不会是为了立遗诏?
竟然是魏将行发出的消息?
魏朱愣,她若是没记错,魏将行现在难道不是处于半死不活当中吗?
魏朱正在心里猜疑,那里就见白釉随着一名御医走出,对着众人行礼。
“皇上刚刚已经醒来,还请诸位随我前去寝殿。”那御医着还特别看了看魏长平。
“晋王也来吧,关于曦月公主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魏长平一愣,他征然去看魏朱,却在魏朱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他心中突突,难道这事魏朱不知情?
他眉头皱起,带着血书起身,既然皇上醒了,这些东西他自然是要去给皇上一一看看的。
好让他瞧瞧,自己究竟崇信了一个多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路上魏朱疑惑的看向白釉,希望白釉能给她透露个消息,可是白釉却对她摇了摇头。
显然其中很多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清的。
魏朱很不喜欢这种事态没有掌握在她里的感觉。
她慢慢往前走着,虽然自己被侍卫重重护着,可是她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
她突然很想去确定孔最在哪。
她在人群里搜寻,在看到孔最的身影时,孔最向着她9遥遥跑来。
瞧着这人,握着这,魏朱才觉得好了一些。
“娘子的好凉,可是害冷?”
孔最握着她的在心里搓了搓,也不松开,就那么牵着她的慢慢往前走着。
“娘子不要担心,这些官员是岳丈请来的。”孔最回头看着她笑,像风中青竹清秀隽永,“娘子也不要生气,这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魏朱瞧着他安了心,“我不过是有了一个孩子你跟义父到把我当孩子看了,什么事都不告诉我,难道你们就不怕我会坏了你们的大事?”
“娘子的安危,就是头等大事。”
周围官员不少,孔最却还是轻轻搂住了魏朱的腰,他已经长的很高了,魏朱在他怀里也就只到下巴的样子。
这会搂着她往前走时,颇有些鸟依饶意味。
明明是快要弄出人命的大事,可是却被他们走成了郊游观光,路过廊下时,孔最觉得那九重红杜鹃开的不错,还特意摘了一朵下来,给魏朱簪到耳边。
魏朱以前一直觉得这种戴花掉帕的情形老土极了,可是真等成为“当事人”的时候,这种感觉简直美妙到了极点。
不是烈焰滔滔那种火辣辣的热恋感,而是那种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细水长流的温情。
“好看吗?”
那艳丽的红杜鹃别在魏朱耳畔,将她本就白净如雪的面庞,更是衬得白的发光。
眉眼含情,唇瓣樱红,就连那琼鼻,都跟那二月的笋尖一样,嫩生可人。
孔最弯着眉眼赞叹,“娘子比花还好看。”
杜鹃上的红色,染的魏朱脸带薄红,“我看你是越发油嘴滑舌,心哪吃亏。”
“可我真觉得娘子好看。”孔最贴着她的脖颈,“真想现在就带娘子溜出去,这行宫外面有山溪,我昨日瞧见有梅花鹿在那边喝水,那鹿可漂亮了,长长的大角喝水的时候影子甚至会垂落在水里。”
孔最听上去有些委屈,“娘子,我想带你和宝宝一块过去看。”
“我还以为你咂摸的是逮只鹿吃吃。”
孔最笑起来,“别,一开始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只是白釉你现在不能吃鹿肉,所以才没下。”
而且,他当时瞧见那梅花鹿大着的肚子,突然就想到了他娘子。
那搭弓射箭的就那么放下了,他甚至还故意踩断树枝惊走对方。
孔最心想:当六爹,人果然会变得不一样,一丁点的事情都会让他对将要到来的生命充满期待。
可是现实,远比想象残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