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虽然林泽并不在乎与镇上的文人圈子交际,但若是有机会把这些人收拾了,以后就会省很多麻烦。
所以趁着今天私塾招生考试,他准备给这些人下个套子,早点把障碍清除干净,以后才有轻松的日子过。
整个公开课不仅仅针对乡下来考试的孩子,已经启蒙教育的商户公子们也得听。
因为在林泽看来,三观思想远比这些孩子的基础和智商更重要。
如同之前收李昇做弟子的担心一样,他可不想收个心术不正三观不合的学生头疼,所以今天的考试实际上重在三观上的测试。
至于考核的知识嘛,当然是拼音!
商户家的孩子有钱请人教启蒙得早,一般出题不太能摸清楚具体情况,而且他私塾以后的教学方法也普通先生有很大不同,会灌输非常多的现代知识。
因此,在学习方面林泽需要的是能够接受他超时代东西灌输的孩子,不仅仅聪明的就行。
而最简单检测哪些孩子合适的,自然就是直接教现代的东西,众目睽睽核心的东西他不能透露,但拼音就非常合适了。
反正学拼音又不是一堂课就能学会,这堂公开课他就是教孩子们记住拼音的读写而已,别人听了去也没用。
为了方便坐在后面的孩子听到,闹市设施简陋没有黑板,林泽只能让章珛带着二伯跟何家的‘四大金刚’配合拿着提前写上拼音的巨大木板,充当移动的黑板。
这弄得跟表演似的上课方式多了几分娱乐,一瞬间就勾起了下面孩子们的兴趣,个个听得看得十分认真,拿着家里给准备的沙盘学着边读边写画。
林泽暂时对他们要求不高,只是教了读写,并未深讲意思,看这些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记住和接受多少。
孩子不懂太多,可拼音字母读顺了有种朗朗上口的韵律,孩子们便满是趣味儿的当儿歌学了。
林泽很满意,孩子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大多都比较强,他担心的古今知识冲突问题倒是并不严重。
当然,这只是针对乡下白纸般的孩子们。
那些原本信心在握的商户公子就不太乐观了,毕竟他们已经被古代文学熏陶了好几年,全新的学习方法和知识冲击不那么容易接受消化。
而在那些更加被古代文化熏陶得根深蒂固的老夫子、秀才郎们听着,情况就更糟糕了,听拼音听得就跟咒语似的头晕,那些字母更加觉得是鬼画符……
“胡闹!这哪里是在教学生,这根本就是搞神棍,这个林泽简直误人子弟!”
茶楼中,看到林泽做出的事情,有些沉不住气的老夫子忍不住拍桌怒吼。
其实这些老夫子本质上今天来并没有太大恶意,就是最近林泽的名字太响亮,又是同开私塾有竞争关系,在魏鸿弡的劝下就跑过来看了。
虽然如今魏鸿弡的名声被他女儿全给毁了,但还不至于真正一个交往的人都没有,这么多年也是有点人脉的,怂恿几句不成问题。
林泽拿出来的现代东西,就是年轻的秀才郎们接受起来都有些困难和吃力,老夫子们自然更加接受无能。
在古代不懂和无法解释的问题很容易被当成怪力乱神,拼音字母读起来对这些古代人来确实第一次听跟符咒似的,老夫子们这反应不并不稀奇。
包括林泽之前好请的方山源这自己人都是满心的忐忑。
好的开思塾当先生,怎么搞起念咒语来了?!
对此,林泽也很是无奈,其实第一次叫章珛学拼音的时候,章珛就跟他过这个听着怎么跟念咒语似的。
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仔细想想才发现后怕,一时高兴忘记了这是落后的封建古代,他这种稍不注意就会被当成神棍,好在他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他媳妇。
但人类的进步总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今天敢正大光明的把拼音教出来,林泽自然也是有准备的。
靠着自己秀才功名和现在的名声,教完之后再来句瞎忽悠的力挽狂澜结束词,
“……好了,认字方面我们就先学到这里,我想大家肯定都非常好奇我们刚才学的到底是什么?很简单,这叫拼音。”
“虽然你们不可能全部成为泽珛私塾的学生,但是学习讲究知其意,明其理。这个拼音是泽珛私塾的一种特有的学习方法,学会了可以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认完《三百千》的书籍不成问题。”
“所以这是进入私塾考核的重要标准,现在给大家两刻钟的时间休息,自己回忆内容记一会儿,两刻钟之后,我们开始考核这个,通过的孩子才能进行后面的考试。”
几句话成功的解释并转移了旁观家长们的想法。
家长们本来跟茶楼那些老夫子秀才郎也是差不多的嘀咕,觉得拼音念咒与鬼画符什么的,此刻却是顿时醍醐灌顶,脑中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声音。
原来是私塾的特殊学习方法啊!那么厉害的东西她们竟然认为是鬼画符,真是太无知了,太蠢了,太罪过了!
