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纸灯原本应该挂屋外, 因为商津她只想给浦开济看, 所以任由她全装饰进屋里。
为了减轻对浦开济的负罪感,隔天一早阿金便去拆纸灯,不巧未待他收完, 碰上浦开济起床。
“浦哥,早。”阿金连招呼都不好意思,捂了捂脖子, “昨天晚上的事很抱歉,我只是——”
隔空一把脆亮的嗓音抢了他的话:“你不要怪金哥, 是我和金哥, 只要他给你电话让你上阳台, 我就回答他一个想知道的问题。”
是商津也起床出来卧室了。尚未理过的自然卷曲长发披在肩头一贯地蓬松又毛躁,不知怎么睡的,额前还有两绺碎发高高翘起如倒过来的劈叉。宽宽的双眼皮能看出点水肿, 略微耷拉下来, 睡眼显得越发惺忪。
她当作睡裙穿的纯白T恤宽松而大且长,领口偏向左侧,露出半截左肩,左肩上箍着内衣的肩带,在她着呵欠拖着步子朝他们走过来的过程中, 阿金的注意力不自觉集中在衣帛布料透出的她深色内|衣和底|裤的轮廓,和及至大腿裙摆下她的两条匀称的腿。
阿金不想又被浦开济对比出猥琐,干巴巴挪开眼,心里再次想, 两个大男人家里住个女人,有时候真的不太方便。不行不行,他今晚一定得去找金花,不能再推迟了。
商津行至他们跟前前已无意识地拉起肩上的衣服,停在浦开济面前重申:“不关金哥的事,金哥也是被我忽悠了。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浦开济淡淡冷冷重复昨天的话:“电话,证明你和照片里的孩子认识。”
商津欣赏着他鼻翼上那颗性感的浅浅的痣,吃吃笑:“原来你也有脑子不灵光的时候呀。从昨天到现在,我完全有时间可以随便找个朋友冒充照片里的人,等我电话过去,联手骗你们不是嘛?所以你的这个主意,没有意义。”
阿金觑一眼沉默的浦开济,也不吭声。实话,现在商津是新出现的唯一线索,即便有怀疑,他们也只能暂时信着。
“那你们还问不问了?”商津眼角弧度柔和,“不知道问什么的话,我给你们提供选择。比如,想不想知道我朋友现在做什么工作?成家没有?”
阿金等着浦开济的意思。
浦开济在两秒后开口:“他为什么过得不好?”
这是昨天阿金已经问过,但商津没回答的问题。
商津眼波平静,额前翘起的那两绺碎发随她的气息起伏:“不知道你们找人的原因是什么。有可能,你们找人的原因,就是我朋友过得不好的源头。”
阿金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一瞬感觉好像商津猜到他和浦开济为什么要找照片里的人。他特地去看浦开济,浦开济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是不是不相信商津的话。
商津这时转开话题,指着阿金手里还抓着的灯,反应很大:“金哥你怎么把纸灯都摘了?干嘛摘掉?挂着多好看?我晚上还要继续欣赏,这是我花钱买来送给济哥哥的礼物。”
阿金扶额,很想提醒她,她买灯的钱是借他的,还没还。
吃过早餐进实验室前,浦开济先带着脏衣服去阳台。
不巧商津也在。
只是她不是和他一样来用洗衣机的,而是在洗头。
绿色的盆子放在洗衣池里,水龙头开着哗哗往盆子。商津闭着眼睛站在洗衣池前双手按在池子边微微弯腰让头发盛进盆子里,静待水装满盆子。
她没有染发,眼下头发被水浸湿,没了平日的蓬松卷曲和毛躁感,看上去又黑又粗又浓密,发质好很多。
由于水声,她没有听到他出来的动静,否则不可能毫无反应。
浦开济在稍加一顿后,未改变自己的路径,走去他的那台新买的洗衣机。
旁边,如今被商津独享的那台旧洗衣机也在运作中。
浦开济将自己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准备放洗衣粉时,发现他的那袋洗衣粉口子上有残留,袋子周围也撒落出来一些。
明显,被人借用过。
而擅自借用的人,也根本不用多猜。
浦开济朝商津看去一眼。
她背对着他,为了将头发全部浸泡进盆中的水里,身体伏得比刚才更低,她的长T恤的衣摆因此而往上缩起一截,意外露出她的底|裤和底|裤边缘没能遮挡住的半片圆润的臀。
浦开济的视线并没有多停留,神情无澜收回眼,脚下轻轻将那袋洗衣粉踢开点位置,放弃使用洗衣粉,合上洗衣机算直接水洗,旋即大步离开阳台。
商津关上水龙头的时候,恰好听见门关上的动静,睁开眼望过去,没瞧见有人,只以为是门被风吹上的,便转回身继续洗头。
