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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屹川见陆景书不悦的皱眉, 兴致盎然的揽上他的肩,“在约会啊?”

    易言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气场压低不少, 冻得她嗖嗖的冷。

    抬头,果不其然, 陆景书抿紧唇,微扬起眉。

    季屹川自动翻译:既然知道还不快滚?

    “我这刚好不知道去哪吃饭, 不如带我一个?”他嬉笑, 故意无视掉陆景书的眼色, “就当是报答我给你裱画——”

    话尾因为疼痛吞回嗓子里,他哀嚎一声,捂着腹嗷嗷叫唤, “陆景书你过河拆桥。”

    易言不能装听不到,更无视不了季屹川递给她的眼神。

    “什么画啊?”

    季屹川是典型的爱摸老虎屁股的人,“就是他卧室里那副美人图啊。”

    易言想起来了, 早上她去他房间,的确看到被纱布遮掩住的画,没多想,也没去掀开看。

    “画的谁?梦中情人?”她神色正常的问道, 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不过她倒是真想知道,陆

    教授的梦中情人是王昭君那款,还是西子那款。

    “你。”他言简意赅, 淡淡撇开视线, 目光落到季屹川身上, 添了几分警告的味道。

    易言舔了舔干涩的唇,看陆景书的眼神多了深意:这个男人已经爱我爱到无法自拔了。

    没意思,这样就承认了。

    季屹川翻出手机目录,把一连串的贺寿词递给陆景书看,“你那些学生联系不上你,就把消息转发给我,今天早我开手机一看,差点以为是我生日了。”

    易言抬眸看身侧的男人,“你生日,所以特地把我叫回来陪你?”

    陆景书这会儿神色格外不自然的撇开视线,“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见你。”

    季屹川恨不得仰天大笑,医院里那些护士捧在心尖上供在神龛里的陆景书陆大医生,也会有今天这种被抓包却不敢承认的时候。

    “那你喜欢什么,我送你。”易言不好意思的挠头,连男朋友的生日都记不得,话的口吻颇有种哄孩子的娇软和安慰,“领带、衬衫还是钱包?”

    陆景书揽过她的腰,微俯身从她耳畔了一句话,惹得她脸红心跳。

    季屹川真觉得自己是找罪受,看情侣调情虐死他这只单身狗。

    拿手遮住眼,待了一会儿从指缝瞧他们,“你们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成吗,我这饿着肚子还要被喂狗粮。”

    陆景书漫不经心的睨他,唇角上扬,心情很不错,“不是你自找的么?”

    “……”

    在季屹川百般哀求之下,陆景书和易言坐上他的贼车,轻车熟路的行驶到陆景书的公寓楼下。

    季屹川放下两人,“你们先上去,我再去趟超市买点食材。”

    “屹川哥不如我和你去?”易言过意不去。

    他啧声,“言言你个生活白痴还跟我去买菜?”

    面对季屹川丝毫不给她台阶下的境况,易言无奈望天。

    高三冲刺那段时间,老易先生和易妈妈全权把易言扔给季屹川,还空出学校旁的公寓给他们住,完全是把季屹川当成未来的姑爷,放心飞到欧洲游玩。

    剩下易言和季屹川坐在客厅的餐桌旁大眼瞪眼。

    “去做饭,我给你批作业。”

    “我作业全对不用批,你去做饭。”

    季屹川沉默了会儿,坦然承认:“我不会。”

    易言也轻松道:“我也不会。”

    最后季屹川用“一个姑娘家在做饭等家事上肯定比男人有天赋”的蹩脚辞把易言忽悠进厨房,顺便扔给她一本食谱,便转身姿态闲适的回到客厅。

    十分钟,听到厨房传来噼里啪啦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他抹汗,心里劝慰自己,第一次嘛,肯定不熟悉。

    十五分钟后,噼里啪啦的声响转为器皿破碎声。

    他坐不住了。

    易言无辜的带着橡胶手套,怯生生的瞧他:“我不是故意的。”

    他被气的脑壳疼,揉着眉心撂下一句:“以后谁还敢娶你。”

    还真有人,想娶她。

    十七岁的姑娘一转五年到现在,亭亭玉立,站在优秀英俊的男人身旁,竟不显半点怯弱。

    季屹川熟练的转方向盘,甩开车尾慢悠悠的驶离,颇为感慨的叹口气。

    **

    “屹川为什么你生活白痴?”

