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状转过身，看向衙门门口看热闹的人们，感慨道，“如此一来，这天底下还有谁敢站出来真话？这京都城可是天子脚下啊，在这里都不许人实话，那哪里还能话？”

    “乔大状此言得过头了，”衙门老爷因为明显注意道九王爷已经不高兴了，衙门老爷提醒道，“今日这件案子是城西七条性命的案子，跟九王爷没有任何关系，乔大状若是为了案子而来，那就只跟案子有关的事。”

    “哦，对哦，”乔大状呈恍然大悟状，连连道歉，道，“乔某的过失，乔某一激动，忘了正事，但是乔某也是个人，贪生怕死也不能怪乔某不是，乔某收到了九王爷的威胁，心里恐慌也在所难免。”

    人们的主观意识，已经潜移默化地被乔大状带偏，怕是沐闻玄的十句话里面，句句真理，人们恐怕也只相信一半。

    乔大状甚至不知死活地走向沐闻玄，低声了一句，“草民虽然贪生怕死，但是自知贱命一条，干了这一行就不怕得罪人，性命一直勒在裤腰带上，让草民死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今日若是因为得罪了九王爷而丧了命，草民也觉得值了，拖累了九王爷的一世英名。”

    是啊，乔大状此时此刻已经和九王爷怼上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一旦散了场，七嘴八舌之后，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京都城第一大状师和九王爷闹不和，那么乔大状的死，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九王爷！

    沐闻玄见过贱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乔大状这么贱的人，难怪京都城有一种法，官司最怕跟这个乔大状扯上关系，只要这个人出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只能等死。

    “城西七条性命，事关重大，百姓怨声载道，根本不存在什么凶手和栽赃陷害，就是零字号农园和店铺的失误，导致悲剧发生，总之夏府三姐有责，难辞其咎，还望青天大老爷秉公处理，还百姓一个公道，让那七个孩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乔大状行了大礼，对衙门老爷道，这是乔大状一贯的举止，明他已经完话，案子差不多给该结了。

    人们私底下开始交头接耳，几乎所有人都偏向乔大状这一边，认同他的法，包括衙门老爷也认为夏凌儿有责，有罪。

    律法没有写到这一条，但是乔大状的没有错，百姓在意的点，哪怕律法没有，也属于需要加强的点，虽然不能全盘推翻，但是按照惯例，这需要考虑在内，所以夏凌儿必然是有罪责，问题是如何判断，这还是先例。

    衙门老爷道，“此事本官会上报皇上，请皇上定夺。”

    是啊，关系到刑部尚书府，一个衙门老爷一方面是秉公处理，另一方面也要给皇上一个交代，因为牵扯朝廷命官，从某种意义上，朝廷命官那就是皇上的人！

    更何况，京都城出现七条命的案子，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没必要继续扯，沐闻玄的耐心也全部耗尽，道，“本王不管你如何处置，本王今日就搁下一句话，倘若没有证据直接证明她夏凌儿有罪，本王不承认这连带责任，三日后，本王将人带走！”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沐闻玄是在告知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坐在那个审理案子位置上的人，要理，那就理，别扯什么歪门邪道！

    堂上的人皆一怔，被沐闻玄的气场和话语震慑住。

    沐闻玄拂袖而去，他确实没有耐心了，怕是再扯下去，他会踏平这衙门，夷为平地！

    夏凌儿咬着嘴唇，看着沐闻玄离去的身影，本该委屈到哭的她，心里却像抹了蜂蜜一般甜美，这个帅到爆炸的男人，是她的，哪怕就这么被冤死了，似乎也很幸福。

    衙门老爷和乔大状面面相觑，乔大状再得绘声绘色，服全京都城的百姓们，民意捋顺了，那又如何？某人他只认白纸黑字的律法，只认直接明问题的证据，倘若硬要胡搅蛮缠，就休怪他沐闻玄简单粗暴地动手！

    夏常纯的目光同样跟着沐闻玄的背影逐渐放远，这个男人确实魅力四射，认真起来，一改往日闲散作风，怕是在场的女子们，一半是在嫉妒夏凌儿，一半是倾慕九王爷。

    但是夏常纯为何也一样嗅到了来自沐闻玄身上淡淡的贪婪之气呢？他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也不该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而不务正业的人，他该得到更多才是，他也理应获得更多属于他的权利。

    可是为什么呢？夏常纯不理解，为什么多年以来，九王爷都以这样的闲名昭著示人呢？朝廷之上，没有九王爷的一席之地，而他也从来不争取，不作为，不应该啊！

    夏常纯的直觉不会错，至少至今为止，没有出过任何错误，包括游京节那日，夏常纯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夏常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没有好事。所以将夏常妍推了出去，顶替自己，事实证明，夏常纯是对的，她的危险意识很强烈，也很准确。

    倘若不是今日公堂一事，夏常纯对九王爷一无所知，但是眼下看来，这个男人非比寻常，怕是夏筠烟倾慕的尉王殿下也无法匹敌。

    夏常纯将目光挪到夏凌儿身上，九王爷看上了夏凌儿什么地方？夏常纯可不是夏筠烟，认为男人喜欢夏凌儿是因为容貌出众。

    夏常纯似乎更加了解男人，女子的容貌不能成为喜欢的原因，倘若只是容颜，那么肤浅便有肤浅的喜欢方式，而绝非走心，方才整个过程来看，沐闻玄喜欢夏凌儿，分明是走了心。

    男人要的是权利，或者，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可以到手的权利，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当然也不能排除在外！

    夏凌儿身上有什么别的女子没有的吗？爱情不可能莫名其妙的产生，事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现，九王爷必然是看中了夏凌儿身上别人没有的，也真是他需要的，只是，会是什么呢？

    无法形容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这夏常纯竟然是迄今为止看到沐闻玄层度最深的人，或许跟夏常纯心思深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