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四姐你恨本王，本王也无法给你承诺，”沐闻玄伸手擦去夏常纯脸庞上的泪水，继续道，“但是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他日你开口，本王力所能及，必然答应。”

    夏常纯抬起手，握住沐闻玄的手，夏常纯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纯儿今日来，不是向王爷讨要一个法，纯儿了，只是见一见你，仅此而已。”

    沐闻玄一愣，夏常纯继续道，“纯儿愿意替王爷永远保守秘密，这一次不是因为三姐，而是因为纯儿爱王爷，所以希望王爷没有任何负担，纯儿唯一的心愿就是请王爷不要厌恶纯儿，让纯儿默默地爱着王爷。”

    沐闻玄道，“何必呢，本王虽然不在朝廷掌势，但是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顺利嫁给任何一个官宦子弟，哪怕你想要入宫，本王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纯儿愿意终身不嫁，孤老一生，并非纯儿怕别人发现自己非完璧之身，纯儿只是不想迁就任何一个出了王爷的人，纯儿不是在逼王爷娶纯儿，纯儿只是想让王爷知道，纯儿是认真，即便一个错误的开始。”

    “本王不会娶你。”沐闻玄依旧那么一句话，正如当初跟夏凌儿的时候一样，不远处听见的夏凌儿，心里更是一阵难受，她夏凌儿是不是和夏常纯类似，都是他沐闻玄的玩偶罢了，他从不曾想要负起责任。

    “没关系，王爷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纯儿不会成为王爷的负担，纯儿了，只求王爷不要厌恶纯儿，允许纯儿心里装着王爷，今日见到王爷，纯儿心满意足，他日不求面对面和王爷上话，只希望王爷不要剥夺纯儿站在远处仰望王爷的权利。”

    夏常纯完便俯身行了行礼，起身的时候都显得十分吃力，丫鬟及时扶着才没有摔倒，离去的身影也颤颤巍巍的，仿若随时会被风吹倒，这样的一个弱女子，加上固执的偏爱，难免不让人在心。

    哪怕沐闻玄一开始就想当作不知道，夏府管家来请大夫，二夫人王氏来请人，沐闻玄都视而不见。但是此时此刻，沐闻玄只觉得自己愧对于夏常纯，仿佛他真的很冷血，很过分。

    晋宝问道，“王爷，斐县还去吗？”

    沐闻玄看了看马车，有些疲倦，倘若他见到了夏凌儿，又该如何面对？继续隐瞒，忐忑不安，还是直接坦白，接受夏凌儿的“宣判”？

    该死，他可是一个王爷啊！他为何要怕夏凌儿的决定？！可是沐闻玄太了解夏凌儿，她和一般女子不同，沐闻玄第一次选择了逃避，转身进了沐王府，消了去斐县找夏凌儿的念头。

    夏凌儿的后背抵着巷子冰冷的墙壁，夏凌儿缓缓地坐下，仰头看着夜空中一轮残月，那精致美丽的脸庞上划过一行泪水，无论如何，他都背叛了她，这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该怎么办？谁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夏凌儿喃喃地问道，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心脏窒息一般的疼痛，夏凌儿显得猝不及防，就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她夏凌儿和夏常纯的战争还没有正式开始，她就已经输了，输在她当真了，输在她不是古代人，她无法接受一夫多妻制，输在她的爱情洁癖上，她不愿意分享爱情，也不愿意任何背叛的污点。

    走在街上的夏常纯，极为虚弱，大半个身体都依靠在丫鬟的身上，吃力地挪步，时不时地咳嗽，丫鬟看着着实心疼，问道，“姐你为何这么折磨自己？”

    “因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夏常纯转过身，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谁都没有预料到，其实夏凌儿装扮成下人躲在她屋子里的时候，眼尖的夏常纯已经发现！

    包括夏凌儿一路尾随而来，夏常纯都一清二楚，倘若不是因为猜到夏凌儿会跟来，夏常纯也不会多此一举，跑了出来，她最多是在屋子里等，沐闻玄若是会来，那更好不过，倘若不来，夏常纯也不过分指望，毕竟这个男人，夏常纯确实吃不准。

    戏演得好不好，不在演员本身，关键是有没有观众，尤其是当信以为真的观众，不是太傻，而是太认真，对感情认真的人，都容易被感情牵制，包括沐闻玄本人，他的破绽全在夏凌儿身上！

    沐王府，沐闻玄重新叫来大夫，问道，“夏府四姐是因为堕胎的缘故吗？”

    大夫回道，“王爷，这个很难，虽然病症很相似，但是不能确保，倘若不是有人提起，大夫也不会直接想到这一点，毕竟是未出阁的姐。”

    沐闻玄问道，“能查吗？”

    “这个会涉及到隐私，她终究是刑部尚书大人的千金，倘若忽然上门去查，这……”大夫显得很为难。

    沐闻玄叫大夫不是问询四姐的身体状况，而是在怀疑。晋宝问道，“王爷觉得四姐可疑？”

    “她看着不像是在撒谎，女子岂会拿自己的贞操谎，但是本王当晚毫无意识。”沐闻玄原本是不相信的，毕竟在他的印象中，他并没有干过那样的事，但是那天偏偏又看到床单上女子留下的初夜痕迹。

    或许，沐闻玄不是不相信夏常纯，也不是为了推卸责任，他只是需要一个充分地理由去面对夏凌儿。

    沐闻玄知道，夏凌儿不傻，沐闻玄隐约感觉到夏凌儿的猜忌，她只是一直没有发作，沐闻玄现在只希望在夏凌儿兴师问罪之前，找到证据证明此事与他无关，他并没有和夏常纯发生什么。

    作为男人的晋宝道，“王爷这样有些睁眼瞎话了，四姐变成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吃了堕胎药，她也了不会给王爷造成负担，王爷为何还要在意她的事？”

    沐闻玄道，“那一晚的事，前前后后，从胭水楼到本王房间，再仔仔细细地跟本王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