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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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在她离去后,书案后的人硬生生地折断了手中的玉笔。

    因为太过大力,碎玉尖刺破了他的拇指,殷红的血就这么顺着手指蜿蜒淌了下来。

    而裴瑾琰却是依旧面色淡然,仿佛那指尖淌血的并不是他一般。

    陆家,在这一天里费尽了心神的陆苒珺疲惫不堪,还不到晚上,她已经梳洗妥当早早地上了床准备歇下。

    许是知晓她的心情不佳,屋里伺候的人皆不敢弄出声响,就怕吵了床上的人歇息。

    可东篱知道,虽然看似呼吸平稳,可陆苒珺并没有睡着。

    拿了针线坐在脚踏上静静地缝制着香囊,细微的声音与床上清浅的故意连成一片。

    许久之后,终于一声叹息传来,陆苒珺睁开了眼睛。

    东篱一顿,道:“是奴婢吵着姐了吗?”

    “不,是我自己心不静罢了。”她侧过头看着她,“什么时辰了?”

    “快两更了。”

    “是么,这么快啊……”

    陆苒珺垂眸,他,应该会来吧!

    坐起身,薄被从肩上滑落,里头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更显得她柔弱无骨。

    墨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复杂的眸光。

    “姐要喝茶吗?”东篱见她起身,给她垫了个大引枕。

    陆苒珺摇头,“替我更衣吧!”

    “姐?”东篱惊讶地望着她。

    陆苒珺却没有解释,见此,东篱也不得不听她的吩咐,替她寻了件雪缎料子的冰蓝色银纹长裙。

    一头青丝也就这么披散着,毫无点缀。

    坐在炕上,从窗子望去,天空中的皓月正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犹如……他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东篱看了眼陆苒珺,轻声走了过去开门。

    “四姑娘,主子有请!”来的是老五,一身黑衣带了些凉气,目光朝着陆苒珺望去。

    东篱抿唇站在一旁,直到陆苒珺走过来,出了门她才跟上去。

    熟门熟路地离开侧门,陆苒珺闲庭散步般地走到巷子里,上了熟悉的马车。

    里头,如从前一般端坐着某个人,玄色的袍子将他原就冷漠的面容更衬得冰冷了些。

    见她进来,他抬眸,“苒苒!”

    陆苒珺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坐下,回应他,“嗯,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么?”

    裴瑾琰眯了眯眸子,“是有些问题要问你,希望苒苒能解答一二。”

    “修之要问,苒珺知无不言!”

    面对她这般淡然的模样,裴瑾琰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忍耐竟然会有破功的一天。

    压下心中的不适,他道:“听你定下亲事了?”

    陆苒珺垂着眸子,嘴角轻轻荡起一抹笑意,“嗯,大抵在八月里吧,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是苏恒吗?”

    “嗯!”

    “他很好吗,或者,他比我好吗?”

    裴瑾琰盯着她,这番话出来,今后就不一样了,如同被捅破了的纸包不住任何东西。

    陆苒珺心思复杂,面上却还是未曾泄露半分,她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而我亦有使命,修之也该清楚吧,你我都是这种人。”

    “那又如何!”

    “既然身在这个漩涡之中,又怎能独善其身,身外之物不过是装饰罢了,或者是达成目的的一种途径。”陆苒珺着,自嘲地笑了笑,“修之,对于我来,感情这种东西是个多余的存在,我,的确没有办法给任何人,所以,趁着还早,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并非毫无感情?”裴瑾琰突然的发问让得陆苒珺怔在了那里,片刻后,她抿唇淡淡道:“至多只是欣赏罢了,其他的并没有,所以抱歉了!”

    “呵……”裴瑾琰冷冷地看着她,靠在车厢上,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可笑。

    自以为是地以为她与自己一样,彼此都是不同的,自以为是地以为,心动了。

    可现在看来却是个笑话罢了。

    “陆苒珺,这么来,你没有感情那么与谁联姻都无所谓吧?”裴瑾琰扯起嘴角,目光已是冷淡漠然。

    陆苒珺皱了皱眉头,“并非如此,与苏家才是最合适的,侯爷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陆家与裴家是不可能的。起来,程姑娘对你倒是一片痴心,侯爷不应该辜负了才是。”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冰冷的声音再不复从前,陆苒珺抿唇,知道自己这次是惹恼了他,是以也没再多,只淡淡道:“那我回去了!”

    完,她已经起身准备离去。

    裴瑾琰攥紧手掌,只觉得心间一股怒火突地就窜了上来,不待他多想,手已经拉住了她,微微使劲便将她带到了身边,圈在车厢上。

    陆苒珺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回过神后,便淡下了眸子。

    “我以为,侯爷不至于如此冲动,毕竟我们还是所谓的盟友!”

    裴瑾琰一愣,她这是提醒他了,即便不是那种关系,也还是盟友。

    呵,真是可笑。

    他终归还是放开了她,淡淡地收回手,道:“你走吧!”

    陆苒珺垂眸,起身下了马车,她不知道,倚靠在车厢上的一直在看着她。

    不曾回眸,不曾停留!

    看来,他真的是想多了。

    陆苒珺带着东篱往回走,一路漫不经心,手腕上的余温似乎还存在般,烫的她心间有些不适。

    吐了口气,她道:“我应该是个坏人吧!”

    东篱侧目,温柔地摇摇头,“不,姐这样才是为了侯爷好,况且像安远侯家那样的人家,想要联姻的人多不胜数,侯爷总不会吃亏的。”

    “你的是,”陆苒珺轻笑道,这样也好,斩断了这些莫名的羁绊,她才能一门心思地去做自己想做的。

    不必日后愧疚,这样很好!

    翌日,陆苒珺便从陆镇元拿了能拿的消息让老五递到了侯府。

    面对她时,老五从前那活泼的性子也安静了许多,吞吞吐吐地不知该如何话。

    陆苒珺却是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查看着从江西府寄来的信件。

    老五撅了撅嘴,抱着胳膊道:“四姑娘,我家主子以往从未喜欢过哪个姑娘,就连后院儿都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