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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继续, 我先出去。”

    易言话时目光避无可避的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腹肌,视线下移, 还能看到隐在浴巾下的人鱼线。

    她顿时感觉气血上涌,大清早看这么香艳的场景实在是夭寿啊夭寿。

    陆景书拎住她的衣襟, 强制她转过身来和他对视,低哑着声音问:“昨天晚上……”

    易言捂脸, 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我不记得, 全都不记得了。”

    他扬眉,往后撤开身子,避免下巴上的剃须水粘到她身上, “我还没有是什么事。”

    易言从指缝里看他,发现他表情自然,没有发怒的迹象, 默默的收回手,乖顺的站在他面前。

    其实她隐约想起一些来,但模模糊糊,记不真切。

    但, 逃脱不了一个事实——她调戏了陆景书。

    “喝醉酒现在有没有不舒服?”他垂眸睇她, 声音轻且柔。

    易言思绪卡顿一会儿,忙不迭的摇头,“除了嗓子干, 没别的了。”

    陆景书转身回到洗手台, 冲洗掉下巴上的泡沫, “洗漱吧。”

    她以为他放过她了,霎时松了一口气,刚弯下腰开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就听身后的男人状似无意的提及,“那些账,我们改天再算。”

    啥?!改天再算?

    易言顿时蔫吧,瘪嘴应他一声。

    酒店提供的早餐,并不合胃口,她吃了几口放下餐具,心翼翼瞅着他的脸色。

    陆景书低头看报纸,指腹按着页脚,忽略她炙热的视线。

    有人敲门,他刚想起身,却看到易言积极的站起来。

    门外站着一位面生的男……孩?易言和他大眼瞪眼,半晌,那男生反应过来,立刻九十度鞠躬,格外有眼色的:“师母好。”

    易言被他洪亮的声音惊到,不自觉后退一步,陆景书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话语中掺杂几分可闻的笑意,“这是我学生。”

    学生的视线从两人身上兜转,挠头问:“老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易言绝望的闭上眼。

    一定是被误会了。

    “下午几点的航班?”陆景书侧身让他进来,之后松开揽住易言肩膀的手,牵她进去。

    易言回神,“你要回去了?”

    “嗯,”他颔首,手指揉捏她的手背,像是把玩一件珍贵的玩具,“剩下的半个多月,自己在这可以吗?”

    易言鸡啄米似的点头,“我是成年人啊。”

    尽量缩自己存在值的学生默默后退几步,为什么师母看起来比他年纪还。

    他一动,陆景书的眼风就扫过来,温度霎时冰冷了好几个度。

    学生欲哭无泪,温柔什么的,真的是留给意中人的。

    “啊,陆老师,我去收拾行李,待会儿再过来!”他心虚的跑路,速度快到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在门口。

    易言愕然,轻声问:“你们接急诊的时候有那么快?”

    陆景书牵起她的手放到唇畔,低笑几声,“如果他敢在接急诊的时候用跑的方式,我会给他判不及格。”

    他清浅的鼻息铺撒在手背上,让她不由得僵直脊背——昨天晚上的事情尽数回忆起,她大胆的把他的衬衫从腰带里抽出,意图不轨探进手去,到最后箭在弦上她又停下。

    指尖燃着了一簇火苗,要把她灼烧似的,火势不断的蔓延。

    陆景书漆黑的眸子缀着细碎的光,他俯下.身与她四目相对,用一贯引诱的口吻询问,“易言,亲过了,摸过了,是不是该给我转正了?”

    她被他盯的避无可避,舔了舔干涩的唇,幅度极的点头,“昨天晚上,你损失不,算是公费报销。”

    兴许是这个姿势太别扭,他直起身,揽住她的腰顺势将她纳入怀中,“有半个多月抱不到了,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话习惯带轻微的儿化音,呢喃在耳畔,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易言乖顺的垂下眉眼,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

    陪陆景书吃完午饭,易言回到自己房间,开电脑将临时给沈思年加的戏份发给顾一生。

    编辑催她的书稿,她装死挣扎几分钟,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见躲不过,索性接起。

    “昨天好给我的万字呢?”

    易言跟着柒柒时间长,早就摸透她的性格,现在语气不善,需要尽量顺毛。

    “剧组临时出去玩,推不掉。”

    那端传来一阵冷笑,“你引以为傲的职业道德呢?”

