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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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足饭饱, 史进和鲁智深拜别高铭,要回到梁山军的驻地去。

    高铭送上盘缠,好汉们都是仗义疏财的, 况且他已经恢复了高衙内的身份,不是那个身无分文的孙五,盘缠自然送得丰厚。

    史进接过沉甸甸的包袱,寨主不愧是寨主, 对他们这些兄弟太好了。

    临行前, 鲁智森道:“对了,代洒家给崔念奴道个歉, 今日吓到她了。”史进想了想, “也算我一个。”

    高铭微笑, “放心,一定带到。”

    站在酒店门口,朝离去的两人挥手, 目送他们离去。

    史进一步三回头, 不停的对高铭道:“你赶紧回去吧,不要送了。”

    看着高铭转身回到了马车上,才依依不舍的继续走自己的路去。

    一上马车,花荣就道:“你把史进叫到身边来, 你就不怕哪天惹了他, 他又拿刀架在你脖子上?”

    “现在话都开了, 我也没有隐瞒欺骗他的地方, 他为什么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他替我赴汤蹈火还差不多!”高铭道:“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人用,不是很好吗?时迁吧, 轻功好方便探消息,但是武功却不太行。有史进这个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我不好吗?你也免得那么累, 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嘛。”

    不这个还好,一一提起这个花容更不乐意了,“要史进保护你,那我做什么?”

    “你在禁军中有自己的事儿,哪能整天保护我。”

    意思是把史进调来,以便整天保护他?花荣就不信邪了,他总觉得刚才挨的那脚不那么简单,重新提起郭盛和吕方来,“也对,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比如教我那两个徒弟射箭什么的。”

    “他们还没来呢,就徒弟了?”高铭不咸不淡的啧了一声。

    “你不愿意?”花荣玩味的看他,“你要不愿意就一声,这件事就算了。”

    高铭哼笑道:“我会像你那么心眼吗?你随便教。”当初他在梁山的时候不过数了数史进的纹身,花荣就跟气得跟河豚似乎的,他才不会像花荣那样。

    “我心眼?”花荣觉得自己也得翻旧账,“当初正大光明出‘哄我’两个字的是谁?不哄的话就一个字都不跟我,难道这叫气量大吗?”

    被揭短了,高铭见花荣勾唇笑着看自己,便道:“行了,别互相伤害了,别提史进和什么郭盛吕方了,难道咱们要为了他们吵架?”

    “当然不想。”

    “不想的话就不要提了,不王庆还八字没一撇呢,等完了再,指不定都猴年马月了。”

    花荣一听有道理,等史进完王庆,他保不齐已经和高铭有一定了,到时候谁还在乎他史进不史进的。

    他展颜一笑,“也对,咱们回去吧。”

    高铭亦笑着点头,气氛正好的时候,忽然听到花荣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去崔念奴那里做什么?”

    “我去谈正事。”高铭一本正经的道:“我对天发誓,真是正事,只是现在还在计划中,不方便跟你。”

    花荣信任的笑道:“嗯,我相信你,我等着看你们的成果。”

    见高铭得这么严肃,他哪有不信的道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高铭和崔念奴之间是没什么的,八成又是谈什么类似功德碑的事儿。

    还是史进可恨一点。

    高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花荣相信了自己。

    “诶?我怎么看你如释重负的样子?”花荣笑道:“你怕我问吗?”

    高铭一撇嘴,“我怕什么,我行的端做得正。”

    花荣轻笑,没有再继续追,他不心急,点到即可。

    ——

    马球比赛提上了日程,参赛选手从皇城司和禁军中挑选。

    这可是殿前露脸的机会,识时务的都推举花荣,他占了一个名额后,剩下的才轮到其他人瓜分。

    比赛之前几天,场地就用桐油浇过,怎么跑都不起灰尘,除了这个基本要求外,马球场周围还搭起了凉棚。

    官家和太子、郓王坐最好的位置这个不用,他们周围则是宗亲、大臣们的观看席位,而稍偏一点则是女眷们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有单独进出的通道,凉棚前遮挡起了珠帘。

    但隔着珠帘还是隐约能看到里面锦衣华服的公主们和贵妇。

    当然,现在不叫公主,得叫帝姬,郡主得叫宗姬,去年高铭在梁山的时候,朝廷里为数不多的变化中就有这个。

    高铭之前听就觉得不吉利,帝姬跟帝饥谐音,寓意忒差了。

    民间接受度也不高,除了在官方文件和宫廷里,很多人还是习惯称呼为公主和郡主。

    此时此刻,珠帘后面坐着许多公主和郡主,都饶有兴致的看向进场的马球手。

    “诶,那是不是宣郡马呀?”

