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开完会了, 散会前后, 陆九愚也没能跟顾自省上一句半句，连句平时最常见的互相讽刺的话也没能在社团会上会下听见, 这是豆浆今天最为遗憾的地方。

    因为他平时把顾自省当做了单口相声, 后来多了一个陆九愚，豆浆之前还能在他们俩碰面时听些有趣的话——自从那几次顾老大灭了对方威风, 尤其是馆里和从缅甸回来，陆九愚开始改变路线，居然要跟他老大点和修复关系, 就再没听见。

    他少了很多乐趣。这段时间里, 老大终于没有怎么跟那姓陆的接触了，他以为能回到过去热闹的唇枪舌战中，这种状态才像是古惑仔龙行江湖的意气风发——顾自省告诉他, 中二漫还是港片别被看多了。

    豆浆才意识到两个人进入了冷战。也许是单方面，至少他顾老大是这样的。

    ……

    “周末干什么去了？”

    “去场子里转了两圈, 然后去棋牌室了，”顾自省如实地给上级汇报道。

    “最近跟陆九愚关系还可以啊, ”孔亦繁的暗色系的眸子，还有些淡淡的碧色。

    “不是，我刚巧在那儿碰上他了, ”不是刚巧, 他这段时间都在避开陆九愚, 陆九愚去他去的地方专门候他呢。

    “冯冯呢, 你几天没有带她出去, ”孔亦繁问起他最近怎么冷落了自己的妹妹的缘故。

    “她最近接受治疗多了，所以我少把她带出去，”顾自省道，也是事实，还有他拒了陆九愚很多邀请，也没有活动带冯冯出去了。

    “你外面有什么野狗，冯冯你也不管了？”

    顾自省，“没有，你知道的，就那些明星，还都不是真的，”

    于是，把他跟易家扬的照片扔出来。桌子拍了好几张顾自省和警*察的照片，远拍再拉近的处理，还是偷拍的角度。

    ……照片被偷拍还在追溯上个月的事情，因为他和易家扬的关系总是扑朔。上个月他们终于见了一面，“你帮我个忙，我帮你抓个大头，”大头即陆九愚。

    “我们不要斗气下去，我给你行个方便，你也帮我个忙，”顾自省是这样对易家扬的。

    易家扬，“什么大头，帮你铲除你上位的障碍吗？”

    顾自省：“你抓贼立功了，我也少了个敌人，两全其美、一石二鸟的事情，”

    “所以你想我干点什么？”

    “是这样的，”顾自省给他了个如何捕陆九愚的局。

    易家扬听完后，“姓陆的很妨碍你？”

    顾自省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继续劝道，“他是du贩，我也是，你不如先抓一个，我顺你一把，你没有什么吃亏，在道德良心上也没有什么损毁。”

    “如果你想让我做你的踏板，未免幼稚，”

    “兄dei，我能帮你惩恶扬善，这不是你们一贯的宗旨吗？”

    “我们合作不了，”

    “为什么，给我理由，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是对不起你妹妹，但是你我派人骚扰她，我没有干过的事情……”除了藏du拿回，他还真的没有伤害过易家抒。

    “你不用解释了，”易家扬也就几个人他能上点心的，他妹妹是一个，“我看不上你这种人，”

    “易家扬，我跟你，没有我，你还得爬个十年八年才爬得上来，搞不好途中还给光荣……”然后不话了。

    易家扬哼了一声，“你要想想你自己什么时候……”后面也不明，眼神示意了。

    顾自省觉得没有任何机会能比这种来得绝好的：机会他可以给很多警*察，甚至还有黑警，但他就是想给易家扬方便，修复感情谈不上，至少能跟他关系搞好点，“食古不化，你等着被炒鱿鱼吧！”最后还要“诅咒”一下易家扬。

    易家扬头也不回就走。

    远方的摄影拍下了这几幕两人谈聊的肢体动作——期间易家扬低下眼，顾自省伏在他肩上对他话。

    然后是易家扬站起来，顾自省手拉伸在了空中，对方没有回应他。

    顾自省冷笑了一下，易家扬背对这镜头，但从他的肢体动作看出来是不屑的……

    顾自省看完了这组照片，“就这些？能看出来什么？”

    孔亦繁甩出了另一组照片，拍摄的时间是夜晚，有些暗，还好街上有路灯，能看出顾自省在街角，搂住了易家扬，对面还有一个女生，是被顾自省误以为是易家扬女朋友的易家抒，是他那想令易家扬难堪的那一回。

