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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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点即是:这是受贿, 被抓住把柄更是难逃。如果玩得狠的话, 太`子`党可以利用这点来陷告他纳贿。严九钦声正言辞,“郑兄,你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

    “怎么是陷害你, 严兄,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无第三人所知了。况且, 这又不是要劳烦你严兄做事, 只是见严兄坐骑马鞍稍旧, 想借此机会修缮换新。”郑致士自然会话, 点到了严九钦生活节俭, 银两尚少。

    严九钦只一哂笑,“郑兄,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这样是难为严某。只是不知这箱东西会不会落在了大理寺上。”

    大理寺专审各种案件,如果严九钦把这受贿之物交上去, 那就追查下来是自己头上就是一个行贿罪名了。郑致士立马道:“严兄,若是你不喜欢这东西, 我还有另一物件。听严兄是爱好收藏古迹,我正好有一前朝书法大家的真迹,”着,从身后取出了一卷长盒。

    严九钦才知道他是有备而来的, 哭笑不得:“你且收回, 莫让旁人见了。”

    “这哪还有旁人, 严兄,这就是你家里,你,谁吃饱了撑着会告发去,现在私下无人只你我二人,你且放心罢。”郑致士圆过来地道。

    严九钦自然不会收,言正辞严拒绝后,郑致士便天天上门,后来搞到严九钦吩咐下去,太`子`党上门找他的一律不见。

    太子那边也知道,严九钦不会轻易跟他们合作。暂且死心。但是治元再这样与越王党亲近下去,怕是威胁了太子的地位。

    而皇上那一边,被心腹和近臣提醒,“陛下您这是要引起太子慌张,使他做错事情来呀。”治元才惊醒,自己近日与越王党走得是有些过于亲近了。

    但治元左看右看都不觉得严九钦是越王党,严九钦从未在他面前偏颇或偏袒任一人,不妄议他人,更别是党`派。治元与他交谈这么久,都未见他贬过任何一个人,一向是恭顺有礼,实在是很会做。这看似正直低调的为人,委实让得治元不忍疏远他。

    于是才有了这著名的一句,“严卿,你多与太子接触接触。”治元皇帝对严九钦道。先前还是喊严九钦为驸马,后来便是喊大臣爱卿了。明了有心想重视严九钦。

    严九钦自当不退让,谦谨地道:“太子乃一国储君,万民之福。能与太子亲近,是臣无上殊荣。”

    治元很高兴,他有心拉拢二人认识,甚至想把严九钦举荐给太子李琮。他喜欢严九钦,也希望太子能够多亲近严光禄大夫。

    于是严九钦进宫与治元畅谈闲谈之际,治元会叫上太子李琮。治元主要想太子学习和旁听严九钦针砭时`政、分析国策,严九钦谋事之高、判断之准,不是一般人可及。若是他能扶持太子,日后太子登基后定非比寻常。

    于是太子常和严九钦一起在治元面前讨论国策,李琮一开始以为治元把自己叫来论国事,只是几天而已,过几日便没了兴致放了自己回去,而自己也是来溜须拍马,顺便巴结下他老子的,没想到治元还是挺认真的。

    这定为了每日的日程之一,李琮每日都要从东宫过来,与严九钦一块,面对治元提问,作出分析和解答。

    李琮也忍了,一开始以为是个平常无澜的差事,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严九钦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用来嘲笑和贬低他的无能。

    刚开始时候,治元问当朝的练兵策有何优势劣弊时,只听严九钦回答:“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故圣王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 (出自《六韬》)

    李琮是压根分析不出所以然来,愣愣只吐了几个字:“多,多征兵,”

    治元又问,“两军相遇,彼不可来,此不可往,未敢先发,该如何?”(《六韬》)

    严九钦又答道:“外乱而内整,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一合一离,一聚一散,阴其谋,密其机,高其垒,伏其锐。”(《六韬》)

    太子完全傻住,一句话不出来,况且那个时候他还没听过“狭道相逢勇者胜”。

    后来治元继续问了,太子完全不上来了,被严九钦衬托得霄壤之别,实在难堪。后面严九钦就藏拙,不时还偷偷提示指点太子,太子方可答出一二句来。

    治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很为自己挑好的太子担忧。严九钦识相大体,后来的分析上,便不多表现自己,故意收敛锋芒,只为好让太子圆场答话。

