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太湖石能炒这么热, 跟花石纲之前声名远播的烂名声有很大关系。
究其原因,是朱勔自己将好处都占了,贡献石头的人家不仅没好运, 反而被盘剥,这才导致怨声载道。
而高铭不盘剥百姓,反而让真正献出石头的人获利,所以获得了空前的支持。
太湖石选美搭配“我和太湖石的故事”征文, 相得益彰。
因为内容不限, 题材不限,高铭发现来稿内容是变着法的控诉朱勔的横征暴敛恶行。
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状子。
比如“我和太湖石的故事, 充满了血腥, 朱勔害我家破人亡。”之类的内容, 频频出现。
但凡是这类内容的,高铭都默默的收了起来。
布告板每天都有新文章贴出来,但是碍于时间紧迫, 从最开始的一篇文章, 到每天的五篇,甚至十篇文章。
围绕这块告示板,还生出了许多事。
比如心灵脆弱的书生听到人家议论他写得不是太好,不该入围, 竟然激动之下要跳河, 被朋友给拦下来的。
而有些文章写得太好, 大家悄悄怀疑是某个文坛大手套了马甲参赛, 议论纷纷,该大手出来特意辟谣的。
告示板这块一直都很热闹, 流量完全不用高铭担心。
——
正式报名之前,高铭考虑到石头搬运不方便, 就叫应奉局的人上门登记,只要石头符合参赛的规定,就给报名。
应奉局的人不敢不听高铭的话,但也都在内心暗暗定主意,消极怠工,一天能登记完的,给他磨个十天。
“本官决定,入户登记者,如果能在月末前,登记五个,则开当月俸禄的一点五倍,登记十个,开当月俸禄的三倍,以此类推。”高铭又抛出来重磅决策。
应奉局内能吃拿卡要的都是上面掌握权力的,基层跑腿的多数还是拿死俸禄的,听了高铭的话,有当场就表现出兴奋,跃跃欲试的,也有表现得不感兴趣,十分冷漠的。
结果,隔天,大家就发现表现冷漠的那些,一点不落人后不,甚至还厚颜无耻的枪同僚手下的“客户”。
有的时候,甚至有人刚到应奉局要登记参赛,就有两个吏同时起身要跟他走。
很快,登记报名工作就做好了。
而高铭这边,则和李清照与赵明诚夫妇正式见了面。
三个人一碰见,心里都忍不住的想,原来就是你啊。
高铭的心情复杂的看着李清照,就是你,在差不多一千年后送给我们那么多“默写并背背诵全文”。
他现在能条件反射似的想起,李清照,号易安居士。
李清照和赵明诚也看高铭,原来你就是高衙内呀,比想象中的更年轻。
高铭先对李清照拱手道:“久仰久仰。”
这四个字并不突兀,因为李清照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成名了,堪称大宋文化圈的女流量之一。
李清照也不拘谨,对高铭道:“我和相公在青州的时候,便听闻了高大人事迹,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高大人可化腐朽为神奇,现在杭州城内的太湖石,已经不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不祥之物了,反而成了人人争抢的珍宝。这就高大人在信中所的新局面吧。”
高铭笑道:“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其实只是个构思,还不知道在杭州城能不能实施成功,能有今天的局面,还是百姓配合。”完,对他们夫妻俩道:“光顾话了,快些入座。”
他们夫妻客气的让了高铭先坐,才入座。
赵明诚对高铭的印象很好,因为他给人的感觉没什么架子,“高大人,我在路上听人,这太湖石选美,是由专家定价格。你请我家娘子来,为的就是这个吧。”
高铭颔首,苦笑道:“我确实是这个算,但现在发现,好像专家不够,你们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可以请他来帮忙,钱款我付。评审团,目前算由五个人组成,有前负责花石纲的官员,一个专门贩卖太湖石的资深商人,一个普通百姓,剩下的便是易安先生你了,所以还剩一个名额。”
李清照听了,笑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内举不避亲?”着,瞅向丈夫。
在李清照眼里,丈夫的才学是相当好的,评选个太湖石不在话下。
赵明诚却有顾虑,“我被委任为杭州通判,恐怕……”
高铭却不觉得有什么,“替官家置办花石纲,本来就是杭州各衙门的分内之事。再了,你们的才学都有共识,况且易安居士都这么了。”
你就听你媳妇的得了。
赵明诚见妻子眼中对自己满是支持,便笑着答应了。
正是谈完了,高铭心情很好,“你们来了,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不嫌弃的话,我备了薄酒,还请二位赏光。对了,我从东京带了寿眉来,咱们尝一尝?”