    顾自省才知道，孔亦繁的有他的照片真是源源不绝，有点儿生气了，“你跟得我也太多了，”

    “不好吗，不纠一下的你水性杨花，我迟早跟你姓，顾自省。”

    顾自省有些怂，但是壮着胆子，“那次我只是演给他妹妹看的，我以为那是他女朋友……你跟我就是你不对了，”

    “你外面找狗还我不对了？演什么，你现在演个痛哭流涕求饶我还能……”

    顾自省有些生气，“你是我，还是我是我？混混捉弄一下那个条子还不行了？不信拉倒，跟，继续跟，跟到有料了……我跟你点一首《青青草原》，”孔亦繁没听懂这个梗。

    顾自省甩身出了门，他一出门，就气，气亏气，然后起了手机的光，外面贼黑，还是从孔亦繁的别墅出来的，除了路边美观的散着幽幽暗光的路灯外，没有其他的光源。

    顾自省着光，佯装着生气的模样，走远了才回头，不知道孔亦繁有没有站在阳台上看他。好险，终于给他逃离了刚才那个可怕的地方，他想了想，以后再勾三搭四的时候，一定要反侦察，一定要在没人的地方，最好室内，方便上手，呸，是方便不被偷拍。

    一边走，一边就电话叫豆浆来接他，有点黑还是，他也走在路边，有计程车就坐上去，然而这一片是别墅区，都有自己的私家车，没有什么出租车。顾自省还是着手机的强光，一边狂call豆浆。

    终于给他走出了别墅的区，顾自省站在马路上，借着保安亭的微弱的灯光，准备等豆浆或者计程车。

    “老大，”电话再次响起，是豆浆来。

    顾自省不耐烦了，“我让你十分钟到，你在干嘛？”周围黑得都让他快钉在了耶稣的背景墙后。

    “我被易家扬缠上了，现在他跟我一起过来找你，”

    顾自省觉得只要来接他到个亮点的地方，都没问题，也不管是谁来找他了，点头，“赶紧的，我就在保安亭那个位置，我跟你，加钱让师傅开快点……”

    豆浆才，“……我自己在开车，老大。”

    “……你他娘的，”顾自省忍不住了一句，“还不给我开快点，”什么时候都有些麻烦，不过不要紧，易家扬他还是有办法对付的，“五分钟，最多五分钟，立马到我面前，”

    豆浆好好，顾自省挂断了手机，然后还在往自己脸上着光，一个保安见他有些奇怪，大晚上把手机的电筒光源往自己脸上照的人也有？于是观察他好久，还在保安亭外踱步或站着，以备制服这个图谋不轨的“精神病”人士。

    “你干什么，你两句就生气了？”

    背后被人拉了一下，顾自省看见了那张混血的脸，他居然追出来了，“拿开你的手，”别碰宝宝，宝宝敲生气的。

    孔亦繁知道给他胆子也不敢招惹花花柳柳，何况还是条子，“回去，跟我，”

    顾自省想着借个机会好好重申一下自己的个人地位，“就这句？”想听道歉或者至少也有软下来一点的话。

    “跟我，回去，”颠倒了一下顺序。

    顾自省暂时忘记了豆浆会过来，想着，还是刁难一下胖虎，不，刁难一下孔亦繁，“让我回去就回去了？我不是很丢新义安的面子？”

    孔亦繁将他拉过来，就贴在他的脸上，想亲一下他。“新义安坐馆求你还不行了？”

    然后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豆浆才发现好像有些来得不对，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来晚，偏偏给他赶上了，虽然他没有看懂孔亦繁的意图，但是他居然把易家扬带到了孔亦繁面前？

    易家扬从车里出来时，孔亦繁才知道了刚才他的刚才理直气壮还是有胆量的。

    易家扬看到了孔亦繁扯住了顾自省的手臂，眼神锋利了一下，顾自省即便感受到这一点，但他也来不及灭火，因为他旁边的那位烧得更旺一些，“顾自省，曹操曹操到，”孔亦繁的眼神不怀好意，盯向了来的嫌疑情敌。

    顾自省没有想到自己挂了电话，下一刻豆浆就到了跟前，还有他没想到孔亦繁会追出来。

    两个“没想到”，塑造了他“艺高人胆大”的“传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