本来洗头和洗澡,她一般放在一起淋浴里解决,但今天早上起来她发现来例假,卫淋浴一直都只有凉水,她没敢洗澡,卫生间的空间又太,她只能找了只盆子,来阳台上单独洗个头发。当然,同样没有热水。所幸阳光好,不冷,将就一下。否则冲不了凉已经够难受,再顶个油头更可怕,何况晚上她还得去酒馆唱歌。
洗干净后,她感觉整个人利索大半,毛巾裹上头发,擦了一会儿,走向洗衣机,把刚用完的毛巾扔进洗衣机,不经意瞥见旁边浦开济的那台洗衣机盖子是关着的。
她记得很清楚,不洗衣服的时候,浦开济的洗衣机盖子永远是开的。商津好奇伸手掀起,看到他的洗衣机里确实塞了好几件脏衣服。
想起之前那阵门的动静,商津撇撇嘴。
而虽然塞了脏衣服,但洗衣机并没有运作,不知为何。
商津第二次捡起田螺姑娘的身份,帮他取了勺洗衣服,再摁了启动的开关。
待她下楼,迎面便遭阿金的质问:“你是不是又偷偷用了浦哥的洗衣粉?他刚刚要我去重新买。”
“是啊,我用了。”商津大方承认,“那你给他买新的,旧的那袋我不嫌弃,我的衣服负责解决它。”
瞧着她的模样,阿金很怀疑她如今抓着了门道,不单单为招惹浦开济才不去自用浦开济的东西,也是为了省下她自己买洗衣粉的钱故意为之。
诡异的是,商津今天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她自己的卧室,安安静静不闹腾,午饭的时候阿金去敲门,她她没胃口,不想吃。
下楼来时看到浦开济刚从实验室出来,阿金将纳罕与他交流,问:“浦哥,商妹子不会是生病了吧?我听她声音好像有气无力的。”
浦开济淡淡冷冷:“为什么要问我?”
阿金瞬间闭了嘴。该,他怎么就不知不觉养成这么个破习惯?明知他和商津不对头,还总拿商津的事情和他商量。
但……
阿金最终没忍住拿出昨天反驳他的理由:“浦哥,不是了?现在我们还得靠她找到人,那不得把她伺候好?她要真有个病痛,对我们也没好处。”
浦开济客观:“你应该去问她,有没有病。”
话得没错,可听着怎么像在骂人……阿金接受他的建议,吃完饭后亲自给商津送午餐上去。
商津来应了门:“金哥,你怎么这么好。”
“怕你有什么事。”阿金上下量她一番,倒没见她有什么明显异常,就是唇色比平时白了些。
“我没事呀,就是想多睡会儿。”商津灵活的眼珠子直往对面瞟,音量放得很大,“是不是济哥哥让你上来关心我的?既然他不放心我,那我下去吃,让他看看我。”
“行了行了,没事就行,想多睡就多睡,确实你晚上还得去Memory,不能缺觉。”阿金忙将她推进屋,帮她关上门。
隔着门板,商津咯咯笑。
阿金擦了擦额头的汗。以后还是别多心。就她这精力,还能生什么病?
傍晚,商津换了身她前几日在夜市里买的新裙子,波西米亚和当地花色的相结合,以明亮的黄为底色,上面印有一只只象。为了搭配裙子,她今晚披散了头发,绑一根发带,于头顶系成蝴蝶结。
总算不怎么非主流了。有点甜美。只是她的妆容,依旧太夸张,阿金实在欣赏不来。
商津照旧跑到浦开济面前转了个圈凹身段:“济哥哥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又比昨天的我美了一些?”
浦开济也照旧没有理会她。
发现浦开济戴上安全帽去骑他专属的那辆白色Vespa,商津惊喜地继续给自己加戏:“你要亲自送我回Memory上班?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浦开济兀自启动发动机,突突突驶出大铁棚。
“欸你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商津嚷。
“妹子啊,过来,”阿金坐在蓝色的Vespa,好笑地拍拍后座,“你的位子在这儿,来,不要嫌弃,金哥我为你护驾。”
—
阿金事先电话和戴老板提过让商津重回酒馆上班的事,戴老板答应得还算爽快,今天他再亲自带商津去,也是为商津撑场面,镇一镇乐队里的那几个人。
阿Ben因为在夜市里通过迷药企图拐走商津而进局子的事,几个人皆已知晓。他们依旧没明确表态,看架势是为了友谊盲目坚定地站在阿Ben那边,只是对于商津重返酒馆唱歌,他们的态度也有所软化,并没有再要挟戴老板。其中最大原因还是在于戴老板,经过上次抵抗商津驻唱事件,戴老板发现自己身为老板的威严不坚固,另有手段整治了乐队剩余的几人一番。
但阿金其实仍不赞同商津的决定:“……不合拍的人硬凑在一起,你工作的时候也不会开心吧?万一他们背地里针对你搞动作,防不胜防。”
哪知商津跃跃欲试兴奋道:“为什么会不开心?斗智斗勇多有意思啊?我期待他们搞动作,我等着反击回去。这不就和职场斗争没太大区别吗?”