    陆景书站在琉璃台前洗水果,不时和身侧的姑娘交谈几句。

    易言咽下嘴里的葡萄,翁里翁气的回:“我差点把厨房给炸了……这件事一度让屹川哥觉得我会嫁不出去。”

    他轻笑一声,递过去一颗草莓,“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就着他的手吞掉,嘴角染上红色的汁,想抽张纸擦掉时,微凉的指腹贴过来。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易言脸颊发热,撇过视线不敢再和他对视。

    “把冷冻箱里的鲤鱼拿出来,”他细长的手指穿梭在水流中,随后颇为慎重的开口,“知道鲤鱼长什么样吗?”

    “知道,时候和爷爷去海边钓过鱼。”她抿下唇角,所有的情绪都从澄澈的眸子中显露,“钓到的第一条鱼就是鲤鱼。”

    陆景书洗手的动作顿住,侧头看她,犹豫几秒钟,“易言,鲤鱼是淡水鱼种。”

    她稍睁大眼,不敢置信,“不可能啊——难道爷爷是为了逗我开心?”

    他看她疑惑的抿起唇角,红润饱满的唇瓣翕合几下,唇齿间似乎还吞吐着草莓的香。喉结滚动几下,勉强压住心头燥热的火气。

    “不开心?”

    易言思忖片刻,摇头,“我爷爷时候太宠我,做出这种事不足为奇。”

    比如她出生,老爷子做完一台持续十个时漫长的手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新生儿病房,把她抱在怀里——据那次是众人眼里威严如斯的易老师,头一次落泪。

    她长大一些,温软的脾气净遭院里的男孩欺负,老爷子看到她膝盖上的伤痕,气的胡子都要翘上天——她记得爷爷把那些孩的父亲叫到家里,斥责他们教导孩子不从心。

    大学,她任性的放弃学医,老易先生罚她跪在书房对着那张华佗像自省,一跪就是十个时——她记得爷爷装成视察,却偷偷留下一块她最爱吃的老面包。

    爷爷从未把火爆的脾气施到她的身上。

    虽是宠爱,却不至于宠溺。

    每次从学校回家,那位老人啊,负手站在绿意葱葱的梧桐树下,转头对她笑。

    一站,就是二十三年。

    “我可能没和你过爷爷奶奶的事情。”易言低垂下眼帘,声音轻且柔,“我从期待的爱情,就是如他们一样。即使一人消湮在战火纷飞里,另一人也不舍不弃。高中时候那些追求我的男生,不是不够好,而是我不敢确定,他们,是不是我期待的那个人。”

    “……”

    她上前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用侧脸蹭了蹭,柔软的触感透过轻薄的衬衫清晰的传递给包裹住的肌肤。

    他不动声色的屏住呼吸。

    “陆景书,我不怎么会撒娇。”她有些紧张的收紧环住他的手臂,“都撒娇是女生天生就会的事情,但上天好像忘记给我开发这项技能了。”

    他哑着声音,刚平息下来的心绪又紊乱,“没事的,你这样就很好了。”

    “不知道你的生日,我很抱歉,……”易言松开手,从前面蹭到他怀里,“但是礼物我想好了。”

    他颀长的身影笼下的阴影掩住她,清浅的鼻息落到她的额角,他沉了眸色看她,试图猜到她的意图。

    但无果。

    易言咬紧下唇,攀住他的肩踮起脚,牢牢地,吻住他。

    他眸底浮现出笑意,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吻,简单的,仅是唇瓣的触碰。

    耳畔是清晰的水流声,从水池中慢慢集满,沾湿她的衣摆。

    陆景书抱着她转个身,把她压在琉璃台上,细长的手指不停地从腰侧点火,轻碰间全是火花。

    他的睫毛垂下,惹得她眼睑下方发痒。

    “唔……”

    当指尖越过衣摆,真切的触碰到腰侧细嫩的肌肤时,易言猛的睁开眼,身后是冰凉的琉璃台,身前是他炙热的身躯,她被他钳制的严丝合缝,逼得眼眶开始泛红。

    “很久之前,就想对你这样了。”他轻含着她的耳垂,用格外轻的声音从她耳畔呢喃。

    她气息不稳,出的话也断断续续,“衣冠禽.兽,见色起意。”

    他不气也不恼,拿清凉的眸光瞅她,“还有别的词没有?这些远不足形容我想对你做的所有事。”

    所有事。

    他咬的格外重,手指停留在她的脊背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

    再往上一寸,是内衣扣。

    易言慌了。

    “不、不要了。”她支吾的抓住他的衣襟,“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