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双眼通红，实在是见不得自家姐吃苦头，九王爷这么喜欢姐，平时疼着护着，沐王府哪个下人不看在眼里，就连京都城的百姓们都清楚，所以夏常纯应该不是糊弄人的，九王爷是在给姐机会。

    “姐……”海棠话都吃力，因为一开口，嘴唇上的伤就会裂开，夏凌儿厉声道，“海棠，不许乱话！”

    “。”沐闻玄吐出一个字。

    夏常纯拿起手绢，替海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海棠，你就吧，你实话，你家姐就没事了，她现在是在跟九王爷怄气呢，不肯认错，你知道的，三姐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海棠你是个好丫鬟，有时候不能太盲目地服从主子的话，要走心，认认真真地为主子考虑才是，替冲昏头的主子明辨是否。”

    海棠显然有些动摇了，因为海棠相信九王爷是爱着姐的，所以给机会也是肯定的，加上姐的脾气和性格确实倔强又固执。

    “夏常纯，你给我滚！”夏凌儿却被人拦住，根本不能靠近夏常纯。

    沐闻玄道，“你若是再不，本王便立刻杀了她。”

    “不要！”海棠一下子就慌了，“王爷不要！王爷不要杀姐……”

    “海棠！！”

    “海棠，实话，全都，”海棠连连磕头，不顾夏凌儿的阻止，道，“那日马车翻了，出了一些状况……”

    天哪，夏凌儿的内心是崩溃的，海棠还是太单纯，中了全套，她以为自己是在救自家姐，事实上却是再往火坑推。

    “海棠和车夫分头去找人帮人，回来的时候，看到姐她……她在灌木丛中……她……被人……被人侮辱了……”海棠的额头不停地磕在地上，磕出了血，“但是姐是无辜的……姐是被人害了……”

    “嗯哈！”夏常纯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瞧她都套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秘密啊！

    沐闻玄的脸色铁青，前所未有的愤怒。同时夏凌儿快要疯了，道，“我没有被人侮辱！海棠你在什么啊？！”

    “姐……”海棠在地上跪着爬向夏凌儿，虽然这件事夏凌儿只字未提，但是在海棠看来，夏凌儿那样子就是被人侮辱了，海棠还没有意识到错误，甚至求着夏凌儿，道，“姐，认错吧，九王爷会原谅的，姐不要固执……”

    “你是纯心来害我的吗？！”夏凌儿要把孩子掉，一碗堕胎药的事，海棠一直不肯给，拖拖拉拉，才让沐闻玄等人撞见，不对，准确地，是海棠去买药的时候被人发现。

    “姐……海棠不敢……海棠不会害你……姐……姐……”海棠抓着夏凌儿的裙角，哭着道。

    夏凌儿怪海棠，可是看着海棠被成这样，夏凌儿的心里何尝好受，是啊，海棠从夏府开始，就一直护着夏凌儿，现在中了夏常纯的计，被套了话，出发点还是为了夏凌儿好。

    夏常纯抬起手，半遮着自己的嘴巴，低着头，略苦恼，道，“那这个‘侮辱’了三姐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夏常纯故意将“侮辱”二字加重了语调，接着又道，“会不会因为那一次，所以三姐怀上了孩子呢？三姐是九王爷的，但是谁又知道是不是呢，现在孩子怕还没有成形，无法辨别，纯儿倒是觉得这个孩子不能掉，应该生下来，否则如何辨别呢！”

    “呵呵……”沐闻玄笑了，笑得很沧桑，沐闻玄也想起那日的事，回府的夏凌儿很反常，沐闻玄的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心疼夏凌儿的遭遇还是该愤怒。

    “啊！不对啊，”夏常纯快步走向沐闻玄，问道，“九王爷可还记得三姐命海棠偷偷摸摸地抓堕胎药的事？三姐为何要掉孩子，是不是三姐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九王爷的还是野男人的？”

    “在下鲁尔，曾对九王妃无礼过，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但是确实发生了，不过有一点可以发誓，我没有碰过九王妃的身体，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沐闻玄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日马车一事，正是在下做的，但是悬崖勒马了，”鲁尔看向沐闻玄身侧的夏常纯，继续道，“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么跟王爷你身边这个女人就脱不了关系，是她挑唆的我，让我对九王妃动手。”

    夏常纯见连连后退，解释道，“不关纯儿的事，他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在胡乱拖人下水，纯儿根本就不认识他！纯儿怎么可能挑唆他？！”

    “九王爷派人追杀我，害我无处可逃，也是这个女人，是她勾结了尉王，是要救我，但是白了就是要利用我对沐王府动手，是她让我染指九王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纯儿没有，纯儿不认识他！”夏常纯慌张解释，同时指向夏凌儿，道，“现在的问题是三姐红杏出墙，是三姐被人弄脏了身体，三姐怀了孽障！”

    鲁尔的脑海里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当天的事，鲁尔确实想对夏凌儿图谋不轨，是鲁尔将夏凌儿拖进了灌木丛，也是鲁尔撕坏了夏凌儿的衣裳，但是鲁尔见到了夏凌儿胸口的胎记。

    “孩子是九王爷的，要证明也不难，就像这个女人的，生下来就可以验证，但是，这个孩子很难保住，”鲁尔转过头，看向夏凌儿，鲁尔清楚夏凌儿不会要这个孩子，也不能要，鲁尔深深地低下了头，道，“之前的事，很抱歉，今后，辛苦你了。”

    “不要——”夏凌儿失声喊道。

    众人皆吃一惊，鲁尔在话的时候已经握住了身旁侍卫腰间佩戴的剑，在鲁尔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长剑抹过鲁尔的咽喉，只剩下一抹血液飞溅而出。

    “咣当”一声，染血的长剑落地，鲁尔也随即倒下，鲁尔的眼睛一直睁着，仿佛在看逐渐变亮的天空，他再用死亡换取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