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沉洗得是痛快淋漓, 他像是鱼儿快活地扎进水里又冒出来, 被凉水洗过的肤色在粼粼阳光中泛出了瓷般的冷感白。

    深蓝色的湖面, 苍白色的皮肤，半浮在水面上, 隐隐地看去, 就像条人鱼, 本该是出入最无忧的深海里。

    顾沉沉没有注意到路西法看向自己的目光，只顾着潜泳仰泳各式自由泳来向他的系统炫技。

    系统懒得鸟他：“我上一个宿主是世界游泳冠军。”

    顾沉沉：“……”这天没法聊了。

    系统继续道：“上上个宿主进入的世界是人鱼。”

    顾沉沉：“……”妈妈他好可恶！

    “之前还跟过一个宿主，”系统回忆道, “扮演的人是敖丙。”

    “……”顾沉沉终于停下了蝶式泳, 系统一边挥手去，“多扑通几下，其实游泳这种东西很好学的。”

    顾沉沉：“……”他亲爱的可爱的号称瑜亮的系统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沉沉一下子泄了气, 浮在水面上，露出半张脸, 想浮着漂回岸边穿衣服去。但是想着，这大好河山，壮丽山川, 怎么回去就回去了呢？

    于是又扑通地连扎进了好几趟水里。

    顾沉沉的黑发被湿, 被顺到了头后两边去, 在这深蓝的水中，身上实在被衬得尤其的白。特别是流线优美的线条, 虽然身形稍显得瘦, 但身上该有的肌肉一分不少。

    路西法看得目不转睛, 又觉得不该这么看顾沉沉，收回视线后，不知道看向哪里。远处连山重叠，云卷波澜。

    天空如倒过来的镜，晴空如洗。湖面深蓝静谧，一望无际。却不如眼前那个人。一点都不如他好看。

    顾沉沉上了岸后，本想把放岸边的衣服洗一洗，烤烤火。没想到正太也这么快地洗好上来了。

    路西法看见赤`身裸`体的顾沉沉，从湖边上岸的姿势，他背如大理石般的光滑，脊柱笔直，如同山脊微凹下去。臀`部丰腴而又健康，两条长腿笔直而修长，被身后的阳光懒懒地晒着，像是渡了一身柔和的油笔的颜料。

    路西法再上岸时候，看见转过身的顾沉沉，那张湿着滴答着水珠的黑发，以及那张淡淡的，眼睛不常直视阳光微微垂着看自己的脸。

    眼睛是黑色的，看向自己时候是淡淡的，没有多余情绪，也没有水光，只有那平静淡然的神色。

    “你也洗好了~？”来自对方的招呼。

    路西法眼睛此时却盯着某几处地方，“你……你身上都是什么？”

    顾沉沉才低头看自己去，腹下，腰间，腿里，特别是深处，吻痕咬痕数不胜数，特别是大腿里侧，乌压压一片。

    最怕空气突然的沉默。

    沉默，又是今晚的南`京市`长。

    顾沉沉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把头抬起来的，看见对面正太的惊讶甚至到了惊骇的目光，内心不知如何是好。

    “是，是谁？”正太话都开始结。

    顾沉沉问系统：“我该跟他吗？”

    系统抠脚的语气：“看他这样，会不承认。”

    顾沉沉：“我也是这样觉得。”

    顾沉沉又问，“那我是还是不。”

    “随便你。又不是我被啃成这样。”系统道。

    “夭寿了！隐私马赛克去哪儿了！”顾沉沉道。

    “闭嘴！”系统，“我待会儿自己销毁视觉记录。”

    顾沉沉：“口亨！！！！！”

    路西法看见顾沉沉身上的痕迹，不像是以前的，倒是像这前几天的。路西法震惊之余，理智转了好几遍才回到脑子里：“谁？”

    又是一声问话。

    顾沉沉难以启齿，目光不知飘去哪儿，又飘回了正太脸上。准备再飘出去的时候听见了正太的声音。

    路西法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是我做的吗？”这几天相处也只有他和顾沉沉了，除了他，除非是顾沉沉自己啃的，否则他找不出第二个人。

    顾沉沉更加认同沉默是金，是市`长江大桥。

    这世界里最尴尬的几分钟即将结束。顾沉沉对系统道：“我准备好好教育一下正太，让他下回不要这么用力啃，有时候牙齿咬破一点皮了，一出汗就会腌着疼。”

    系统：“……”我只想滚蛋。

    但是下一刻发展完全出乎顾沉沉的意料，路西法问他：“你喜欢我吗？”

