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16
“你再过来些,你是怕我吃了你么?”公主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严九钦不敢唐突公主, 只听命地再走前一步。
此时, 他和公主的距离不过三尺,距离还是离得有些远。
昭阳看见他银素色的袍子有些许被屋檐上水滴湿的痕迹。
屋内光线阴晦, 烛灯摇曳, 见他面容被周遭的烛光映得缓缓有一层淡淡的水红色,皮肤腴白, 像极了腊冬时浮在河面上的雪层。
依旧是垂眉低眼, 不敢看去昭阳。
昭阳站起来,站着的严九钦头垂得更低。只见昭阳贴近他身侧, 似在细看他脸上的一处地方, 看了顷刻, 一冰冷的触感就碰在了严九钦的颈后。
严九钦不敢动, 只觉一阵摄魂的香气袭面而来,像是雪地里长的白瓣黄蕊的水仙,直勾勾地牵引着自己。
那是公主身上的香露气味。
触感游移在自己的脖子上, 摩挲到了耳下的地方, 微微停住,依旧没松开手,“几天了, 还没长好?”
这句话不知是在问他, 还是在看到后淡淡地陈述了一句。
两人的距离从刚才的三尺, 缩短为了不到几寸。昭阳离得自己很近, 举手投足间的香露挥发得极致——若是稍有不慎,便意乱神迷、神魂颠倒。
严九钦周身像是冻住,抑制着自己,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办。又听见昭阳在耳边,“这么容易留疤的体质,叫我以后怎么对你?”
这句话轻细,而且听上去像是放柔了语气一般。但是内容却是不敢细想。
严九钦不敢言语,垂着的眼,结果昭阳看上来,直直地盯着他看,把他的腴白之肤看出了一层薄薄、淡淡的藕粉色。
昭阳心底只觉好玩。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被她看了一会儿就脸红了,于是心里的恶趣味愈加被挑惹起,“外面可冷?”
这一柔声让得严九钦担惊受怕,方摇头之际,昭阳便让他“坐床上去”。严九钦受宠若惊,愣怔了几许,只见公主柔缓地再次道,“坐床上去罢了。”于是,不敢不听从的,只坐了一点在公主的床榻上。公主见他乖巧得不行,恰时身上的湖蓝里衣、银袍外裹衬得他尤为看似娇柔。
“把衣服脱了。”昭阳又缓声地于他道。
严九钦怔怔然,一时不知这句话是戏谑还是命令,抬起头来看昭阳。昭阳身着鹅黄色的对襟轻纱裙,外披雪白色的狐裘,腰的两侧系的是水红色绣莲带,垂落下来。眉额处贴了一三瓣梅花,面容似琼花般的茕茕,分外的清丽。
昭阳见他那模样的痴傻,不知他是看自己看痴了,还是听见这句话而惊呆。
“你在看什么,”昭阳的音色是冷峭峭的,又带着三月雀鹂的绵软的声嗓,即便有时候在呵斥人,严九钦也只觉得动听得紧,让人心肠软得没有发脾气的念头。
严九钦连忙移开了视线,低下头来。听见昭阳的话,像是娇俏,又像是命令的口吻,却是又可爱又不敢不从,“让你脱你就脱。”
严九钦便把最外面的袍子从身上解了下来,解了之后,不知该不该机修脱,方才被公主一斥,更不敢抬头去看公主的脸色。
昭阳看着他脱下衣服时的动作,只见他苍白的手指解着衣袍的衣带,把披袍取落下来。
等到他又褪去了里面的衣服,手在解开右衽的带,手指纤长,动作竟有些好看。很快,便只剩了最内里的亵衣。只见他的衣色是淡淡的杏白色,面容亦是如枝头梨白,他身后的被褥床单、幔帐垂帘皆是浓紫重红的色彩,尤为觉得他素净得紧。
然见他脱好了外衣,坐在床上,低下头的神情略显紧张。昭阳走近他,拿着柔声去哄骗他,“躺下来。”
他更是紧张,只短促的一声,“公主,”
“躺好,”昭阳又哄他道。她难得放柔声音,因为她知道若是那人不从,下一句定是呵斥无疑。
严九钦万分拘束和不安地躺在了榻上,昭阳见他终于顺从了自己,坐在他身边,对他一笑,笑容媚色又别有深意,“你不是想与我一同睡觉吗?”