    “是呢,是呢,嘻嘻,和传闻中的一样,王叔真的给普宁宗姬姐姐找了个那样的丈夫。”

    “王叔是不是恨普宁姐姐呀?”

    这些话一个字不落的都传进了邵王嫡出的普宁郡主耳中,眼眶中不由一红,死死捏住手里的帕子,指节泛白。

    这时候,她的丈夫宣赞也骑着一匹黑马进了场,她不能直视,当听到又有人窃窃私语那是邵王府的郡马的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丑,丑,太丑了,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父王肯定恨她,恨她入骨才会给她选择这么一个丑丈夫。

    高铭的观看席位,在皇帝他们的左手边,也算个相当好的位置,燕青擅长相扑和蹴鞠,对骑烈马球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没上场,跟他们一起看比赛。

    等看到花荣进场了,他赶紧笑着朝他招手。

    旁边的慕容彦泽直咧嘴,“至于么,他不是住你家里,每天都见面,至于这么激动吗?”

    看花荣这么帅,你子嫉妒吧,高铭可不管慕容彦泽怎么,继续朝花荣招手。

    花荣明显也看到他了,在场内正对着皇帝不好乱动,但头微微往这边侧看,也朝高铭笑。

    高铭见花荣也看到自己了,这才满意的不招手了,只满脸笑容的回看他,直到场内发了号令,双方球员各就各位,他俩才斩断了视线。

    高铭刚才只关注花荣,这会球赛正式开始,他才注意到了其他人。

    尤其有一个人,实在太惹眼了,想不注意都难。

    高铭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谁啊,长得也太惊奇了吧,这哪里人在马球,分明是金刚骑马在马球。

    就见那人面如锅底,鼻孔朝天,头发稀疏发黄发卷,体型硕大,彪行八尺。

    外形这样,还能在殿前露脸,背景肯定不一般,高铭就问慕容彦泽,“那、那人谁啊?”

    他都没形容他要问的是谁,慕容彦泽已经心领神会,“邵王的女婿宣赞。”

    丑郡马宣赞?这也是个梁山好汉来着,排行还不低,在四十位。

    之所他能在这里马球,全赖高铭上梁山一阵搅合,将原本的走向乱,所以丑郡马宣赞没有被梁山俘虏,更谈不上入伙落草,反而能继续在这里辣郡主的眼睛。

    “郡、郡主喜欢这样的?”

    “怎么可能,邵王爷自己喜欢,强叫女儿嫁了,普宁郡主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据自从成婚就开始生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要是嫁了这样的丈夫,要么药死他,要么自杀。”

    “可以理解。”封建包办婚姻害死人啊。高铭隐约记得,好像原著里,王爷待见宣赞,把女儿嫁给了他,但是婚后没多久,郡主就抑郁而终,算是被他活活给丑死了。

    这之后,邵王好像醒悟懊悔了,又开始疏远宣赞,导致他仕途一直不顺。

    这事儿,归根究底,纯属邵王有病,而宣赞对自己心里没数真敢娶郡主,郡主最可怜,被父亲强塞了个丑郡马,含恨离世。

    慕容彦泽凑近高铭低声道:“现在都传,普宁郡主是王妃跟别人生的,否则亲闺女哪有被爹这么往火坑里推的。”

    “我觉得郡主现在心里肯定想唱一首歌。”

    “什么歌?”