几个月就能学会《三百千》所有的字?那他们家儿子岂不就成了天才!
哎呦喂,难怪林先生敢保证学生以后考上童生的大话!人家是有真本事的嘞。
林泽有功名在身,百姓们懂得少,自然对他的话十分信服,没有怀疑,很轻松的就能扭转想法。
只有茶楼上的那些老夫子们听到林泽的解释,忍不住再骂一句“胡八道!”
作为经历过学习困难的人,他们可不相信什么几个月就能快速学会认《三百千》字的方法,因为这在大家的印象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不行,这得满口胡言,误人子弟的斯文败类,绝对不能让他开私塾,这简直就是祸害人!”
茶楼几个夫子里年龄最大的那位白发父子,当下就激动地想下楼去找林泽算账。
误人子弟什么的,在真正清廉的读书人眼中,实在是不能饶恕,让人气愤。
见此,魏鸿弡心中有种泄愤都高兴。
现在话的这位夫子是他们几个私塾中夫子最有话语权的老夫子,不仅是有真材实料的老学究,而且身后还拜了大稷朝最有声望之一的文人派系,话是真正让县太爷都要给面子的人。
魏鸿弡幸灾乐祸,他家的事情虽归根结底怪他们自己作,但要不是林泽非要杠上去官府闹也桶不出来,这份恩怨他可一直都记在心里。
老夫子生气,他当然要火上浇油,
“江老的有理,这个林泽还极为贪财,什么教商人子弟有教无类,但实际就是为了银子,听闻他收取这些商户的束修是我等私塾的好几倍……”
这也是魏鸿弡几个私塾夫子今天跑来的最重要原因,实在太眼馋林泽这般收取商户弟子的束脩了,他们倒也想赚,可却没林泽这种无视文人脸面的勇气。
心中妒忌不平,唯一的发泄办法就是让林泽的私塾开不下去。
“既有这事儿?岂有此理!”
果然,被称呼江老的老夫子听到当下更生气了。
他这位江老跟魏鸿弡这些重利的夫子不同,他是那种真正廉洁清明的老学究,本身不仅十分有才学,还拜入了当朝非常出名的文人派系之一,前途可谓十分光明。
只不过他接受不了官场的灰色规则,便自动放弃前程,心灰意冷的回乡开了私塾,沉浸在教育行业中安慰自己还有用。
这种老学究,怎么看得过去年轻人胡来乱搞,误人子弟呢?当然第一反应是生气。
这就是魏鸿弡喊几个夫子朋友把这位老先生劝过来的原因。
不过茶楼中也不尽是魏鸿弡这种心术不正的挑拨之人,也有那么几个脑子清醒和真正有自我思想学问的才子。
“老师莫急,这林泽敢弄出如此光明正大的排场,明对方很有可能真的有几分本事,他不可能自己找死吧,老师不如再瞧瞧,倘若真如林泽所,他有特殊的学习方法提高识字速度,这对读书人来岂不是大助力?减轻了求学困难……”
话的是个年轻秀才,叫韩元庆,对方是江老比较得意的弟子,而不仅仅是学生。
对自己的得意弟子的话江老还是愿意听的,这么心中怒气倒是消了不少,刚才太过激动倒是糊涂了。
也是啊,这林泽敢正大光明的教人念什么‘拼音咒语’搞神棍,肯定有几分真本事,不然这不是不要命了么?
江老摸摸胡子,点头,
“那咱们再瞧瞧,若这林泽真有本事便罢,若胡来误人子弟,老夫绝不轻饶……”
见此,魏鸿弡心里遗憾,恨恨看了眼韩元庆,最恨这种半路街道的人了有木有!
韩元庆也看了魏鸿弡一眼,轻飘飘的弹了弹身上洗得发白的儒衫,并不受眼刀影响,继续神态自若的盯着外面考场上看热闹,对林泽提出的拼音十分感兴趣。
人虽贫寒,气质倒如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