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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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归郁闷, 难得跟何鸢有这样的单独相处时间,他断然不会浪费在纠结一些莫须有的问题上。

    何鸢上半身的力量都卸了, 倚靠在时迁身上。

    时迁只好红着耳根道:“你把手给我。”

    何鸢把手给他。

    时迁怕她同时松手之后, 滑冰鞋会带着她往后跑, 一会儿容易双膝条件反射的跪在地上。

    为了自己的命着想, 时迁只让她松一只手。

    “阿鸢,别急啊,慢慢来。”

    他声音很干净, 哄人的时候又甜的很,像从蜜罐里捞出来似的。

    何鸢不急不缓的……站着不动。

    不是她不想动, 她的平衡感实在不太好, 又是第一次穿这种对她而言算是新奇的鞋子,因此做这项运动也难登大雅之堂。

    当然,她也不反感。何鸢并没有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所以她懒懒散散的。

    时迁一只手与她右手相扣,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

    这姿势暧昧无比,时迁心里知道,但却没有换个动作。

    他看了眼何鸢。

    何鸢显然是不知道, 她表情一直没有波动。

    时迁心里嘀咕, 哪怕是不情愿也好, 她现在的样子,对什么都无所谓, 活像个无情无欲的菩萨。

    “你先慢慢动一只脚。”时迁教她, “我动哪一只, 你就跟着我动。”

    何鸢:“我不动。”

    时迁板着脸:“何处,这不好,你得配合警方办案。”

    何鸢淡淡解释:“我会摔跤。”

    她出实情。

    何鸢如果知道结果,她就不会去尝试过程。

    和大部分人不一样。

    比如‘大部分人中’的时迁,他即使知道结果是不好,但是还会固执的去完成这个过程。

    时迁:“我抱着你的,不会摔跤,你要是摔跤了,我就给你当肉垫子。”

    他挑眉,目光灼灼的看着何鸢。

    二人挨得很近,再近一点,呼吸都会交缠在一起。

    时迁心底蒸腾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心脏猛地往外蹦,这是他二十几年头一遭感受到什么叫‘鹿乱撞’。

    可惜两个人之间,只有一头鹿撞。

    何鸢心里的鹿估计八百年前就死了,现下被一个男人这么搂着,她生不出半分女性该有的羞涩和腼腆。

    她始终面瘫着脸,对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时迁不大舒服,他故意往后滑的快了些,弄出一点动作来折腾何鸢。

    果然,他动作一快,何鸢为了保持平衡,不被摔倒,干脆整个人都挂在时迁身上滑。

    她虽然长得比较高,可惜跟时迁比起来还是矮了一个头左右,如今挂在他身上,毫不费力。

    何鸢不费力,时迁就费力多了。

    他滑了几步,无奈道:“我教你自己滑,你挂我身上干什么?”

    何鸢淡定:“我不会。”

    她决心耍赖到底,除了一双腿踩在地上,其余身上能动的四肢,全都扒拉在时迁身上。

    何鸢对深夜浪漫双人滑冰一点兴趣也没有,她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时迁看手表:“还有三十分钟。”

    何鸢:“好。”

    她理直气壮的挂的更严密一些,仿佛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她也要这么挂在时迁身上滑动。

    时迁不是她的对手,何鸢制人的本事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只要她不想让你逃脱,你无论怎么挣扎都会被她拿捏在手里。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时迁滑到最后,都是抱着她滑。

    他心道:这算什么滑冰教学!

    何鸢也觉得这个滑冰教学实在无聊。

    时间一到,她就提出回家。

    时迁拉着她走出滑冰场。

    他没松手。

    时迁心里有点儿紧张。

    他心道:万一她突然把我的手甩开了怎么办。

    但是何鸢很给面子,二人到家之后,她都老老实实的被时迁拉着。

    零点钟声响起,除夕到了。

    情人节结束,何鸢把手抽了出来。

    时迁:“吃什么。”

    何鸢:“布丁。”

    时迁手一顿,嘀咕:还真记着冰箱里那个冰冻的布丁。

    时迁开冰箱门,把前天做的布丁弄了出来。

    他初中开始就一个人独立生活,时迁父亲住的地方上面都有规定住所,他不方便住。后来时父搬进去之后,时迁便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的动手能力和学习天赋都很强,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学过一遍就能记住。

    学做饭是前几年的事情,他吃泡面吃腻了,买了本书回来,学了一个月之后,把一本菜谱上的菜全都学会了。

    其中这个布丁,就是菜谱书里面的一道甜点。

    何鸢吃甜食,目光很专注。

    时王八今天也一如既往,抓紧了一切的时间在何鸢的腿脚边上转。

    冰箱里一共有两个布丁,她一口气吃完。

    时迁在卧室里面捣鼓一阵,换了套睡衣出来。

    他原本穿在身上的警服被他拿在手上。

    何鸢瞥了他一眼。

    时迁坐在她身边:“给我让个地儿。”

