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是阿鸢

A+A-

    顾翎就这么提了一句,时迁偏偏记下来了。

    他今天先回到家, 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把电视开, 准备看电视。

    时迁很少吧公事带回家工作, 他在家里的时候,最热衷于干的事情就是看电视。

    看书不是时迁的性格, 他还专挑一些传统婆媳剧来看,什么《当婆婆遇上妈》、《欢喜婆婆巧媳妇》、《媳妇难当》,云云。

    这类电视剧都是时迁首选。

    何鸢今天晚上有夜景拍摄, 自从江山的预告片爆出来之后, 她接的剧本越来越多。

    周倩逐渐把重心开始放在何鸢身上,给她挑剧本的时候也不是照单全收, 有些不适合何鸢的,或者她现在没有必要去演的, 周倩一律没接。

    何鸢一旦正式步入娱乐圈, 这时候又在吸粉和反黑的阶段,自然是每天忙得脚不着地。

    时迁还吐槽过, 叫她以后接一点儿轻松地工作, 不需要这么辛苦,何鸢什么都没。

    时迁向来拗不过她, 何鸢在外面工作, 他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当孤寡老人。

    该孤寡老人明明以前也是一个人住, 但现在回到了一个人住的时间里, 他到感觉出了一丝不习惯。

    以前只有时迁和自己的时王八, 现在还多了一个时王八。

    按道理, 屋子里应该是热闹很多,结果何鸢不在,屋子里清冷的不行——明明她在的时候,也不爱话。

    时迁在沙发上了几个滚,他看电视的时候会戴眼镜,而戴眼镜的时候,看到的东西就清楚了很多。

    电视柜台上面,多了一个破旧的影碟机。

    时迁推了下眼镜,三两步走近了观察。

    他这段时间不是经常在家,因此家里面多了这个影碟机,时迁之前都没有发现过这里有个老式摄影机。

    时迁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往家里买过这东西,他伸出手在摄影机上拍了两下。

    这个家里的东西,不是他买的,就只剩下何鸢了。

    他的工资卡支付宝各种存钱软件卡片的密码何鸢全都知道,拿钱买一个摄影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过问题是何鸢买这个摄影机干什么。

    时迁的职业病顿时犯了,在老式的摄影机面前转了两圈,他身体在转,脑子也跟着转。

    不到片刻,时迁蹲下身,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块什么标志都没有的光盘。

    市面上的光盘都会有出场标志,如果是碟片,光盘上面还会有图案。

    时迁手里的这个光盘上面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不过这种光盘倒是跟何鸢很配,她身上也什么都没有。

    时迁拿起这个光盘,放在手里研究一会儿。

    他挑眉,心道:阿鸢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光盘才买的影碟机吧?

    现在社会谁还用这种七八公分厚的银色影碟机,在零八年的时候估计就灭绝了,也不知道何鸢从哪里弄出来的。

    时迁检查的时候,发现这台影碟机还插着电。

    插线头没有拔下来,显然是之前不久还放过碟子。

    至于放过什么碟子——时迁看了眼手上的东西,他心道:估计就是这个碟子了。

    他的好奇心一下子暴增,跟何鸢有关的东西,时迁都好奇的不得了。

    他开影碟机,三下五除二的把碟片放进去。

    正如他所料,这个碟片果然是私人刻录的,大屏幕上先是出现一段雪花点,跟午夜凶铃有几分相似。

    不过时迁见多了真人版的猛鬼出笼之后,对午夜凶铃的惧怕程度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

    他耐着性子等了会儿,脑子里思考道:阿鸢这个人会看什么东西?还是私人录制的?

    在时迁的印象里,何鸢除了吃的和甜食,对电视剧、服装、化妆品等等生活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这样的人能藏个碟片在抽屉里,还为此特意买了一个影碟机回来看,他百思不得其解。

    何鸢事实上,也没算藏,她如果想藏一样东西,恐怕时迁翻遍全世界都找不到。

    所以时迁直接把碟子给放映出来。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片子在雪花点之后,出现了一个男人。

    时迁猛地坐直身体,这男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祖爷爷的亲哥,元帅时勉。

    时迁诧异:阿鸢藏着这个干什么?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何必放在抽屉里不给他看?

    时迁看下去,发现这个碟片的前半段都在拍摄时勉。

    时勉这时候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在当时的旧社会上有了很高的威望。

    时迁听过家里人提起过这位元帅,对他的好评是赞不绝口,时迁当然也佩服他,乱世出英雄,时勉就是这样的英雄,无论是脑袋还是武力,无疑都是天赋异禀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在近百年前的乱世中能够统一江山。

    时迁看到碟子的前半段,理所当然的找了个理由。

    何鸢扮演苏婉杏拍摄江山的电影,而电影的内容就是讲述时勉的故事,何鸢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或者也可能是彭敬林弄来给她的——那老头子是个电影迷,为了拍摄出心中的电影可以不择手段。

