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夏凌儿捧着茶杯，暖手，身体往前靠了靠，看着老妪，问道，“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件事，之前对我下的‘功夫’，雇主可是九王爷？”

    老妪才喝的一口茶，被夏凌儿这么一问，顿时噎住，“咳咳……”

    “慢点，慢点，”夏凌儿也不嫌弃，轻拍老妪的后背，笑道，“所以，又被我猜对了？”

    老妪保持沉默，夏凌儿已大致明白。

    夏凌儿就奇怪，为何当初她种个黄金雨，才下了几笔订单，很快大街巷的人们就知道黄金雨这种蔬果，开始口口相传，按理来，再新奇和新鲜，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流传速度哪能那么快！

    黄金雨，店铺开张，冰镇黄金果冻，还有多色番茄的热饮，胭脂等等，每次新品推出，夏凌儿是努力在宣传，可是效果每次都惊人！原来有个暖男老公在后面助推！

    老妪养了一帮孩子们，基本上是孤儿，年纪大约十三四岁，整日穿梭在京都城的大街巷，人精神好，腿脚又方便，到处跑，消息灵通，散播得也极快，这便是这家不起眼的店铺的作用！

    它不卖东西，它只是散播消息，消息的搬运者和散播者，让人们以最快地速度得到消息。

    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因为不需要这样的业务，保密性也极好，渠道隐秘，常人路过或者进来，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干什么用，否则这家店铺也没法生存，那将近五六十个孩子也养不了。

    对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老妪也不客套和兜圈子，道，“王妃聪慧过人，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好，甚至都知道找来这里。”

    “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知道，我之前也路过，但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夏凌儿垂眸笑了笑，想起暖男老公，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其实这个店铺和作用也是沐闻玄无意间透露，夏凌儿这才利用起来，不过现在一想，那家伙是不是又是故意的？觉得她可能需要，所以故意假装是不经意间透露的！

    夏凌儿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上，道，“帮我散播三条消息，分三个阶段，我想要京都城掀起一场风波。”

    老妪接过钱袋，开看了看，数量不少，老妪问道，“王妃既然已经慷慨解囊，那就直接吩咐，需要散播什么消息。”

    “第一，传九王爷和九王妃不和，九王妃刚嫁过去不满百日，九王爷便开始喜新厌旧；第二，九王妃已经搬回夏府，面上是暂住，实则被九王爷赶出了沐王府；第三，九王爷准备迎娶新欢，意图休妻纳新，碍于九王妃是夏府刑部尚书的千金而迟迟未动手，但是新欢已经入住沐王府，九王妃已名不副实。”

    老妪瞪大眼睛，不是亲眼见夏凌儿，还真是不相信。老妪问道，“九王妃确定要散播这些消息？”

    哪个女子会诅咒自己的婚姻不幸福？正常人连都不敢，生怕成真，九王妃倒好，非但自己了，还要将消息散播！

    夏凌儿却十分平静，点了点头，道，“是的。”

    老妪不知九王妃和九王爷的感情如何，不知道九王妃为何要撒播这样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一条消息便会引起八卦之人的口舌是非，这连续三条……”老妪是内行人，这呈现递推趋势的三条消息，绝对会引起大的反应，老妪道，“这事终归对王妃自己的名声不好。”

    “我自然有数，还请今日便开始吧，”夏凌儿站起身，道，“劳烦了。”

    “好，”老妪起身相送，道，“王妃慢走。”

    海棠见夏凌儿走来，将斗篷披在夏凌儿的肩上，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入冬，即便是正午，也寒意逼人。

    夏凌儿道，“海棠，可能接下去的日子会不太好过，你若是继续跟着我，会吃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还有能力给你付一笔抚恤金，你年纪也不，可以考虑嫁人，安稳过日子。”

    “姐！”海棠吓得连忙跪地，膝盖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海棠抓着夏凌儿的裙摆，道，“姐为何忽然要赶走海棠？是不是海棠做错了什么？姐……”

    夏凌儿做事，都喜欢一个人单干，海棠永远猜不透，唯一的一次就是夏隆炎一事，夏凌儿让海棠帮了一把，海棠为此开心了很久，认为自己终于派上了用处。

    海棠恳求道，“姐不要赶走海棠，海棠是没有用，帮不上姐，但是姐别赶走海棠……”

    “起来，快起来，”夏凌儿弯下腰，拉起海棠，道，“傻丫头，我没有要赶走你的意思，我这是在询问你，有更好的选择让你选罢了。”

    海棠差点就急哭了，道，“海棠不要什么更好的选择，海棠只想一辈子跟着姐，一辈子伺候姐，哪儿也不去！”

    “傻丫头，”夏凌儿刮了一下海棠冻红的鼻子，笑道，“好好跟你话，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你要是这样，以后我不跟你话了。”

    海棠着急道，“不要！姐不可以不要海棠！”

    夏凌儿道，“好，我知道了，不过我可提前跟你了，是你自己做的选择，日后吃苦的时候，可不许抱怨。”

    “恩恩！”海棠这才露出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搀扶着夏凌儿往前走去。

    老妪来到门口，看着远去的主仆二人，逐渐消失在巷子的尽头，老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九王妃到底要做什么？这消息一旦散播，便是自掘坟墓啊！这种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啊！”

    夏凌儿来到城头郊区，选了一寸荒地，命海棠拾来一些柴火，随后点燃，火光映在夏凌儿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然前几日的呆滞也荡然无存。

    夏凌儿将鲁尔的鞭子丢进火堆里，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坚定，收起笑颜，便是个冷美人，谁也猜不透她心里想着什么，正准备要做什么，哪怕是沐闻玄也只是隐约觉得有事，无法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