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A+A-

    /展信佳。

    最近还好吗,太宰君?生活顺不顺利?写书的灵感有没有枯竭?我与鹰翔太都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喜欢吃蟹肉罐头没有问题,但是天天吃却很不健康。

    上回的来信我已收到,听闻你转校至雄英,即便是出于保护的缘故,我依旧觉得十分惊奇,纵使知道太宰君不是什么坏人,似乎也与英雄不太搭边,也别怪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宰君不是君子,一想到你进入英雄的苗圃,我就想你是不是又萌生出了什么糟糕的主意,这段时间我会密切关注新闻,看东京是否有大变。

    再我自己,九州的生活已经走上正轨,学校的课业并不很辛苦,但多年以来头次感受校园生活,确实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男女同学间的相处也令我感到新奇,发生了些好事,也有不少坏事,等假期到东京后我会一一向您叙述。

    福利院那里,还要感谢早川姐从中点,在她转学至九州后,我们又有几次短暂的交集,在媒体如蝗虫一般蜂拥而至以前,福利院便改头换面,藏在了隐蔽之处,孩子们的生活依旧平静,没有受到影响,我于假日常去福利院做义工,心情分外满足。

    由于此次并非寄送书信,而是将几件事写在明信片上,便就此话别。这张明信片乃是福利院孩子所画,先前被有心人收购制成系列名片,所得金额尽数捐赠给福利院,望太宰君能喜欢。

    心野长枝

    敬上。/

    太宰把明信片翻过来,反面是心野长枝娟秀的字迹,多年的艺伎生涯在她的灵魂上烙下了刻印,倒不是不能电话书信交流,只是比起使用电子设备,心野长枝对书信有异样的喜爱,她偏爱文诌诌的语句,喜欢搜集各地的明信片,会制作手帐。

    明信片的正面是孩子画的鸢尾花田,笔触有点稚嫩,但很美,鸢尾花的花瓣大体上是白色的,它就像是一块白色的画布,画家在画布上留下了点点紫色与黄色的痕迹,不管怎么,这朵花安静而又洁白,非常可爱。

    看着明信片,他的心情也变好了,在书桌的抽屉中摸索一会儿,只找到了再常见不过的白纸,他的物质欲望十分低下,除了书买得多以外,一切从简。

    家里的布置十分简单,没有人生活的气息,无论什么时候他会搬出去,都没有人会感到奇怪。

    /明信片已经收到了。

    我的生活,与其是顺利不顺利,不如就是那样,每一天都无新意,做的事情无非就是上课写作,时至今日,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

    听你很适应九州的大学生活,实在是很好,学生时代是十分宝贵的,希望长枝酱能够交到一二好友,如此未来的生活也不至于太孤单。

    最近忽然有了写新书的欲望,我已经完成了几个章节故事,但这本书会写多长,收录多少个故事却是我不知道的。

    明天我准备启程去保须,望路上能一切顺利。/

    他将雪白的信纸对折,塞到信封里。

    楼下不远处有一座碧绿色的邮筒,今天早上把信封投入邮筒,五天后九州的心野长枝就会收到他的信,自从芽英志事件结束之后,他与心野长枝就用寄信的方式,慢悠悠地维持着通信。

    两人间隔了五日的时差。

    ……

    送完信之后,太宰又回回到了家里,没过几分钟,门铃响了,门外的人穿着深蓝色的统一制服,头上的鸭舌帽扣得很低,他右手提着专门放外卖的保温箱,按三下门铃后高声:“太宰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不仅是太宰治,窝在家里的相泽消太头听见了。

    他有点像夜行动物,早的阳光对相泽消太来太明媚了,于是就把窗帘拉了一半开了一半,勉强把房屋内照得亮堂,他盘着丸子头研究学生们的课外学习项目,甚至还在大桌上平摊了张大地图。

    地图上有一座繁华的城市,保须,他用红色的笔在保须上画了个的圈,而其他学生要去的学校都被细心地扎上了图钉。

    图钉细长,他又在图钉的身上绑了纸胶带,纸胶带上写同学的名字,一张粗糙的战略地图,在他手下诞生了。

    [外卖啊。]

    他听得见怪不怪,甚至没有抬头,太宰的生活作息很不好,除了吃方便食品与罐头外,就是点各种外卖,男子高中生的日常大抵如此。

    相泽消太自己也不会做饭,但他是雄英的教师,可以在食堂吃,至于晚饭多是直接从食堂包带走,这是教师的特权。

    他在看太宰一连吃了几日的外卖后,想着要不要也帮他包饭菜。

    隔壁的门开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缝外挤了进来:“我定了蟹肉粥。”