    时迁自圆其,给何鸢找好了理由:参考影像资料,为了更好的还原人物角色性格。

    他看到这里,点点头,继续淡定的看下去。

    结果三分钟之后,他淡定的脸色全然破功。

    那黑白影像资料中,出现了何鸢的脸。

    时迁整个人愣在了沙发上面。

    他看的这一段,就是何鸢看的那一段。

    视频虽然是黑白的,但是何鸢的脸很清晰,清晰到时迁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都不行。

    眼尾下面的两颗痣,有些上扬的嘴唇,无一不彰显着影像里穿着黑色素衣的女人就是何鸢。

    视频里,时勉兴致冲冲的走到何鸢边上,朝她介绍自己新认识的朋友,他那个口型,显然是‘阿鸢阿鸢’喊得亲热极了。

    何鸢也没有推开时勉,二人中间虽隔了一些距离,但是很明显能看的出,何鸢对时勉的态度十分友好,至少没板着她的死人脸,甚至有时候时勉到兴起时,何鸢还会点头微笑。

    这其实没什么暧昧的。

    在何鸢看来,时勉是她选中的,并且一手带大的孩儿。

    她教他知识和智慧,教他武功和计谋,教他如何带兵仗,如何长袖善舞。

    何鸢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有六七岁那么大,这么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何鸢当然有一副长辈的架势,并且绝无情爱可言。

    她若是动情,天地不忍,众生浩劫——更何况,她还没有那么容易动情。

    但是时迁不知道这一切,他压根不知道时勉是何鸢带大的。

    他只知道何鸢异于常人,能有呼风唤雨的本事,那活的长久一点的本事也不是不能有的。

    她如果活的长久一些,视频里的女人就是她本人也是有可能的。

    看两人的姿态与行为,时迁心脏越跳越快,这回不是鹿乱撞,而是心如乱麻。

    他生在时家,从就听自己老妈过,当年他的大爷爷是如何痴迷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又如何消失,元帅如何翻遍了全国,甚至恼怒之下还发了一份绝密的通缉令。

    时勉终生未娶,用了一生的功夫去等一个人,这个人——现在看来,估计就是何鸢。

    他时候听到大爷爷的事情,还不懂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把时勉这样的男人给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换成何鸢,他竟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果是何鸢,那一切都解释的通。

    为什么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为什么翻遍了整个国家都没找到她,这一切因为代入了何鸢之后,时迁时候纠结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

    因为这女人本身就是一个解释不通的存在。

    他浑身血液凉了半截,一半盯着影像资料醋的热血翻滚,一半看到时勉和她的关系凉的彻底。

    如果何鸢真的是……

    他不敢再想。

    时迁看完了整个光碟,碟子里无非就是一些时勉的日常,跟拍的似乎是个外国人,出镜了几次。

    他关上没多久,何鸢就从剧组下班回家。

    她回家通常都是躲过众人的耳目,接着换下苏婉杏的装扮,坦荡荡的往家里走。

    只要她下班之后不在外面乱搞,周倩也懒得管她的私生活。

    所以何鸢下了班就不跟周洽一起。

    只不过她今天走到门口的时候,感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往天一开门就像只狗儿似的往门口跑的时迁,这会儿没什么动静。

    她换好鞋,看到了沙发上的时迁。

    对方看到她,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匆匆忙忙拿遥控器关了电脑。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何鸢还是看到了电视机里的内容。

    她的目光往下走,看到了亮着的影碟机和开的抽屉——那个抽屉里,原本放着她的光盘。

    何鸢瞬间就猜到了,不过她表现的很淡定。

    她既然把时迁划进自己人的范围里面,何鸢就没有算对时迁有所欺瞒。

    这女人孤孤单单几百年,从有记忆开始,她身边的人和事物就在不停地轮回,她从来没有算留住任何一个人,对于时迁——她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出现把一个人划进自己领地的行为,可见时迁对她实在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何鸢因此纵容他纵容的很过分。

    她淡然的开口:“你看了?”

    时迁听罢,不用想也知道何鸢在问什么。

    “看了,那个女人是你吗?”

    时迁问她。

    尽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何鸢,但时迁就是抱着百分之一的期望,希望何鸢:那个人不是她。

    可惜何鸢没有给他这个希望。

    “是我,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时迁没想到何鸢承认的这么干脆利落,他顿了一下,心里想问:那你和时勉是什么关系?

    但是问出来怪怪的,好似争风吃醋。

    他……他和一个早就长眠地下的男人争风吃醋,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大爷爷,这出来未免太搞笑了!

    时迁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问。

    更何况,何鸢不是他什么人。

    他只不过一厢情愿的喜欢她,撩拨她,得了几次乖之后,正想乘胜追击,得寸进尺的强调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也就是在这时候,现实给他迎头痛击。

    时迁张了张嘴巴:“那你……岂不是活了很久。”

    何鸢点点头。

    她道:“怎么,现在来怕我吗?”

    时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心道:我怕什么,我只怕我自作多情,只怕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