李清照眼睛亮了,“是丰乐楼的?”
丰乐楼的自酿酒,自从她离开东京,搬到青州就没喝过了。
高铭笑着点头,“没错,你也爱喝?”
赵明诚一听就笑了,高大人真是不知道啊,她的妻子不仅爱喝丰乐楼的寿眉,东京其他的好酒,她也喜欢品尝,对各类酒都深有研究。
李清照颔首,随着高铭往应奉局后厅走,路上聊起了东京各大酒楼的自酿名酒,一下子感觉距离拉近了不少。
“我觉得千春楼的仙酿,好喝是好喝,但他家质量不太稳定,有的时候不错,有的时候微微发酸。”
李清照笑道:“原来他家还没改进吗?我离开的时候,就这样。”
有有笑的进了备了酒菜的后厅,先后入席,品酒吃菜。
高铭开了话匣子,笑道:“我听易安居士不仅词填得好,对马牌也有研究?正好我最近得了一种类似马牌的游戏,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李清照爱喝酒,也爱赌博,不过这两样都是本朝的流行风气,算大众爱好。
但事实证明,聪明的人,干什么都是专业的。
李清照在南渡后,总结了她半辈子的赌博经验,写了了一本介绍各色赌博游戏的专业书籍《马图经》。
详细的介绍了她玩过的各类赌博游戏,不下几十种,挨个点评。
她比较钟爱马牌,变化多,除了运气外,还有一定的技巧。
而马牌的玩法,十分类似后世的麻将。
并且,李清照在她的著作《马图经》中自称,“予性喜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每忘寝食。但平生随多寡未尝不进者何精而已”
顶算在,我喜欢赌博,不管什么形式的赌博我都沉湎,不吃饭不睡觉的玩,但是玩来玩去,我这一辈子不管赌多大的,都是我赢,为什么,因为我玩的好啊。
所以面对这样的高端玩家,高铭在李清照来之前,特意叫人按照他的设计图做了一副麻将,在酒桌上介绍给李清照。
高铭跟李清照做不成文友,做牌友,未尝不是个好选择。
李清照当然有兴趣,“是新的玩法吗?和马牌有什么不同?”
高铭叫人把麻将盒子拿上来,开给李清照看,“玩法跟马牌类似,你一听就会。参与者有四个,缺一不可,三缺一就玩不了,至于玩法,是这样的……”
麻将的玩法,各地不同,高铭介绍了他比较熟悉的一种法,至于其他的法,他相信李清照自己会开发的。
李清照作为一个对各种赌博玩法深有研究的人,一听就会,而且已经明白这要比马牌好玩,变化更加丰富。
赵明诚看着妻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麻将牌,就知道今夜肯定不会睡觉,要玩一宿了。
夫妻的爱好相似,他虽然没有妻子的瘾头大,但也喜欢玩几局,“要四个人玩的话,加我一个。”
高铭道:“算上我,那还缺一个,不过人好找,叫我随从加进来,一会玩上两局。”
吃过饭,找来一张桌子,铺上一层毯子,开始搓麻。
三缺一,高铭就把时迁叫来了,一起坐下牌。
稀里哗啦的洗过牌,每个人都抓了自己的牌。
第一局,高铭做示范,答疑解问,等大家都懂了,第二局开始就各玩各的牌了。
高铭觉得现在这场景,十分魔幻。
用一句话描述,就是:我在古代,跟李清照搓麻将……
李清照一边码牌,一边笑问高铭,“高大人,你这麻将是哪里传来的玩法?确实比马牌好玩多了。”
“这就保密了,不过我也是从别人那学来的。”高铭笑道:“该谁牌了?”