    太子实在不争,治元前天就告诉他今日议论的内容,而李琮晚上一点功课没做,第二日治元就问知道陕北兵油子闹事一事吗。太子毫无所知,只能张嘴结舌。

    太子和严九钦一对比,治元就知道何物叫恨铁不成钢了。但是他宽容太子,认为太子只需要采纳他人建议,辨别出忠奸即可,其他的分析国策议论`政`事一概不会也行,便叫太子旁听。

    但李琮不是这样想的,心想这个越王党就是拿来为难自己的。想着严九钦的洋洋洒洒几千字引经据典,高谈阔论,每次断准的事就一定会应验。自己在他身旁就被衬托得无比愚钝无知,不由心中郁结顿生,恨得严九钦发紧。

    从治元的书房出来后。李琮狠狠地把严九钦骂了一顿,宫里值班的宫人都听见了,何其委屈一堂堂光禄大夫。

    而且太子骂的话粗鄙低俗,分外难听。看见严大人只垂头不作应声,温顺卑微,隐忍内敛,非常惹人注目。

    严九钦压根就没有感觉,因为太子越恨他,越在他面前出错,宫中口目这么多,不会一点都传不到治元耳中。他之前也甚少与太子接触来往,没有想到太子竟是这般没有度量的人,不由替越王感觉高兴,因为对手实在比想象中要高估得许多。

    后来每日中,严九钦依旧低眉敛目的,李琮照样看不惯严九钦。平日在治元面前装惯了,奚落严九钦的话自然很少出现在治元的面前,但是偶夹着一两句。时间一长,治元听了心中有些不舒服。

    一日,围场射猎。治元叫上了太子和十七皇子,共聚天伦之乐间,还叫上了严九钦。严九钦是当今圣上红人,不少人艳羡巴结。近来登门拜访严九钦的比找严丞相的还要多。

    严九钦武职出身,自然擅骑射。治元夸他,“尚有一个文武双全的人,不多得。”旁边的李琮面上不屑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严九钦敛尽锋芒,风头多让皇帝皇子们出。十七尚,十岁有几,身旁有左右武卫陪着。年纪虽,却臂力如拽象拖犀,一日下来,已射中了一只母麂。

    十七见母麂可怜,见它身上的乳奶,揣测它尚在哺乳,便不忍杀之。马背上的李琮见了,便嘲笑他道:“十七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他拉着缰绳牵扯中停不下蹄子的马,望了一眼被射中后腿被抓住的母麂,冷哼一声,“不过是只麂子,走,我们射狐狸去。”

    他身后的一匹马上的严九钦跟上,李琮不屑这只母麂,已拍马走远,严九钦只见那受伤的母麂在十七的怀中,只对他道:“十七皇子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十七看见那人对他微微一笑,笑如料峭春回,一下云霁雪散。十七有些恍惚,等他回过神来严九钦已经跟上太子远去。

    马背上的他英姿飒爽,一身银袍似雪。十七问向周围武卫,痴痴地道:“那人是叫严九钦吗,怎这般温柔啊。”

    李琮箭法一般,喜深入林场,命人围截猎物,自己追赶,不是猎物被手下赶出来让自己射中,就是手下把已经好的猎物归李琮上。

    李琮正追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狐狸远比麂鹿体型,可这只像是怀了崽的却是异常炙手可热,遭受了众人的追捕。

    严九钦一直跟在李琮身后,他自然不会出箭扰了李琮的兴。李琮兴致颇高,一直追到深林处,严九钦紧跟着他。

    “怎么不见踪影了呢?”李琮拉着缰绳,在林间转,陪在他四周的武卫也在寻着猎物,李琮便道,“你,到那边看看,你,上东处搜下。”

    四下人遣散了些,只剩了严九钦在他身旁。

    严九钦银袍素衫,肤白胜雪,与这群猎的匹夫野鄙不一个样,分外像是俏丽殊艳的女子,李琮不知怎地,拉着缰绳看着他,“光禄大夫,你,这狐狸是不是你变的,怎一下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