    “叫做《死了丈夫好出门》。”

    “还有这种歌?”慕容彦泽从没听过如此粗犷的曲名,一时反应不过来。

    “有啊,我给你哼几句:别人丈夫乖又乖,我家丈夫呆又呆。站起像个树墩墩,坐起像个火烧岩。太阳落土四山阴,这号屋里难安身。但愿天火烧瓦屋,但愿猛虎咬男人。斑鸠叫来要天晴,乌鸦叫来要死人。死人就死我丈夫,死了丈夫好出门。”

    这首土家族民歌反应了妇女不畏夫权,勇于解放自身,勇于追求幸福的独立精神。

    嗯,就是这样。

    慕容彦泽憋不住笑,但这个场合又不能放声大笑,强忍着,忍得肚子疼,“快别唱了。”

    一旁的燕青笑道:“我已经学会了。”

    “你可别出去唱,就算唱,也别是我教的。”高铭道。

    他们嘀嘀咕咕有有笑的样子被场上的花荣看了清楚,心里不免又不舒服起来,满腔的不快都化做了球的力道,将马球得转着旋儿的飞了出去,直奔对方球门,又得一分。

    高铭听到欢呼,注意力一下子被重新吸引回球场上,看到进球的是花荣,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太棒了——花荣——”

    花荣骑在马上,听到高铭的呼喊,停下来朝他笑看去。

    恰好此时,一阵清风,吹动珠帘,普宁郡主由珠帘缝隙中看到了那骑在马上的俊美男子,恍惚的道:“那是谁的丈夫?”

    “不是谁的丈夫,只禁军的一个军官,方才有人叫花荣,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

    普宁郡主下意识的念了两边这个名字,一不心又看到了自家那个丑东西,恨恨的扭过头,心里第一次产生一个恶毒的想法,他为什么不被马球伤脑袋,死掉呢。

    这时候一声声惊叹又将普宁郡主的注意力给吸引回了场上,却不想这一瞧不要紧,正撞见宣赞朝她这边看,隔着珠帘都感受了那种刺眼的冲击。

    丑,惨绝人寰的丑。

    而周围姐妹们受到惊吓的呼声也证明不是她的眼睛的问题,她的丈夫就是丑得人神共愤。

    高铭见花荣又进球了,简直比他自己上场还高兴。

    等球赛结束,花荣作为获胜的一方,上前接受皇帝的嘉奖,高铭就在一旁满脸笑意的看着他,偷偷朝他眨眨眼。

    花荣和其他球手接受完封赏,就下去了

    因为官家在殿内给他们所有球手准备了酒席,得歇下护具抓紧时间赶过去。

    赵佶对今天马球场上球手们的表现都很满意,只是邵王的女婿宣赞长得实在不好,有几次显然吓到了女眷们,他刚才一瞥,分明看到慕容贵妃等几个后宫美人,花容失色。

    但坐在一旁的邵王好像对这女婿还很满意,不时笑看捋捋胡须。

    邵王是赵佶的弟弟,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但在赵佶还是端王的时候,感情就不错,他做了皇帝后,感情依然没有变,主要是这邵王率直,赵佶很喜欢他这点。

    只是没想到邵王的审美都这么率直,给女儿找了个这么个女婿。

    赵佶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发问邵王了,“你真的喜欢这个女婿吗?”

    “这还用?!”邵王的喜欢之情溢于言表,“仪表堂堂,我这个做岳父的当然满意。”

    邵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女婿当大半个儿子看待。

    看看自己女婿彪悍健壮的身板,结实的脑袋,铜铃般的有神的眼睛,有福气的大鼻子,肥硕强健的嘴巴,远远一看,多么有男子气概,比那些白脸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场上有个叫花荣的吧,长得就不行,难看死了。

    赵佶觉得自己还是有审美的,宣赞如论如何也称不上仪表堂堂,沉默的看向邵王片刻,心想,这是邵王家事,还是不要多管了。

    其他马球手都退下去了,只有宣赞因为是邵王的女婿,卸掉了马球护具后又回到了场内,在太监的引领下,朝这边走来。

    赵佶看着他有点眼睛疼,作为一个艺术造诣颇深的皇帝,他迄今为止都在追求美,享受美,实在不想多看宣赞一眼。

    他看到慕容彦泽、高铭还有燕青,登时觉得这俩年轻面孔如玉,眼睛舒服多了,“走,随朕去筵席上,与球手们喝两杯。”然后才对宣赞道:“郡马也来吧。”