时迁眼睛滴溜溜的看这三个人的表情,然后出了个八筒,然后就听李清照道:“和了!”
时迁使劲抓了抓脑门,将牌一推,“大人见谅,我不能玩了,再玩,我怕我忍不住老毛病。”
再玩下去,他就要使出自己的神偷技法作弊了。
高铭点头,“那行,你去门外再叫个人进来。”
时迁出去了,没多久,送进来个人。
这人也是高铭的下属,平日就爱玩牌,一见这牌局,赶紧坐下,没几下就学会了,加入了搓麻。
时迁在一旁看着,一会看看高铭的牌,直摇头,一会看看李清照的牌微微点头,再去看赵明诚的牌,皱起了眉毛,最后是同僚的牌,干脆闭上了眼睛,太烂了,没法看了。
三更天,高铭有点坚持不住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得休息了。”然后再看精神奕奕的李清照,他只好叹气,“行吧,再来一圈。”
这一就四更天了,高铭再次道:“得睡了。”
李清照笑着劝道:“马上就天亮了,干脆一宿吧。”
赵明诚努力整了整眼睛,“是啊,高大人。”
“那好吧。你们别后悔,这最后一圈,我会把你们的钱都赢过来。”
李清照一边洗牌,一边笑而不语。
天亮了,高铭头发沉,脚底发飘,钱袋子空空的走出了棋牌室,回到自己屋子,一头扎到床上。
只有一个想法,再不跟李清照麻将了。
——
最美太湖石比赛,如期举行。
高铭自己凭借丰富的经验,筹办组织比赛事半功倍。
仍旧买票入场制,因为太湖石的个头大,也不用置办阶梯座椅,离得远,也能看得清。
许多人买票进来单纯是看热闹的,就想看看叫皇家如此钟爱的石头究竟是什么玩意。
不过,台上的石头都用红布苫着,评选没开始,看不到什么样子。
算是热场,一开始是“我和太湖石的故事”当事人的演讲。
一个老秀才讲述他如何从方腊统治区逃往回来,可谓惊心动魄,大家听的津津有味。
“方腊真坏,还是杭州好啊。”有人发出了朴素的感慨。
“嘘——专家们来了。”
“诶?怎么还有个女人?”
“听是什么女词人?不了解。”
有的人不了解,有的人却很了解李清照的地位,作为死忠的拥护,白了他们一眼,“不了解的话,就闭嘴了解罢!”
“嘿,嘴上我身上,你管我呢?”眼看就要吵起来,这时候却见前面的台上来了一个重要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朱勔的弟弟朱勖。
作为他哥的得力干将,他经常冲锋在横征暴敛第一线,好多人认识他。
大家都不敢大声话了,改成声嘀咕,“他怎么来了?”
不过,要在挑选太湖石上,谁经验最丰富,就当属朱勔了,但朱勖也不差。
他之所以来当评委,是因为高铭跟他,会按照评委的分平均数额,给太湖石定价。
这可是个给高铭下绊子的好机会,他们家岂能错过。
朱勔不好抛头露面,就派了弟弟出面。
除了朱勖、李清照夫妇外,还有一个倒腾太湖石的商人,和一个……现场观众。
这个观众是随机产生的,被点中的人都懵了,“我哪里会看什么石头啊,我就是进来看热闹的,你们选别人吧。”
见他不上去,人群中有跃跃欲试的,忙举手,“我来,我来!”
“那你就上来吧。”
这一举动,让观众窃窃私语,“这能行么,这么轻率?什么人都上去估价?”
