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 者 窥 梦(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
梁允儿的一举一动,深深印刻在了袁宏的脑海中。她曾经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地温纯柔美,宛如涓涓细流,绵绵入心。而眼下,她是如此的刚烈,如同被武火包裹,若轻轻将伸向她,便会因疼痛难当而缩回。
温柔的是她,刚烈的是她,她的本心从来未曾改变。因为只有当她踏足在袁宏的世界中,她才会将温柔与刚烈尽情地展现出来,正如她曾在课本上写下的那首曲水流觞:“落花心向水中零,惟愿清流伴我行。瘗玉埋香何所惧,纵歌观景曲难停。哀愁喜怒藏觞迹,爱恨情仇入海经。不到天涯思怎却,长吟当泣一汪晴。”
此刻,袁宏的内心是崩溃的。如果他足够强大,又何须一个弱女子出面袒护。他恨自己,恨自己实力不济,他恨自己,恨自己地位卑微,他恨自己,恨自己命运被莫名操控!
“我要变强,我要平步青云,我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中!”闭着眼,咬着牙,他在心头不住呐喊。
“哎呀,我到现在才注意到,梁姐竟也来凑了这个热闹。”常欢微笑着将梁允儿拉到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道:“顾家与你梁家可是世交,你趟这摊浑水不太好吧。如果因为这点事伤了两家和气,你又怎对得起你爹呢?”
见常欢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话,梁允儿的语调也便跟着柔和了下来:“刚才我见大家想对师兄不利,因此有点激动,还望师叔不要见怪。”见常欢笑着点了点头,梁允儿带着恳求的语气道:“既然顾师兄已经脱险,师叔你能否就此饶过六师兄一命?算我求你这一次。”
常欢漫不经心地哈哈一笑:“梁姐想多了,我可没有非得弄死袁宏不可。我下令拘押他,仅为了先将他控制起来。如果峰儿果真能在三个时辰内苏醒,那证明陆姑娘所言非虚,到时候我再放他也不迟。”
梁允儿正准备开口,袁宏一把将她扯过,和声劝慰道:“不就是坐几个时辰的牢房嘛,不要紧的,师兄我啥苦头没有吃过!”见梁允儿点头应和,袁宏附耳轻声道:“待会等顾西峰醒过来,你得想办法把无能软骨散的解药弄到。”
交代完毕后,袁宏靠近执法弟子,将双臂一字展开,任凭他们蛮力架住。笑视着梁允儿,他被迅速拖出了屋子。
牢房内,袁宏盘坐在墙角处,出奇地平静。
微合着双目,他入了梦去。梦境中,他思考着一个个萦绕心头的问题:近日来我体内那股躁动不安的能量到底是什么,莫非真是梦魔遗留下来的污浊能量?传中的梦魔可以在梦境中来去自如,她为何不从我中夺回玲珑宝坠?玲珑宝坠饱含着至纯至正的能量,又怎会与梦魔扯上关系?
问题一个接一个,他的思索持续加速,像百象穿林,似瀑流飞下。他的梦识在觉醒,眉间轮在煜煜发热。
忽然,一股股能量不断地在他的眉间轮内喷涌,既炽烈无比,又轻柔异常。
在梦识的支配下,他三脉全通,七轮皆敞,其内有源源不绝的梦能奔腾不息。梦能沿着三脉迅速蔓延开来,遍及各大轮场,最后全部淤积在了他的海底轮。
此刻,他的精力无比充沛,虽然未能进阶,可他完全能够感受到,自己已向前迈出了一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流,无以成江海,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自从有了玲珑宝坠对他的信心加持,他再也未曾浮躁过。
还没等梦识隐去,倏然,他的梦境中传来一阵老者的声音。
“年轻人,好好利用身子的那枚坠子吧。拥有它,你可以震住任何邪魔之气。除此之外,它还可助你梦里梦外都能修炼,而他人却只能梦中修炼。”
袁宏先是被突来的声音深为一怔,尔后平复心绪,要求老者个明白。
老者不慌不忙地把实情告诉了他。
原来,上古梦神曾创造了梦修体系,修炼者通过在梦境中源源不断的思考来产生梦能,再通过梦能在轮场内的汇集来提升修为。如果想在梦境之外也修得梦能,那根本不可能。可是玲珑宝坠,却把这种不可能转化为了可能。每参与一次案件的分析,参与一次谜题的破解,那反反复复的推理过程都会袁宏积攒梦能,从而加速修炼进程。
袁宏正准备询问老者有关梦神的事迹时,他像被一脚踢出了梦境,倏然醒来。就在他想对老者偷发牢骚时,蓦地,牢门被打了开。
他抬头一瞧,身前所站立的正是梁允儿。
“允儿,你是不是拿到解药了?”袁宏当即站起,逮着梁允儿的胳膊,显得极为兴奋。
“暂时还没有。我已经询问过常师叔了,他只有顾西峰本人有这解药。想要解药,只有等他醒来。”梁允儿没有及早拿到解药,多少有些愧疚,因而,起话来显得有气无力。
透过狭的牢房窗户,袁宏瞅了瞅山梢上的夕阳,大声嘀咕道:“哎,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可那顾西峰还没醒来。看来他凶多吉少了,我也凶多吉少喽。”
梁允儿握着他微凉的双,慰藉道:“不会的,我相信你会没事的。你是吉人,自然有天相。”
袁宏偷瞄了一眼梁允儿,低着头道:“哎,反正这回是九生一死了。对了,师妹可还记得陆冰冰在武场内所的话?”
梁允儿一脸茫然,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啊?哪句?”
袁宏抬起头来,深情地端视着梁允儿的双眼,支吾道:“她好像了,如果非处死我不可,须在处死我之前做些必要准备,总得给袁家留个血脉。”
梁允儿似乎回想起了那句话,原本白皙的面庞霎时变得通红,大概缘于羞赧到了极致,她将头垂下,一言未发。
袁宏拍了拍她的肩膀,嘿嘿笑道:“这牢房里太过沉郁,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梁允儿摇了摇头,嘟着嘴道:“可是,我不喜欢这种玩笑,我还是更希望你将来能出人头地,然后风风光光”
她的话还没完,袁宏已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想什么梁家的守护者、传承人。可是你看看,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定下我的生死了。依当下情形,我死的可能远比活的会大,我还怎么去实现你的那些。”
梁允儿没再什么,仅从衣袖中取出一支签条,塞到了袁宏中。
袁宏仔细端详了一番,先是一阵窃喜,旋即将签条扔在了地上:“这玩意,我不太信。”
梁允儿连忙将竹签拾起,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不悦道:“我刚才好不容易从镇上求来的,你怎能随便乱扔呢,这样会影响运数的。”
见梁允儿十分罕见地生了气,袁宏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和声道:“我不信什么签运,可我信你。你刚才我会没事,那我就一定会没事。”
清风透过牢窗,吹乱了袁宏的头发。袁宏感受得到,纵使骄阳变残日,那山风也是暖暖的。
可是,又有谁敢肯定,到底是日辉无穷尽,还是山雨欲来风满牢?