    “是这份,多谢惠顾。”

    他只勉强听见了只言片语,相泽消太觉得,不过是拿一份外卖而已,不用自己关注,就没有开房门开。

    没过两分钟听见送外卖人中气十足地喊了句“谢谢惠顾”,随后就蹬蹬蹬向外走了。

    这只是平静一日中的微插曲。

    [果然,今晚就给太宰带食堂的饭吧。]

    ……

    鹰翔太闪进太宰的房间。

    遍地英雄的公寓当然不可能没有监控,但是神通广大的波澈健早就与他计算好了,从鹰翔太换上送外卖人的服装潜入公寓的那一刻起,这里的摄像机就不起作用,放的视频也是提前剪辑好的。

    但是,想要骗过机器容易,让太宰周围的邻居不起疑心,瞒天过海却有点难,所以太宰提前点了几天的外卖,强化他“会点外卖”的形象,此外还甚至让鹰翔太控制着走路的速度与重量,在走廊上跑了好几圈,终于造出了他离开的假象。

    太宰把门带上了,鹰翔太忍无可忍地摘下挺蠢的外卖帽子,压低声音:“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他长呼一口气,“潜入英雄公寓,真是太难了。”

    “这只是个开始。”太宰笑眯眯地补充,“高官家的公馆一定比这里更加难以潜入,在初级阶段积累经验是件很好的事。”

    鹰翔太苦笑:“饶了我吧,就算是高级官员家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英雄。”他们充其量请保镖,而保镖的保护力度较英雄差远了。

    “那么。”太宰接过蟹肉粥将其放在桌上,掀开塑料盖子,浓浓的香味溢满卧室,外卖送了勺子,他干脆坐下来一边吃一边问道,“接下来翔太君想要做什么?”

    “我。”他喉头滚动,声音含糊不清,“我还是想要与英雄杀手一决胜负。”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即使没有阿喀琉斯,他也不是我能放过的人。”他,“斯坦因杀死的那些英雄,几乎都是没有犯罪,对社会有益处的,他的行为比起警示英雄更多的则是给社会带来混乱和恐惧,而且我很担心他会煽动另外一批人。”

    “极端的信念会震撼人心,无论那信念是好是坏。”他,“到现在这地步,斯坦因已经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思想犯了,他杀了太多的英雄,而且就在一次一次的杀人活动中,他越发地成长,越发地积累经验。”

    “甚至还着阿克琉斯的旗号。”

    他略有些羞耻地承认:“首先,驱使我行动的,是想要阻止他发散自己的思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以更加坚定的信念震慑住那些人,代替他。”

    “其次,我确实无法忍受,他着阿喀琉斯的旗号行动。”

    “嗯——”太宰拖长了尾音,意义不明,但他的眼神无疑是玩味的,“不错的回答。”竟然给出了赞许。

    “什么?”

    “我是,很不错的回答。”太宰,“无论是一开始想要震慑住蠢蠢欲动的人也好,还是承认自己讨厌他着阿喀琉斯的旗号也好。”他微笑着,“事实上啊,我也很讨厌无关的人捏造出自己臆想中的英雄,并且还着他的名头行事。”

    “阿喀的理念十分简单,却不是他曲解的那样。”

    [阿喀?又来了。]

    鹰翔太略感到无奈,但心里又挠心挠肺地痒着,从他们初见开始他就意识到,太宰与阿喀琉斯之间关系匪浅,他更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太宰对自己是存在着某种期待的。

    这么实在是很奇怪,他是大人,太宰是少年,但从走上反英雄这条路开始,他承蒙太宰教导,放在古代称他一声老师也不为过。

    [所以,太宰是在期待什么,希望我能够成为阿喀琉斯一样的反英雄吗?不,目前看来,他对我的期待更大些。]

    [是超越阿喀琉斯吗?但是在灯塔似背影的背后,所呈现出的究竟是怎样的风景?]

    鹰翔太很迷茫,他就像是在黑压压雾中走着的人,只能看见远处灯塔传来一明一灭摇曳不定的灯光,灯光氤氲着,像是两团盈盈的花。

    “太宰。”迷茫之中他喃喃地问道,“你与阿喀琉斯认识吗?”他又忍不住,“有什么样的过去?”

    “哎。”太宰蹲了下来,蹲在他的身前,他扬起头,那张脸该怎么,明明是在微笑着,恍惚间却让鹰翔太以为自己看见了孩童的脸庞。

    天真的暴力,他很想这么形容太宰的表情。

    “翔太君想要知道吗?”他,“那就坐下来听听吧,我与阿宏的过去。”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