朱勖心里冷笑,这分明是瞎搞啊,阿猫阿狗都能来估价了,这不是纯等着闹笑话么。
李清照和赵明诚夫妻对高铭的举动也不太理解,是不是太轻率了呢?
原本高铭是普通人,还以为是那种自己有所研究,但是没什么名气的读书人,但谁知道,可这根本就是随便挑的路人。
不过,评委都选齐了,正式开幕。
主持人挨个介绍了几个评委,当介绍到易安居士的时候,就听下面传来一阵阵女人的尖叫。
高铭一瞧,原来不知是哪家秦楼楚馆的歌姬们,女扮男装来看热闹,不成想却见到著名词作者易安居士,能见到偶像,自然顾不得那么多,高兴的直喊。
李清照的词那是相当红,不会唱她的词,就两个字:落伍;三个字:没品位。
当然,更多的人知道她和她丈夫的才学不仅仅限于此,大声道:“我家有个玉器,能不能帮我鉴赏一下?”
“我家也有啊,帮我瞧一瞧吧。”
旁边有人喊道:“鉴赏费一百万贯,你出不出?别岔了!再嚷嚷叫应奉局的人给你叉出去。”
见周围看起来不那么面善的官差,都不敢再岔了。
主持人该介绍的都介绍完,才道:“那么,让我们来看第一块参选的石头,李家园子送选的西湖美人。”
主持人将苫布拿下来,众人见这石头千疮百孔,造型高挑纤瘦,乍一看像个站立垂首的美人。
太湖石的标准为“瘦皱漏透”。
这块石头三点都很完美,但在“皱”上差一点,褶皱的弧度不是很自然,有断层。
最后,李清照和赵明诚一个出了十七万贯,一个出了十八万贯的价格,另外那个太湖石的商人则是十三万贯,很符合商人一贯压低价格的风格。
但当众人看到朱勔和那个观众的价格,不禁哗然。
因为朱勖给出的是一百万贯,而那个刚才被选中的观众则是一贯。
这不纯属闹事么。
没想到主持人看了,却不慌不忙的笑道:“现在价格出来了,去掉一个最高价格一百万贯,去掉一个最低价格一贯,保留三个中间的价格,最后的价格是十六万贯。”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朱勖,瞪向高铭,就见高铭朝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仿佛在,傻了吧?没想到吧?
观众也没想到会这样处理,但随后就恍然大悟,“就是嘛,这样才公平,免得有人捣乱。对了,上面那个故意捣乱的,赶紧下来,换我上去,我比他公正。”
都不用官差来撵,捣乱的人就被观众哄了下来。
至于朱勖,要不是碍于他家的势力,估计也哄他了,因为不敢出声,所以现场的人都冷冷看他。
朱勖从来没一次见识过这么多白眼,加上刚才他的出价直接被排除了,当即就撂挑子不干了,“高大人,我头晕,想回家了。”
本来朱家的名声就不怎么样,现在捣乱不成又要临阵脱逃,在现场的人又送了朱勖一波白眼。
骂人不敢,翻白眼总没人管吧。
朱勖在各种白眼仁中,“落荒而逃”。
李清照夫妻也明白了,去掉最高估价和最低估价后,起主导作用的还是他们夫妇。
朱勖跑了,高铭自己顶替了上来,“他走了,那就由我来做评委吧。”
反正会去掉最高价格和最低价格,而李清照夫妇的价格不会差太多,就最大程度的保证了中位数。
至于观众,捣不捣乱不重要,让他们参与,是为了保证趣味性,免得没人买门票。
其实,高铭早料到朱勖会中途弃权,他就是来搞破坏的,当发现破坏不了的时候,他肯定会走。
因而高铭早有准备,作为主办人之一,他早就掌握了内幕,哪块石头大致多少价位,他都门清。
——
朱勖一回到家就找哥哥诉苦,将刚才发生的事了一遍,本以为哥哥会帮着他骂高铭,没想到哥哥听了却朝他叹气,“你落入了高铭这恶贼的圈套了。”
“啊?”