    顾沉沉面上作出犹豫和为难的表情，心里暗搓搓：“好大我好喜欢！”

    系统：“……”想送戏精下地狱。

    路西法看出来了顾沉沉的答案，把衣服里的东西捡起来，交到顾沉沉手中，“用这个杀了我。”是我伤害了你。

    顾沉沉手上一沉，看去才发现是一把枪。

    “对不起……”正太的中二的歉意。

    顾沉沉：这戏太反转了我不会接！心底虽然这么着，但是嘴上却道：“不怪你……”转身对系统道：“怪我，太过万人迷。”

    系统在找有没有系统备用的枪。“我枪呢我40米大刀呢。”

    正太道：“你介意比你的吗？”

    顾沉沉：“还好。”他对系统道：“我什么都吃。无论年上年下。”

    系统：“你有种吃人兽。”

    顾沉沉：“……这就过分了大兄弟。”

    正太踌躇了半天：“我想跟你……”

    顾沉沉没有听清楚，对方又了一遍：“我想跟你一块……养猪。”

    这是估计末世里最深情的一句表白。

    爱情哲学书上教到，“我想你”怎么，譬如“今晚的月亮真美”。

    “我爱你”怎么，譬如“我想跟你一块养猪”。

    于是，正太把顾沉沉的懵一样的沉默当成了甜蜜的默许。

    于是，两人在岸边来了一发。

    筋疲力尽的顾沉沉躺在了细密的沙砾上，身旁躺着的是看着他咧着嘴角在微微笑的正太。正太半张脸被浮动着的湖光映着，眼前又是一吻，点点地漫在了眼睛处。

    顾沉沉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我忘了给你烤黄鱼，你的生日。”顾沉沉忘了正太的生日有没有过，还在算着日子，就听见正太。“过了，前几天。应该是喝蘑菇的第一天。”吃毒蘑菇的事顾沉沉刚从跟他提过。

    顾沉沉另外一条弦如释重负，“那你是成年人了。”

    还没有来得及一句恭喜，顾沉沉身体被翻过来，正太居高临下地贴在他耳后，“别想丢下我跑了。”

    顾沉沉趴在地上，闷哼了一下，“……轻……点……”啊。

    白天赶路的时候，顾沉沉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不该这么快答应了正太，业务员以工作为重啊。

    事业未成何以家为！

    顾沉沉想强硬一些表达表达自己态度，但是被正太那温柔眼神以及那霸道技术下，顾沉沉又一下心软以及身体软了下来。

    顾沉沉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设的限制，性格自如，但是谈恋爱同时也不要误了工作。

    于是一日顾沉沉歪正着地问正太：“你听过杰登这个名字吗？”

    正太道，“我父亲就叫杰登。”

    顾沉沉激动起来，还没来得及跟系统提前宣布任务早已结束（因为他救过正太），就听见对方，“他是我养父。”

    顾沉沉挫败感来得太快，被系统糊了一脸。

    “是……是吗？”顾沉沉还想详细地了解下去。

    “你想知道吗？”正太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想知道？”

    顾沉沉编了个理由，搪塞着正太。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洛拉，于是便心翼翼地问，“洛拉是不是对你很好？”

    正太没有想到顾沉沉话锋转得这么快，点了下头。

    顾沉沉有些意外的沮丧，“你……你喜欢她不？”她那么漂亮还那么酷。冷冰冰的又超有个性，就像个女神一样。

    正太也是点了点头，问顾沉沉：“怎么了？”

    顾沉沉心里意外的莫名情绪流淌着：“没什么了。”

    察觉到顾沉沉表情不对，正太立马告诉他，“我当她是妹妹。”

    顾沉沉忽地想起了正太为什么要留在edan基地，不想直面真相却又咬牙坚定地问出来：“你为什么留在edan，是为了洛拉吗？”

    正太有些不敢话。

    顾沉沉叹了口气，“我了解了。”于是转身把营地的东西收起来，他们已经出了丛林，在平原上的公路边，沿着公路走，假以时日就能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现在已经是早了，太阳出来了一半。

    半阴半晴，像是谁的心情一样。

    两人走了一段路，正太再想跟顾沉沉搭话，顾沉沉都以淡淡的语气断了。

    不久后看见一间公路外边缘的一间房子，而且隐蔽在一片林子里，看起来没有经过“开发”。猜想着里面应该还有物资。

    虽然关系是不如之前如胶，顾沉沉还是建议两人去那儿碰碰运气。

    听了顾沉沉的话，正太答应了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