    一众人到了招待马球手的殿内,皇帝热情的慰问了马球手,深入其中,交流马球技术,并对几个重点球员进行了夸奖,并封赏了金银布帛。

    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官家结束了慰问,回到了后宫,而高铭等朝臣也都散了,各自出宫回府。

    官方筵席结束后,马球两个队伍之间还要另外吃酒,在宫外定了酒楼,一众人都要过去。

    高铭不是球手,跟禁军这些人都不熟,就和花荣分开,先回家去了。

    结果整整一下午,都快傍晚了,仍旧不见花荣回来,就派时迁去找。

    很快,时迁带来了消息,“花将军在普宁郡主府邸。我虽然没亲眼看到,但是看到花将军的马拴在门外,错不了。”

    高铭就坐不住了,怎么跑普宁郡主府去了?立即叫人备车赶了过去,通禀过后,直接被领进府邸前院见花荣。

    果然在院内看到了花荣,他抱着肩膀,一脸的不忿。

    一见他,高铭就急急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都要去开封府报失踪案了。”

    花荣脸上的怒气消减,转而笑道:“你这么关心我?特意来找我的?”

    “你呢?这不是废话么。”高铭哼道:“我怕你今天这么出风头,现场达官贵人又多,被谁家绑去成亲。赶紧解释,你怎么在这里。”

    “谁能绑我啊。”花荣道:“我回来的路上,有一辆马车惊了,直冲我来了,我闪躲,还是刮蹭到了一起。就是这个普宁宗姬的马车。本来双方都没伤到,我算离开,结果郡马突然开始找茬,我人称李广射箭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还有一些别的难听的话。”

    “然后你就进府来约架?”高铭眨巴眨巴眼睛,“当然约架不太合适,约比箭?”

    “哼,今日就教他看花荣射箭!”花荣抱着肩膀哼道。

    高铭叹气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呢,耽误回家吃饭。”

    花荣正要话,就听后面有人瓮声瓮气的道:“原来你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逃了!哼!”

    高铭回眸,就见宣赞两只手里各拿一张弓走了过来,将其中一把扔给花荣,“你先试试,到时候输了,别弓有毛病。”

    高铭发现近距离看宣赞,比远距离更有冲击力,难看指数翻倍。

    宣赞也看到了高铭,“你又是哪个?”

    “回郡马,我是皇城司提点高铭,也是花荣的朋友。”

    宣赞上下量高铭,然后道:“我之前就听过国子监武学有个射箭厉害的人叫花荣,李广这个绰号就是高衙内叫响的。我今日也没别的要求,如果花荣输给了我,你就收回这个绰号,他以后不许这么叫。”

    凭什么啊?!高铭微笑:“绰号这东西,跟名字一样,都是给别人叫的,现在已经叫开了,我就算收回,也管不住悠悠众口。”然后话锋一转,“而且我不觉得花荣会输。”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花荣怎么可能输,所以承诺收不收回根本不重要,因为根本没必要。

    宣赞哼道:“我不管,如果花荣输了,就得不能继续叫这个绰号,飞将军李广可不是他这种白脸。”

    高铭发现宣赞不是鼻孔朝天,而是眼睛朝天,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他们还没搞样貌歧视呢,他还反歧视上花荣了。

    花荣气不过就要话,高铭拦住他,微笑着宣赞道:“我们之所以叫他李广,又不是以容貌叫的,而是以箭术。否则的话,他岂不是应该叫赛潘安,而您该叫赛张飞。”

    一个破郡马,牛什么啊,讽刺挖苦别人,还留着你。

    花荣本来心中窝火,但见高铭替自己话,一点都不恼了,笑吟吟的看宣赞。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宣赞对他恶意这么大,但谁怕谁啊,只管实力话,“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比试罢。”

    宣赞也想用实力话,径直走在前面,然后一扭头,“跟我走。”

    三人和一些随行,就跟着宣赞往一处射箭场走。

    原来邵王殿下当初就是看中宣赞的一手好箭法,加上宣赞长在了他的审美上,毅然招了宣赞做女婿。

    箭术是宣赞的看家本领,他一直以这个为骄傲。

    但任由他怎么骄傲,郡主都不正眼瞧他一眼,成婚都快一年了,还不曾圆房,新婚当夜,他才进洞房,郡主就哭闹不止,将他给了出去,自此他就再没进过郡主的房门。

    人人都郡主任性,从到大对别人就没好脸色。

    他也是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的,可今天偶然在街上,郡主的马车撞到了花荣的车马,他才知道不是这样的,郡主是会笑的,只是不对他笑而已。