堵得阿金哑口无言,不知该夸她积极乐观迎难而上,还是该嘲她天真无知不经世故。
商津反过来宽慰阿金的担忧:“行啦金哥,总不能因为阿Ben,我就成天闷在家里不出门不过自己的生活了吧?”
阿金还能怎么?日子毕竟是她自己的。
商津问酒保要了杯白水,将半途经过药店她让阿金停车她自己进去买的药吃了一颗,迫不及待跑走:“我要赶紧去把另外一个驻唱歌手拉到我的阵营里!”
战斗力倒是旺盛。阿金好笑地走回吧台找浦开济,嘀咕:“忘了问她,既然没生病吃的什么药。”
浦开济站在里面,帮戴老板调制新样式的分子鸡尾酒,并未理会阿金。
阿金倾身凑近他些许,记起来问:“浦哥,你还没你今晚为什么又来Memory?”
浦开济开了口:“双管齐下。”
“你就还是不相信商妹子。”阿金恍然,手指叩着台面,考虑片刻,又点头认同,“也对,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笼子里。既然两条都是线索,两手抓,希望大点。”
即便,Memory的这条线索,他们等了太久,已近乎绝望。
阿金没再多言,和浦开济个报备:“那浦哥,我先走了,我今晚约了金花,不在家睡。”
浦开济专注在发泡器上,“嗯”了声。
阿金迟疑着,最后征询浦开济的意思:“那个浦哥,还有,就是,你今晚要不等商妹子一起回去?要不她又一个人。”
浦开济:“我就呆一会儿。”
阿金不意外他的拒绝,没勉强,只在心里悄悄叹气,不是来都来了,只呆一会儿有什么意义?
不多时,商津的歌声重新飘散在酒馆的每一寸空气里。
她今天没再唱外文歌,开场用了摇滚版的《甜蜜蜜》,全程撩着裙摆翩飞,气氛开得非常好。
戴老板处理完事情走来吧台时,满口是赞赏:“迄今为止在我这里工作过的歌手里,我还是最喜欢这个姑娘,最有灵气。”
因为阿金不在,所以他是对着浦开济的。以为浦开济不会有反应,没想到浦开济接了腔:“戴老板的眼光确实好,随便招聘来的一个女歌手,正巧帮了我和阿金的大忙。”
“哦?”戴老板好奇,“不是孔明兄你和阿金一直在好心照顾她?她最近做什么帮你们大忙的事情了?”
浦开济低着头在闻烧杯样式的调酒杯里的液体。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不是将鼻子凑到杯口嗅,而是习惯性平持杯子在面前,用另外一只手往鼻间煽气味。放下杯子后,他:“以后我不用再来这里了。”
戴老板一愣,疑惑:“怎么了吗?Memory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是我哪里做的让孔明兄不开心了?”
“都不是。”浦开济娓娓道,“相信戴老板看得出来,我每次来酒馆,其实是为了等人。”
戴老板笑一下:“孔明兄从来没有过,我只是猜测。”
“嗯。那现在明确告诉你,就是在等人。”浦开济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落向前方舞台上的商津身上,“我刚刚不是,她帮了我和阿金大忙。”
戴老板随之看去,瞳仁不动声色轻敛:“怎么?她知道孔明兄你在等的人在哪里?什么时候会来Memory?”
“不是。”浦开济告知,“她能帮我,不用再等这里的人,就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戴老板微不可察怔了怔,转回脸来时表情如常:“孔明兄让我听糊涂了,你到底是要等人?还是要找人?”
浦开济语音清清淡淡却有力量:“我以为戴老板其实从头到尾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 叮咚,这是今日份的更新,阅读愉快,还是有沙发奖和超过25字两分评论自动掉落红包。捂脸,一直发红包也是希望大家能多留言,让评论区看上去热闹些,否则这本书本来就凉,没评论就更凉了,哈哈哈哈。晚安,明天继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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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一场地震让赵也白失去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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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只大他半岁的女孩非逼他喊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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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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