“本来我称病不做评委,出去已经不好听了,你临阵脱逃,他反而去做了评委。到时候给官家的奏折里,他会怎么写这件事?”
朱勖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高铭会,是咱们家故意不给官家的花石纲出力,而他则成了尽心尽力的忠心臣子。”
朱勔表情凝重的点头,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简直就像朱家不为官家的花石纲费心,各种找借口。
朱勖担心道:“哥,现在怎么办?”
“罢了,就叫高铭折腾去吧,他过不了多久就走了,杭州还是咱们的天下。先按兵不动,免得做多错多。”朱勔道:“他就是飘来的一朵云彩,下了点雨罢了,早晚要飘走。”
朱勔彻底对高铭不闻不问了,因为实在料不到他下一步会走什么棋,只祈祷他赶紧折腾完,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承蒙朱勔的美好的祝福,高铭这边的最美太湖石选拔进行的热火朝天。
高铭发现成功的人,很多都精力十分充沛,就比如李清照,经常晚上熬夜搓麻,白天当评委,跟没事儿人一样。
他可熬不住,已经从李清照的牌友圈主动退下来了,只是偶尔才玩上一局。
此时,他接到了花荣的回信。
信很短,就四行。
“我们已经发兵润州,想来能在年底攻下方腊老巢,你在杭州好好采办花石纲,了结这桩皇差最要紧。”
“这就没了?”高铭将信翻来覆去的扫了好几遍,确定就这四行。
信中有两个重要信息,花荣他们已经动身离开南京,发兵润州了,还有,他知道自己在杭州。
确实,自己在杭州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高铭猜测,之所以他在信中的口吻这么冷清,是怕别人拆开偷看,毕竟杭州是朱家的地盘。
忽然,高铭好像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一一扫过每句话的开头,联系来读了一遍。
我、想、你、了。
高铭脸上一热,赶紧将信给合上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又拿起来,求证般的看了一遍。
确定自己没眼花,哼笑道:“花荣啊花荣,你也学会这套了。”
且慢,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花荣写的时候根本没这意识,只是碰巧而已。
可是,会这么凑巧吗?
怎么看都不像凑巧吧,最后一句“了结这桩皇差最要紧”怎么看都像硬凑上去的。
经过高铭的反复论证,最后结论是:花荣明白自己在写什么,绝不是凑巧。
“真是,就算他想自己了,又有什么不得了的。”高铭一边嘟囔,一边将信塞回信封里。
他和花荣以前直白的互相表达想念对方的次数,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嘁,根本不值得大惊怪。
高铭放好信,出门去太湖石比赛现场做评委。
周遭的人等他走过去,都不禁道:“高大人今天有什么喜事吗?气色这么好?”
“可能被官家夸奖了吧。”
——
高铭捉摸着如何给花荣回信,在灯下喃喃自语,“不如写一封藏头诗给他……呃……花……花……算了,还是写点普通的吧,直抒胸臆才是最好的。”
高铭憋不出藏头诗,爽快的放弃了,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提笔在纸上写下,“我在杭州一切都好,也许是老天保佑……”
想了想,觉得写得不好,将纸给团了,随手一扔。
就在闭眼措辞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阵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时迁的惊慌的敲门声,“大人,不好了。”
“进来!”等时迁进来了,高铭顺口淡定的反问道:“什么不好了?有多不好?”
一般办比赛最怕的就是怕参赛物品被盗,但那太湖石的吨位,让偷都不偷,况且事关官家,除非疯了,才来搞破坏。
时迁明显着急了,擦了把脸上的汗珠:“杭州知府求见,是方天定带人攻杭州城,马上就到了,叫您赶紧撤离呢。”
高铭头皮瞬间一麻,“方天定?方腊的儿子?”
“应该是,据带了不少人,敌军就快到了,知府大人叫您快点走呢,等被围住就走不了了。”
高铭心里咯噔一下,朝廷大军动身去方腊的老巢润州,方腊则来个出其不意,反过来派兵攻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