    “被我吃掉了。”她认怂。

    “你真有胆承认。”柒柒翻了个白眼,平息怒火后细声细气的询问,“那什么时候交稿?”

    “你定吧,我随意。”——不能反驳,只能听从。

    “就明天吧,希望明天下班前,我可以收到你的文档。”

    言罢,干脆利落的收线。

    易言听着耳畔的忙音,叹了口气,真的是把她逼急了,以往柒柒才不会那么凶!

    她本来算安安静静码字,但下午一个电话被叫到昨天的酒吧,白天不营业,有些空落。莫宇脸色阴沉的坐在休息区,不见虞矜,只剩两个助理忙的团团转。

    场务在忙活,没有开拍,顾一生也不在。

    她走到莫宇身旁,没开口,静静看着他。

    倒是那两个助理仿佛看到活菩萨似的,连忙把易言拉到一旁,“言姐,你快帮帮我们吧,老大他今天不在状态,NG了十次,顾导被他气跑了,矜姐去追了。”

    易言抿下唇角,眼皮没抬一下,“哪场戏?”

    “女主差点被强.暴,男主英雄救美,但女主不知好歹拒绝——”

    她了然颔首,绕过助理坐到他身侧的卡座里,声音淡淡,“有心事?”

    他淡睨她一眼,没答。

    “还是有心理障碍?”她复又问。

    莫宇垂下眼帘,晃着手里的琉璃杯,神情看不出喜怒。

    恰时,虞矜和顾一生前后回来,面色一个比一个沉重。

    “阿宇,我们谈谈。”虞矜紧绷住唇角,声线尖而细,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众人散开,将休息区留给他们两人。

    莫宇的神色忽然变了,寡然的面容徒生出愠色,“你可以坦然的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不能。”

    “对不起,”她掀了掀眼帘,“是我考虑不周。”

    他忽然笑起来,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微微拉向自己,“你没有错,你明明是受害人,你有什么错?”

    “是我害你们兄弟反目成仇,我是个很坏的女人。”虞矜覆上他的手背,目光坦然,“我都可以忘记那件事,为什么你却不行?”

    “忘掉——忘掉我自己心疼的女人差点被我的哥哥强.暴?”他眉头紧锁,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她默然没有反驳,半晌深吸一口气沉声:“现在是拍戏,你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你因为心理障碍就轻易放弃。”

    “你让我静一静。”

    他绕过人群走到门外抽烟,一袭黑色夹克衬托得他意气风发,嚣张又肆意。

    虞矜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脑海中恍然浮现出那年初始他的模样。

    遇见她时,他才十九岁,干净的要命的年纪,却被她一意孤行带进深渊。

    易言递给她纸巾,并不过问他们的事情,眸底澄澈,“擦擦吧。”

    虞矜回神,笑容清浅,桃花眼噙着泪,莫名的勾人。

    “妆花了?”

    “有点。”

    “易言,过来一下。”顾一生挥手招呼她过去帮忙,易言没再耽搁,和虞矜匆匆交代一声就步跑过去。

    “这一段的戏份能不能改一下?”他问。

    易言皱眉想了想,摇头,“不能,这边前后串联,改了这边,后面也续接不上。”

    顾一生揉着眉头靠在椅背上,颇为苦恼的感慨:“莫宇今天NG的次数比他上部戏都多。”

    谈话间,门外的男人掐灭指尖的烟蒂走进来,眉宇间的褶皱抚平,又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顾导,我们开始吧。”

    顾一生扬眉,不确定的询问:“确定不会让我们再白忙活一场?”

    “不会。”他挽起衬衫的衣袖,抱歉的对各位工作人员,“麻烦各位了,结束我请大家吃下午茶。”

    “真的啊~宇哥要破费了。”

    “我要两块蛋糕。”化妆师A捧着工具来给他补妆。

    就算真的埋怨,很多人都不敢出来。毕竟是当红的流量生,封杀他们这样的工作人员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好在莫宇脾气好,他们抱怨两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灯光师调好设备,郑有容才懒散的放下平板起身,一袭红裙堪堪遮住半个大腿,摇曳间尽是风情。

    群演就位,拉下幕布,酒吧营造出夜场的喧闹。

    易言站在外围,看到莫宇上前时颀长的背影,心里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地。

    助手拿着本本开始记每个人要点的下午茶,“言姐,你吃点什么?”

    “草莓慕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