严九钦听见这话,连忙从床上起身,神色恐慌,“不,不是,公主。”
“躺下来,”昭阳又柔声地道,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着哄着躺在床上,“乖,躺好了。”
严九钦不敢不从,躺下来,神情却是比受罚还要紧张和害怕,“公主,”
昭阳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见他局促难安,不由拿话来安抚他,“你我成亲多日,还未行过床笫之乐呢。”
严九钦见昭阳神色柔缓,的话又那般亲和,不由有些发痴的懵懂,昭阳伸出手来,也许对方似乎认为要自己,不料却是抚摸上他的脸颊,柔柔地抚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可觉得好?”昭阳这句话,柔情到了似水的那一级别。哪怕她用这语气、这声调,句“你愿意为我去死吗”,试问天底下又有哪个人会不答应?
色是刮骨钢刀。
严九钦怔怔地望着她,缓缓地,似乎没听清楚她方才那几句话,只着了她的脸、她的话的魔怔。
……
只见他神色涣散,原本苍白的面色上,现在浮出了一层稠艳的红,脸上以及纤白的脖子上,是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的双手被bang在了床头之上,手腕处被磨出了一细细的淤紫,银齿咬着,不让自己发出声响。意识抽离散,只剩了睁开的眼睛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色。
昭阳见他被绑在床上的模样,那喊不出声,委实增添了不少她高兴感和欣喜。
起初她哄骗他要“行榻笫之事”,用一张红绸蒙上了他的眼,将他的手bang了起来,再涂上了些叫人faqing的药粉,便成了这样。
不到单炷香时间,她摘下了他眼中的绸布,看见他染了不少迷离之色的眼瞳,眼睛里看得她也不真切。
虽是身体难以控制,但是自尊还是让他抑制了断续的申吟。昭阳端详着他发热的身体,脸侧,脖子,稠红得像是烧红了一般。愈发的冶艳,竟然心里觉得这一刻喜欢得发紧。
不由用帕子贴着他的脸,替他拭去了热汗,唤着他,“喜欢吗?”
驸马回答不出来,只一双漆黑的眼睛无神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面还有湿润的水汽,叫人委实怜惜。
“你怎么如此遭人垂怜呢,”昭阳看着他的脸,不禁地伸出手,替他抚摸着身体,缓解了他的感受,“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溺水的狗。”
……
皇上果真派了杜松龄去河南调查越王僭越一事,不知道是皇帝的委托任命,还是杜仆射的主动请缨。总之,杜松龄奉旨去了河南。不出所料,越王僭越之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而且当地还呈上了百姓为恳求越王多留下来一时的请命书。
杜松龄带着请命书以及调查的真相回京后,治元皇帝终于欣慰。
如今只剩下了太子一事。该如何处理?朝中大臣猜测不一。太子占了前太傅之孙(庶民)的民宅,事情委实是,只不过是朝中有官员死命劝谏,力告太子李琮,把原本皇室的“事”化大来,皇上不得不处理。换在以前,若是此事没有大臣在朝中“死磕”,是不会有“处理”这两个字的,甚至也听不见一丝风声。
太子回京在程,越王也办好了河南赈灾一事,两人同时回京。
吴地怎么是京城郊外一地,再怎么行程缓慢,四五日便可抵达;河南远在外地,日夜兼程也需个十来天。
没想到越王比太子还要早回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因是,太子李琮怕治元皇帝惩罚自己,便拖着不回京,这下好了,把治元气到了。原本没有想怎么处置他的,但他迟迟不回京,这下便生了嫌隙。
你一太子,皇帝召见回京,你不回,按史书上的诸多事例,这是不是多少是有些谋反的意味?
这下太`子`党有些急了,不要丢西瓜捡芝麻因失大,便命人去稍话带信让太子赶紧回京。太`子`党知道太子是怕被废,迟迟不敢回京。再占民宅又不是罪当致死的事,废太子也要论事情严重性呀。
太子为什么不回京,除了自身色厉内荏、胆怕被废之外,严九钦等越王党为他制造了很多“废太子”的舆论风声,所以他逗留在吴地。
再越王,回了京后先去面见圣上,述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破自己僭越之嫌,坦荡面圣以及尽孝道,捎来不少此次去河南觅得的药材以及道丹。
越王的会做、以及收敛锋芒,在治元皇帝的印象里一向甚佳。僭越欲谋反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见完了治元后,越王最想见的,是严九钦。归京的途中,他沿路搜集的最多是严九钦心爱玩物,若不是此次出了僭越风波后,李如锋本来是第一个想去见严九钦的。
这下便想去找严九钦,骑着马本来是往着严府去的,却是心忽生一怪,为何偏偏想见的是严九钦,而不是旁人,或者是几个玩得要好的越王党沈、冯他们。
忽地又想起了不该记起的登阳楼一幕,不住地收住心思。路过了丞相府,也踌躇了好一时,也就绕着京城走了一圈再回了自己的府邸。
于是便设宴在外,让这次有功帮他的越王党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