    花荣只是个陌生人,郡主就对他露出笑颜,还是当着他这个做丈夫的面。

    宣赞不仅怒火中烧,尤其听旁边的人这个花荣人称李广,箭法了得,他就更气不过了,当即就约了花荣进府比箭法。

    这花荣也是暴脾气,挑衅几句就跟他来了。

    宣赞握紧了弓身,他今天一定要狠狠的将花荣李广的招牌踩在脚下,叫郡主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神箭手。

    一行人来到后院的校场,原本是没这么个地方的,但是郡马爱射箭,于是就扒了几间房子,临时改的校场,所以这校场不大,垛子不远。

    花荣一见这么个狭窄的场地规格,就丧失了兴趣,“算怎么比,这离靶子也太近了。”

    “近,你也未必就能射中。”宣赞道:“一人射十箭,只要有一发稍微偏离靶心就算输。”

    晚上有些起风,对箭的方向会有影响,想要十发全中靶心,也是有难度的。

    而这时,在校场旁边的耳房内,普宁郡主正和邵王站在屋内看着校场内的情形。

    邵王大致猜到为什么女婿会突然对花荣发难,忍不住教训女儿,“你啊你,都嫁人了,怎么还能对别的男人笑,叫你丈夫怎么想?”

    谁知话音刚落,就见女儿眼神悲愤的看他,眼中似有熊熊烈火燃烧,又像有三九寒冰在散发寒气。

    她辛苦对着宣赞那张脸,遇到别的不伤眼睛的人,她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于是露出微笑有什么问题吗?!她又没什么其他龌龊想法,怎么就不能笑了?!她觉得自己只是出于礼貌,而宣赞和他父王却往坏处揣测她。

    邵王清了清嗓子,“父王知道你不喜欢郡马,但父王还是那句话,你要改一改你的目光,眼下东京的风气真是叫人没法评价,没人欣赏粗犷的真汉子。”

    你喜欢你就去嫁啊,你和宣赞成婚不好吗?!普宁郡主努力保持平静,毕竟从到大的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出忤逆父亲的话。

    “父王,依我看花荣的箭法未必在宣赞之下,不定还要更胜一筹,弄不好今天他会自取其辱。”

    “你啊,什么都不懂。慢慢看吧。”邵王朝女儿摇头。

    她确实不懂,只是单纯不希望宣赞获胜。

    校场内,仆人拎着箭囊过来,每个人都有十支箭。

    高铭看得出来花荣很扫兴,显然对方的设置的难度太低,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而这时,就见花荣突然摘下束发的发带,系到了眼睛上,然后取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在宣赞还在摆弄羽箭的时候,已经率先射出了一支。

    这中靶心。

    宣赞先看到靶心有箭,忙道:“还没开始!”但接着就看到花荣是蒙着眼睛的,不禁愣住了。

    就在愣神的瞬间,就见花荣又再次开弓,准确无误的射出了一支,还是靶心。

    在屋内观看的邵王,瞬间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看着窗外的校场,就见那个叫花荣的,不仅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还在重复拿箭,搭弓,射箭的动作。

    那些箭从他手里飞出来,一支又一支的都飞中靶心,丝毫不差。

    直到最后一支射完,花荣才摘下蒙眼睛的发带,对高铭道:“没意思,咱们走吧。”罢,将弓随手丢给郡主府的仆人,大步向外走。

    宣赞的嘴巴一张一翕,想什么,又不出来,“这、这……”

    虽然宣赞还没发一箭,但是所有人包括宣赞自己都知道其实就是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高铭回眸看了眼宣赞吃惊得跟缺水的鱼一样微张的嘴巴,挑挑眉,笑着追上花荣。

    花荣微微扬起下巴,“我刚才的箭法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好。”高铭心里就一个字:帅。

    “这就完了?”

    “吧,你想我怎么夸你?”

    花荣想了想,“你喜欢看我射箭吗?”

    “喜欢。”

    “这就够了,咱们回去吧。”花荣满足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