    何鸢抬头,示意时迁,那边还有一个沙发。

    时迁今晚上就是中邪,就是要和她挤在一个沙发上。

    他随口扯道:“你这个沙发的风水比较好。”

    何鸢:“这……”

    时迁:“阿鸢,住,别讲解一堆什么风水理论知识破坏气氛,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鸢想起自己吃了人家两个布丁,吃人嘴短,她立刻闭上了嘴。

    时迁从柜子上面数下来第二个抽屉里翻出了一盒针线。按道理,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出现这个东西就很神奇。

    但是时迁拿出来十分自然,甚至后来穿针引线都很熟练。

    他熟门熟路的补扣子。

    霍明在他身上拽下来的四颗扣子,他一颗不落的捡回来了。

    时迁:“我就这一套警服了,再给扯坏了没地方领。”

    时王八两条前腿一直扒拉着时迁的裤子,咔滋咔滋响。

    时迁:“别闹。”

    他低头,上结,咬断了线。

    “这两天过年,你还要去霍明那儿吗?你这工作有年假可以休吗?”

    “不去。”

    时迁心里一动,莫名有些开心。

    “嗯,那你有其他的地方去吗?”

    他闭上一只眼睛,把自己的警服抖了一下,抖整齐之后,比了一下扣子有没有缝歪。

    他心里想道:她如果有别的事情,我就想办法给她搞个破坏,她应该陪我。

    时迁不知道哪里来的盲目自信,认为何鸢这几天就该呆在他身边。

    为此,他还成立了一个歪理。

    认为:何鸢前几天都在为霍明的事情奔波,这几天就算是朋友分蛋糕一人分一半,也该有一半的时间是他的。

    他等了何鸢半晌。

    何鸢:“没有。”

    时迁顺势道:“那你和我回家过年。”

    他话这话,又等了会儿。

    时迁等不到回答,连忙补充:“如果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我不在家,没人给你弄吃的。”

    何鸢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动摇。

    时迁看她的表情,胆子肥了,直接替她决定:“那我就带你回去了,好的。”

    何鸢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时迁扣子缝好之后,扔到了洗衣机里一块儿洗了。

    这几天正是寒冬最冷的时候,房间内的壁炉暖哄哄的燃着,这个壁炉酒精壁炉,外面还有一层材质不同于普通玻璃的玻璃。

    时迁缩在唯一的一个较长的沙发上,裹着自己的被子。

    他睡了会儿,发现今晚上屋内的温度格外低。

    时迁把沙发往壁炉面前拖了一拖。

    拖到一半,何鸢抱胸,站在卧室门口:“进来睡。”

    时迁一愣。

    何鸢盯着他。

    时迁道:“真的?”

    何鸢:“我睡外面。”

    时迁心里遗憾了片刻,瘪着嘴:“那还是算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睡外面。”

    何鸢皱眉。

    时迁抱着自己的棉被,突然跑到何鸢面前。

    “反正床这么大,你和我一人一半吧。”

    何鸢:“可以。”

    时迁听罢,心中一阵感慨,喜忧参半。

    她恐怕根本不在乎和自己睡得人是谁,但又因为现在是他自己,叫他心满意足。

    时迁光速滚到了卧室床上,生怕自己晚了一秒,对方就改变主意,不让他进房。

    尽管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时迁抱着枕头,掀开被子,啪啪啪的拍着自己边上的空位。

    这模样,像个表情包。

    何鸢爬上床,理都没理他,侧身睡了过去。

    时迁仰面躺了会儿,没睡着,开始作妖。

    这时候已经一点多,时迁转过身,扯了扯何鸢的被子。

    “阿鸢,你睡了吗?”

    何鸢没动静。

    他半撑着身体,伸出一只手,戳了戳何鸢。

    何鸢依旧没动。

    “阿鸢?阿鸢,你真的睡着了?”

    时迁吹了口气。

    他俯下身子,“阿鸢?”

    这回再伸出手指头戳,就戳在了何鸢眼睛下面的一颗痣上面。

    这颗痣总在若有若无的勾着他,叫他挪不开眼。

    他今晚终于碰到了这个痣,他难以自持的咽了咽口水。

    何鸢倏的睁开眼,她看向时迁,没话。

    时迁此时距离她不过五六公分的距离。

    双目接上,时迁当即神魂颠倒,不知所云。

    “阿鸢……”

    何鸢一双眼睛平静无波,似乎在等他接下来要什么。

    “你知不知道异性对视二十秒,就会想接吻。”

    他的目光往下走去,落在了何鸢的嘴唇上。

    何鸢嘴唇很薄,上嘴唇尤其薄了些,不干,很润,光是看起来就觉得十分柔软,想让人一亲芳泽。

    时迁喉咙动了动,哑着声音问道:“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